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离淬炼谷

三日后。

大离南部边境镇南王府,天空泛起鱼肚白,丁允遭受丁虎重创,以及屋中金色光芒老人指导,其实丁允对于那位老爷爷话语,浑浑噩噩。

像是自己错觉,又明确存在过。

他听信老人话语,从昨日起,开始尝试以梦中招式,尝试武夫一道。

由于三日前王主圣旨驾临镇南王府,丁允身份一落千丈,王府将士、兵卒、管家、仆人,对其嗤之以鼻。

弃将卒而独生的镇南王世子,臭名昭著。

他独自站立自个府邸,仰天长叹:“一朝失势,颜面无存。”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这时,身旁一位双鬓皆白的老翁,递给了他一壶酒,酒能醉人,亦能解愁。

“大公子,恕老朽多嘴,二公子并不是故意针对你,南下边境对抗,战场复杂,你也别千万记恨二公子,那天你们兄弟俩打架,老朽不忍观看,提早走了,我......”老翁老泪婆娑。

丁允仰天抿了一口酒,淡淡道:“霖叔,我不怪你,没事,我再也不是大离镇南王世子,我走之后,还望你多多辅佐我弟弟,让他早日成为大离镇南王府的一家之主!”

霖叔,原名武霖,跟随曾经镇南王丁鹏南征北战,是当时老王爷最为忠心的仆人。

老翁是一个明白人,丁允言外之意,让他多帮丁平,早日掌权,自从老王爷丁鹏死后,整个王府大权,落到了丁虎手中,老翁心知肚明。

老翁颔首,答应丁允。

丁允坐立自己府邸门前,与老翁一同喝酒,丁允好奇问:“霖叔,你早年跟随父亲见多识广,那大离淬炼谷,究竟是什么地方,传言是恐怖之地,究竟如何恐怖?”

老翁这时放下酒坛子,一本正经,他深邃苍老的眼眸中似乎藏着一生博文强识。

“大公子此次前去大离淬炼谷,记得要找去一个叫狂徒的人,他会照拂大公子,三年时间,算短不短,算长不长,能保住大公子性命,也算老朽对得起老王爷生前嘱托。”

“至于大离淬炼谷,那是整个大离王朝犯下重罪以及整个麒麟洲山上武者宗门弃徒混合之地,鱼龙混杂,异常凶险,大公子此次前去,一切皆听狂徒行事,告诉他,算是还了武霖曾经的一个恩情。”

丁允定定盯着眼前这个老翁,跟随父亲征战多年,看着两兄弟一起长大,但是,自老王爷死后,他再也没有上过战场,成为了镇南王府中一个马奴。

丁允愣愣无言,自己府邸冷清异常,在三日前,圣旨到时,早已树倒猢狲散,那些底下的仆人奴婢,丁允全部命令,搬出自己府邸。

如今,他在自己府邸门前,正等午时三刻到来,大离王朝流徒押送官,前来押送流徒前往大离北部大离淬炼谷。

午时三刻,不详时刻。

“霖叔,我还有一件事?”丁允低沉道。

“大公子是担心慕容小姐?”

丁允点头“嗯”,霖叔顿时老脸巨变,沧桑松弛脸庞,如水土流失,沟壑万千抖动。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着男女之事?

丁允口中慕容小姐,乃是大离王朝南部,青安城慕容山庄的千金,曾经老王爷订立的一纸婚约,如今,丁允被贬为流徒的消息在整个青安成,不胫而走,丁允很是担心。

毕竟那些流传江湖的演义小说,撰笔人的套路往往都是一朝权贵不在,接着就是退婚而来,所以丁允心有余悸。

霖叔先前眉头紧皱,如今舒展几分,掏出一纸书信,交给丁允,丁允打开之后,大喜!

果然,自己看中的女人,永远都会在自己背后支持自己。

没有退婚!不仅如此,信中慕容嫣不仅只字未提退婚之事,并且还在信中写道:彼岸花开,君卿相逢;期年花谢,君卿相惜;君愁卿离,卿愁君弃;愁离弃,离弃愁,君卿两相愁。若是彼年,定当不愿再相逢;若是期年,定当不愿再离弃。

丁允当时猛灌了一口酒,大丈夫沙场失意,情场得意,夫复何求。

看完就差一个七尺男儿,感动得稀里哗啦,唯有酒水能懂得丁允此刻的心情。

“霖叔,还望你......”丁允没有说完,霖叔抢先回答:“我答应,大公子前提得活着回来。”

看着两兄弟长大,这位老奴知道丁允担心什么,慕容山庄,慕容嫣。

丁允信誓旦旦,一定会活着回来。三年而已,自己心仪那位姑娘还等着自己,她并没有觉得丁允舍弃将士独自活命而可耻,她希望他能活着。

“我一定不会死......大离淬炼谷,我不管是什么人间地狱,我丁允也会能够好好活着。”他攒动自己的双拳,将酒壶一把仍后,起身。

午时三刻已到。

这名黑衣昔日镇南王世子,今日即将要前往大离淬炼谷。

老翁在后深深鞠躬抱拳,苍老之音入耳:“老奴武霖,恭送大公子北上!”

就如当年每次征战气势,鼓舞人心之举,加油助威,武霖将丁允此次九死一生之地,当作了曾经与老王爷,战场杀伐,纵马沙场。

他期待丁允凯旋而归。

出了自个府邸,站立两人,丁平和丁虎。

丁平一席高贵镇南王世子锦绣华服,显得很是气派威严,他大声道:“我的好大哥,希望下次还能见你。”

兄弟会心,明嘲暗讽。

丁虎同样客气,嗤笑道:“望大公子能够凯旋,不然这镇南王府可就是少了一个悍将!”

