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新月看她一眼,看着路辛可捂着眼睛背过身去吓得直跺脚:“拿走拿走拿走……呜呜呜什么人这么缺德!”
她伸手把那张纸捋直抻平。
什么情书?正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恐怖片截图,估计是专门挑的最吓人的那种,像路辛可这种胆小的冷不丁一看见可不得吓个激灵。
无聊,幼稚。
她淡定的把纸翻到背面,才看见了真正的信息。
“学校门口等你,有种过来。”
古新月:……
随手把那张纸搓吧搓吧扔到路旁的垃圾桶里,她伸手拍了拍背过身去的路辛可,路辛可又猛地跺两下脚一脸愤恨的回过头来,两只眼睛瞪的老大:“无耻卑鄙!多大的人了还特么用这种方法吓人,真就是脑子长脚底下了呗!”
她是被吓得不轻,同时也担心古新月有没有被吓到,但是上下看看……对面的人淡定的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古新月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嘴角愉悦的上扬:“你说得对,有脑子的人干不出来这事儿。”
要是真的给她正儿八经的递上纸条说想见一面,那她还真不会搭理,但是现在……她还真想看看讨厌自己的这么多人里,会有谁这么脑残。
路辛可哭唧唧的黏着她求安慰,古新月顺路把人送回宿舍,自己慢吞吞的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灰尘飞溅,她眯着眼睛,在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里去找可疑的身影。
秦文聪坐在车里,满脸不耐烦的接着电话。
电话里的老人声如洪钟,一刻不停的骂着他随时体现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的中心思想。
“秦文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女人你敢去找张总的事儿?老子跟你说张总和我们的合作还在进行呢,你让外人怎么看?哦柴家未来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女人把合作人给打了?你丢不丢人啊!你要是敢去,以后就别踏进我柴家的大门!我柴志恒不配有你这么有情有义的孙子!”
秦文聪还真不敢。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白净清瘦的脸上显出些受辱的红晕,一听柴志恒说话他就想起来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早上给自己发的信息。
“文聪,听说你女朋友被那个姓张的占了便宜,怎么样?要不要哥们帮忙?”
他一时气盛,冷言冷语回复:“我一个人就能打趴下。”
本来看到古新怡憔悴的脸他就心痛不已,现在被这样一撺掇他收拾东西拎着棒球棍就出了门,然后在半路被外公派来的人给拦下来。
他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但他的“复仇”计划就这样被终止了,他都已经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转了一上午了,柴志恒现在又打电话来亲自骂他。
不找张总就不找,这个古新月同样是罪魁祸首。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的古新月,那双完美的眼睛巡视了一下,然后径直走过来。
秦文聪皱了皱眉,沉声给柴志恒道了歉保证又保证连忙挂掉电话,然后再抬眼古新月已经到了车边。
她抬起手敲了敲车窗,秦文聪探出头来:“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古新月弯弯嘴角:“没办法,智障的气场总是格外引人注意。”
秦文聪一下子气得脸都青了,他打开车门走下去,站到古新月面前,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她,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古大小姐嚣张得很呐,不知道为难新怡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新怡人善良又好骗,这才被你算计成这个样子,但是我不一样,你倒不如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古新月皱了皱眉。
难道他知道什么?
下一秒秦文聪就提高声音厉声呵道:“她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好好保护她?但凡有一点责任心都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吧!”
古新月:……
这么大嗓门,是专门给别人听的吗?
她无语的抬起手腕捋了捋头发,今天的风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大,吹得地上的灰尘四起,但是校门口依旧人来人往,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人向着里看过来了。
古新月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于是直接问道:“那你来是干什么的?要我赔偿?还是去给古新怡赔礼道歉?”
她说的越是平淡,秦文聪火气越盛。
自己因着柴家继承人的身份在圈子里风生水起,可因为这事儿他就成了连女朋友都护不住的人。
柴志恒往日里就对他有很多意见,这下更好,骂他的时候估计人还在公司呢,那些员工、合伙人估计都能听到他被骂的像孙子一样。
罪魁祸首张总惹不起,古新月这么一个无依无靠被家族嫌弃的女人,他总能拿来出出气。
于是一步步靠近她:“不干什么啊,我就是看着你来气,那个差点儿被强暴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新怡,不然可真是白瞎了你的脸,这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吗?你不配在这儿站着……”
古新月听得一头雾水且恶心,好一会儿才确信了这个人只是来抒发他无处消散的怨气,有病吗?穿得人模狗样,不知道的人看过去还以为是什么社会精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的恶毒。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古新怡和他在一起,不亏。
秦文聪越说话靠她越近,令人作呕的口气喷在头发上,古新月翻了个白眼正要走,下一秒却听到他说:
“我能轻易把信送到你手上,明天就能人见人骂你信不信?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事情吗?你妈差点儿就跟人家跑了,她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所以你也是,幸亏她死了,要不然……”
他的下半句话再没能说出口,古新月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半分力气没保留。
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秦文聪整个人瞬间抱着肚子萎缩在地上像虾米一样抱成一团,整张脸扭曲狰狞,他痛苦吃力的抬起头,看到古新月面无表情笼着寒霜的脸。
她半蹲下身子,俯视秦文聪,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如同冰刃:“再让我从你的狗嘴里听到一个关于我妈妈的字,你这张嘴就别想着要了,好好活着不行吗?嗯?”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的尾音上挑,却是狠狠的把他的心勾到半空中,然后猛地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