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让你担心了

尽管三年的婚姻已经将萧雨对于贺擎的感情消磨了一些,但是爱没有消失。从母亲生病以来,萧雨的情绪就一直不是很好。现在目前去世,和丈夫离婚。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萧雨变得很糟糕。

贺擎没有出现之前,萧雨还能够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可以坚持。即便母亲离开了自己,即便失去了自己追求了多年的爱人,但是身边还有爱着自己的朋友。可贺擎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这位小姐,我们建议您还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苦口婆心,正是亲眼目睹了萧雨目前的去世,了解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打击,医生担心离开医院后萧雨的情况会更糟糕。

但是在再次见到贺擎之后,萧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她曾经以为离婚之后她不会再见到贺擎,尽管那会让她很心酸,但是见到会更痛苦。

“我很好,我不想呆在这里。”忍不住眼泪流下来。母亲就是在这里去世,在这里带着只会让萧雨更难受。

医生观察到萧雨的脸色很不好,又联想到之前萧雨和口称她丈夫的男人似乎起了争吵,心里明白了不少。这个姑娘也真是可怜,母亲刚去世不久,夫妻还感情不和。

“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们也无法阻拦,但还是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医生做久了,即便有柔情,也不会太久。目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这个姑娘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从医院回来之后,萧雨再也没有力气去考虑更多的问题。

看着镜子里死气沉沉的自己,即使化了精致的妆容,依旧遮挡不住眼底的黑眼圈和眼睛里的颓废。

从镜子中自己的脸上,萧雨似乎能看到母亲的影子。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去世的母亲了,再次抱头痛哭,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萧雨泪如雨下。

母亲的离去似乎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以及半数灵魂。

夜幕降临,萧雨哭累了,一个人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以及对面小区,内心凄凉不已。从此,万家灯火,却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盏。

心理告诉自己要继续哭泣,流眼泪,可是生理再也不允许。

回到卧室,萧雨抱着目前的照片蜷缩成一团的躺在床上。

萧雨不敢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外面白色的纱帘全部拉上遮挡屋内的景象,但是那道遮蔽阳光的厚重窗帘被她留了一条一尺宽的缝隙。

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注视着那条缝隙。时间久了,连动作都不变。直到身体僵硬,神经、大脑不受控制,疲惫的睡过去。

第二天行来,萧雨仍旧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一夜之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包括生的希望。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萧雨希望自己就那么睡过去,永远都不要醒来。这个世界太痛苦了,她一刻都不想再待着。

萧雨的这种状况持续了很久,就到她都已经忘记了日期,也忘记了母亲究竟离开她多久了。在她的记忆里还停留在那天早上醒来,贺擎同她云雨一夜之后医院打来的电话。准确的说不是记忆,是痛哭,永远的停留在那一瞬间。

很长时间过去了,萧雨过着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这天,门铃声突然响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萧雨因为铃声刺耳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但即便铃声响了许久,萧雨也仍旧不动。

铃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最后萧雨实在受不了的起身开门,但是怀里仍旧紧紧抱着母亲的照片。

当门打开,萧雨被好友苏二二看到的那一瞬间,苏二二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小雨。”苏二二心疼的抱住萧雨,不敢相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雨整个人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嘴唇发干,头发也乱遭遭的。苏二二特别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回来。

“小雨,你别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直到抱住萧雨,苏二二才发现,现在她的情况究竟有多么的糟糕。

意识到对方是谁后,萧雨握住苏二二的手,眼泪无声的滑落。渐渐地,她的瞳孔聚焦,眼睛开始有光,表情也不再呆滞,萧雨开口说:“二二,我没有妈妈了,我再也没有妈妈。”

这是萧雨自从目前去世以来,第一次对着亲密的人说出这句诛心的话。

从此以后,萧雨的生命里失去了母亲这一角色。往后余生,只剩归途,却再无来处。这样的恐惧,当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不能表露,面对贺擎的时候更不敢表露。只有在多年好友面前,萧雨像是浑身脱光一样,彻底放松。

一直心疼的抱着萧雨,苏二二口里念叨着,“没关系,你还有我们。我和南南会一直陪着你。”尽管这样安慰萧雨,但是苏二二知道,自己的安慰只是徒劳。没有人能够体会萧雨此时的心情。

安慰了许久,好不容易萧雨能够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接过苏二二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眼泪,盯着她问:“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因为哭的太久,次数太多,萧雨的嗓子沙哑,犹如石子摩擦过她的喉咙。

原本远在日本的苏二二是不可能突然回国的,但是之前打电话的事情萧雨的情绪似乎很糟糕。唐南一直带旅游团顾不上萧雨,至于她那个渣男前夫更不可能,于是出于担心,苏二二便买了机票赶回来。不过从日本飞回来不是在国内说飞就飞,路上有事耽搁,以至于现在才回来。

听了苏二二的解释,萧雨又要哭,苏二二急忙说:“拜托拜托,不要再哭了,眼睛会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这种时候我们都在,还是不是好朋友。”拍打着萧雨的后背,苏二二知道,这个傻丫头一定是又趴在自己身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