悍将?!你个老狗两拳打得老子跌境,你巴不得老子三个月不到就死......丁允心中骂了一句。

“多谢吉言,希望我活着回来你同样活得好好的!”

没有称呼二叔,没有称呼您,叔侄关系在那晚早已决裂,你他娘是谁?二叔?呸,是老狗。

大离王朝押送流徒之人,早已在王府门外等候,两队大离军队,队服异常特殊,一黑一白,这是大离押送流徒军队独有服饰。

意思暗示:黑白无常索命。

跟随押送流徒军队而去,那就是被索命之举。

为首之人是一位留着黑髯长须汉子,方正脸,长得歪瓜裂枣,粗糙不堪。

丁允出门,他手持纸笔,大声喝令:“流徒报上姓甚名谁!”

“流徒,丁允!”

丁平早已转身,微微蹙眉,拳头早已握得暗中爆响,大哥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丁虎幸灾乐祸,从腰中取出一袋子银两,足足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了那位为首之人,附耳低语:“还望王将军好生照顾我镇南王上任世子!”

此人姓王,名蚀龙,押送流徒主将。

丁允一切都看在眼中,这老狗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切准备就绪,堂堂整个镇南王府门内,只有二人前来相送,正当丁允被带上马车之时,整个王府百姓出现了众多聚集百姓。

“这就是那个弃将士独活的世子,呸!”、“活该,沦为流徒,怎么不杀了他!”

“我家狗娃没活着回来,他怎么可以当流徒,苍天啊大地,世道不公啊......”

“我家李蛋,同样如此,这天杀居然抛弃将士,独自存活,你不得好死......”

民怨四起,沸反盈天。

为首押送将军王蚀龙大声怒喝,驱散前来闹事之人,大离王朝押送流徒军队办事,闲杂人等回避,否则大离律法处置。

那些闹事之人一听,悉数闭嘴,谁都不想吃律法官司。

丁允听后心头一紧,始终一言不发,因为是镇南王府世子,不上镣铐,不上枷锁,由这位王主将亲自押送。

“出发!”

王蚀龙命令之下,其余身后皆是二十余辆马车,浩浩荡荡即将北上,王蚀龙单独和丁允在一辆马车之中。

其余身后皆是大离流徒,一些犯了重罪的罪犯,屡教不改;一些山上武者宗门弃徒,由宗门押送往大离,装车北上,前往大离淬炼谷。

丁允一言不发,王蚀龙主动开口:“这没什么的,沦为流徒,那就意味着和你之前的身份再无瓜葛,你这算啥,一个镇南王府世子而已,老子曾经押送过一个一品大员儿子,那又怎样?沦为流徒,还不是得跟乖乖老子走!”

“咱大离律法就这一条让老子心中舒畅,王主以下,什么王贵权孙一旦犯事,给老子统统送往大离淬炼谷,哪有什么尊卑贵贱!”

大离律法严明,王朝正宗王室血脉之下,除了砍头重罪,就直接送往大离淬炼谷,充当劳役,沦为流徒。

对于丁家镇南王府,自是丁家祖先一直在南部边境建功立业,得来的一个镇南王封号,并无任何王室直属亲嫡关系。

流徒分为两种:大离王朝重罪之人,丁允之列;大离上山武者宗门,弃徒之列。

天下各个大洲,王朝和山上宗门,皆是互补关系,可总的来说,历经万年发展,王朝一朝气运,多半在山上武者宗门庇佑,例如武祖庇佑麒麟洲。

大离淬炼谷兵家重地,打造攻伐武器和防御重甲,手段极其讲究,兵祖传承,乃为铸造一道,甚至一些以血铸造,这些兵家之人为了研究杀伐利器、防御重甲机械,无所不用企及,可以说,大离淬炼谷,就是一个天然的无名冢。

丁允掀开窗幔,目光瞟向于外,急速收回,王蚀龙在整个马车之中,聒噪不已。

“如果你在我的麾下,你的舌头至少少半截!”丁允终于忍不住。

“哟呵!看你挺牛气的,我可听说了,你是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怎么不去割了南部的边境大覃王朝那些王八羔子的舌头呢?这时候,神气个啥?!”

段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自若,黯然道:“我对不起那些兄弟们,我苟活至今,就是要给他们讨一个公道,我如果死了,那他们的仇,谁去报?”

王蚀龙来了兴趣,继续道:“说得比唱的好听,小子,自求多福吧,虽然你那二叔给了五百两,好好照顾你,可银子在我的手上,我可以保证这十日后到达淬炼谷之前,你安全无虞!”

“你这么说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你要在我食物投毒,或者是在我沉睡之际,伺机给我一刀!”

王蚀龙笑了笑,略有深思,回答:“我虽说是一介武夫,可老子不是没脑子,王主亲自下令,若是你在途中死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你死了不要紧,殃及老子也死了,那可是大大不划算!”

丁允听后,如释重负,他所言不假,他在未到达大离淬炼谷之前,应该不会有事,因为一旦有事,王主一定会下令追查,可到了大离淬炼谷,那可就是生死全靠自己。

“将军,英明,看来这半截舌头的,能够好好长在将军口中。”丁允附和道。

那位王蚀龙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子有几分乐趣。

“怕死?”王蚀龙突然问。

丁允缓缓闭目凝神,呢喃道:“死?谁不怕,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关键要看怎么死!”

王蚀龙颔首,他虽不是什么读书人,可段云这番话,他表示认可,好奇问:“给老子说说那场战役呗?”

丁允怒喝:“给老子滚蛋!”

......

十日后。

大离北部,王蚀龙率领接近二十辆押送流徒的马车,到达了大离淬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