对上她明亮的眼睛,杨瀚之忽然觉得心脏跳动加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自然地说道:“都不错。”
闻言,孟施施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她也觉得自己做得不错,赵氏那样的人,就应该治治,不然还以为别人都好欺负。
晚饭过后,忙了一整日的孟施施浑身酸痛,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可她眼睛还没闭上,隔壁就传来不堪入耳的骂声。
“谁啊这是!”孟施施烦躁地拉过被子蒙在脸上,却听杨霖之在外面敲门,无奈之下,她只得披上衣服穿上鞋下床开门。
“怎么了这是?”看着跟前站着的小萝卜头,孟施施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杨霖之却说道:“二叔又在打织云姐姐了,嫂子,你也去看看吧!”
“织云?”孟施施飞速地闪过杨家二房的信息,二房杨辛,吃喝嫖赌,不思进取,只有一个女儿杨织云,偏偏他想要个儿子,对他的独生女就非打即骂。
“真是造孽!”孟施施小声嘀咕一句,跟着杨霖之一起出门,到了杨辛院门口才发现,杨瀚之和杨刘氏也在。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是你断了老子的财路,让老子没儿子的!”喝得醉醺醺的杨辛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二话不说就要往杨织云的身上招呼。
“啊!”杨织云闪躲不及,棍子落在背上,就是一声惨叫。
孟施施仅有的一点困意都被这个场景给吓跑了,好歹是亲生的,杨辛也真是下得去手,那个张氏呢?
“行了!你真要把你闺女打死才甘心啊!”杨刘氏心疼孙女,无奈年纪大了,也拦不住杨辛,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杨辛喝得酩酊大醉,亲娘都要认不出了,听杨刘氏这话,冷笑一声:“是啊,我就是要打死这个不孝女,好生个儿子啊!”
“你!”杨刘氏没想打自己竟然生出这么个儿子,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
杨瀚之见状,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一把拉过杨织云,让她躲在自己背后,面色难看地对上杨辛:“二叔,适可而止,织云可是你的亲女儿。”
“哼!”杨辛打了个酒嗝,目光森冷,“女儿?老子想要的是儿子,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我家插嘴,滚开!”
说着,杨辛伸手就要推杨瀚之,却被杨瀚之避开了。
他一个趔趄,撞在了树上。
见杨辛这副模样,孟施施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同样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偏杨辛这么“优秀”!
她撸起袖子冲上前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刚才还骂骂咧咧的杨辛傻眼了。
院子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你敢打我?”杨辛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珠上满是红血丝。
孟施施挺直了腰背,冷哼一声,“打你都算轻的!”
“你还算个男人吗?出去喝酒赌钱,输了就拿媳妇女儿撒气,动不动就要打死亲闺女,你不怕吃牢饭啊!”
“天天在外面鬼混,有儿子你也养不活!”
“有能耐你先把房子修一修啊,一天天的,老天下大雨,你家下小雨。”
“还喝酒,饭都吃不上了你也好意思喝酒!”
“……”
孟施施滔滔不绝,说得杨辛一愣一愣的。
杨瀚之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对杨辛毫不畏惧的孟施施,心中莫名有些想笑。
有时候,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也不是那么不堪,最起码她站在杨织云前面保护她的时候,还有点……可爱。
“你……你你你!”杨辛喝大了,说话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加上孟施施刚才的一番话,说得他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见状,孟施施哼了一声,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张氏。
要说这夫妻俩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亲闺女都要被打死了,张氏都不敢上来拦着。
如果她们今晚上不来,保不准杨织云真要被打死。
“二婶,别在那里蹲着了,家里有药吗?给织云妹妹抹点。”孟施施见张氏战战兢兢地杵在原地,高声问道。
“我……”张氏怯懦地张了张嘴,手足无措地看着孟施施。
怯生生的杨织云闻声抬头,见孟施施明媚的模样,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来。
想到家中家徒四壁,哪还有药啊!
杨织云红着眼睛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说道:“施施姐姐,不用了。”
低如蚊蝇般的声音里满是胆怯,看得孟施施都心疼了,十岁的小姑娘,就算不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也该有点十岁的模样,瞧着杨织云瘦瘦巴巴的样子,比杨霖之还不如。
她沉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杨刘氏,“娘,今晚不如让织云妹妹跟我睡吧?”
杨刘氏也心疼杨织云,点了点头,至于杨辛,她觉得孟施施刚才那一巴掌都打轻了。
“回去吧!”杨瀚之还在回想孟施施刚才训斥杨辛的画面,心情大好。
杨辛这些年也不管家里的事情,拿着张氏的嫁妆钱吃喝玩乐,动不动就对妻女动手,他们不是没劝过,杨辛有时候说以后一定改,有时候就不为所动,总之到了最后,就一个结局——变本加厉。
如今孟施施一番话说得,杨辛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直到孟施施带着杨织云出门,才听到杨辛骂骂咧咧的声音。
“够了!”杨刘氏去而复返,脚步飞快,走到杨辛跟前就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老二媳妇,给我打盆凉水,给他醒醒酒。”
……
“哎哟!”
孟施施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隔壁的杨辛大叫,不由得捂嘴一笑。
“施施姐姐。”杨织云站在房门口,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不敢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