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孟施施的话,字字如刀,狠狠地插在姚翎心头,令她几近疯狂。
从来都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孟施施不过是个酒楼的老板而已,凭什么这么嚣张?
“你以为杨瀚之是喜欢你,才不肯休了你,跟我在一起吗?他只是不愿意让被人骂喜新厌旧,抛弃糟糠罢了,他亲口跟我说的,他对你早就厌倦了!”
孟施施讥笑道:“姚小姐真是可怜啊,都到了这一步,还在胡言乱语,妄想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方才那样的场面下,我都未曾怀疑过杨瀚之对我的心,又怎会信你胡诌出来的话?”
“你……”
“姚小姐不必多言了,我还要回酒楼做事呢,没工夫跟你掰扯,走了。”
气也算出了,孟施施不想再逗留,姚翎这人是多看一眼都心烦,眼不见为净。
“站住!”姚翎追出去,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
孟施施头也没回,潇洒地离去。
回到酒楼后没多久,杨瀚之也回来了,但进门时,神情有些凝重。
孟施施不明所以,跟过去问道:“相公,你见了那位梁大人,结果怎么样?”
“什么结果?”杨瀚之还有些不在状态。
“就是姚翎的那件事啊,县令不会还是要把你抓进大牢吧?”
“应该不会。”
应该?孟施施越发困惑。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瀚之行至桌边,小心地坐下,这才彻底回神,缓缓道:“梁大人说,让我随他去京城,可以在大理寺给我谋个差事。”
闻言,孟施施差点兴奋得跳起来,大喜道:“这是大好的机会啊,你直接去了大理寺,不管做的什么差事,有梁大人引荐,总比在红燕镇县衙强多了。”
最重要的是,很有上升空间,以杨瀚之的能力,又有梁大人罩着的话,想来不会太难升迁。
看来,杨瀚之也算是快要熬出头了?
杨瀚之看她比自己还开心,心头一暖,嘴角也露出一点笑。
“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我如果走了,这家中里里外外就要你一个人照看,我过意不去。”
孟施施笑道:“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咱们是一家人,又说这种见外的话。”
为了使他心里好受些,又开玩笑道:“等你在京城安顿好,站稳脚跟,发迹了,别忘了把我们接过去享福就是啦!”
杨瀚之看着她,心里一片柔软,他忽然间回想起,当年孟施施为了一只烧鹅跳下河,差点淹死的事,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孟施施疑惑地问他道。
“我笑你那时为了一只烧鹅跳下河,之后醒来,就改了所有缺点,变了个人似的,当真稀奇。”
孟施施有些窘,虽然跳河那个荒唐事并非她干的,但现在也相当于是她了,真是黑历史啊。
“你怎么还记着?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有些事,不论过了多久,都是不会忘的。”
杨瀚之说着,突然握住她的手,垂眸道:“施施,有你照看家里,我很放心。”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暖意,孟施施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你不担心我照顾不好娘和霖之了?”
“不担心,事实上,你会照顾得比我更好。”时至今日,杨瀚之已没有什么信不过孟施施的,唯一忧心的,是她只顾家人与酒楼生意,反而忽视自己。
“除了顾着家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了,若累垮了身子,我……”
话到尾处,声音消散在正好吹来的清风中。
孟施施急忙问道:“你什么?”
她心里是期盼的,希望这人能说句好听的话出来,哪怕只有一句,她也知足了。
可惜,杨瀚之毕竟还是那个杨瀚之,惜字如金,寻常话尚且不会多说,更何况是温存之语。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躺会儿。”杨瀚之说完便起身回房。
孟施施虽不甘心,却也没办法,他不愿意说,自己总不能逼迫。
“唉,难,难啊。”
有了梁靖的介入,县令不好再抓杨瀚之,孟施施以为此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几日之后,镇上传出谣言,杨瀚之被指与姚小姐有了肌肤之亲,又抛弃她,不愿负责。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加上有人在背后故意散播,不出两天就闹得人尽皆知,杨瀚之和姚翎的事变成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
杨瀚之则成了不知真相人嘴里的指责对象。
这时候,杨瀚之是否清白,已经无法澄清,谣言是可怕的,假的也能成真,当事人根本不可能有解释的机会。
要想挽回声誉,除了让姚翎站出来澄清之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娶了她。
然而不管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孟施施头疼道:“这个姚翎,幺蛾子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了,真是烦人。”
“瀚之哥哥的好名声都被她给毁了,心太恶毒了些。”杨织云气愤不已,“可偏偏她背景强大,咱们还拿她没办法。”
“对了,瀚之今日出门没有?”孟施施忙着酒楼的生意,杨瀚之的伤也已无大碍,无需旁人照顾,她也就没怎么关注他。
杨织云想了想:“好像出去过,今早我看他是从外面回来的。”
那也就是说,他已经听到谣言了,不过,以杨瀚之的性情,想必不会多去在意。
“现在如何是好?”杨织云忽然问。
孟施施抓了抓后脑勺,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企图想个什么办法,让姚翎彻底对杨瀚之死心,否则日后她还会纠缠,永远都没个完了。
当晚,她辗转反侧,思考了一夜,终于想出个法子,打算试一试。
是日上午,叮嘱杨织云看管酒楼后,孟施施悄悄地出了门,孤身来到县令的府邸附近。
她并未进门,只是等候在外面躲着,守株待兔。
过去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见姚翎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走出大门。
一路尾随,到达热闹的街市,孟施施再大摇大摆地走上街,装作与姚翎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