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完结

她不明白,为什么杨夭绍会和之前的性格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白三七伸手推了杨夭绍一把,但是不知道她在演什么戏,竟然被她轻轻的一碰就倒在了地上。

起初她以为是杨夭绍故意的,可是看着她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样子,她就生了几分怀疑。

看样子,杨夭绍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轻轻的一把就推倒了。

白三七虽然对她不喜,还是想要伸手扶她一把,将她拉起来,不过杨夭绍却发了疯一样,就是不让她碰她。

挣扎之中,她猛然看见杨夭绍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和暴突的青筋。

“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才听到她的问话,杨夭绍忽然不挣扎了,自己扶着地慢腾腾的起来。

冷的出奇的看了一眼白三七之后,她转身就走了。

白三七猛然被她的眼神吓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更让她心中不安的是,即将到来的楚丘,她觉得楚丘不仅仅是为了让大庆国一统天下,她可能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更让她恐怖的是,或许楚丘现在已经来到了西平国,只是躲在暗处而已。

按照他的手段,或许早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一个虽然是猜想,但是白三七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是假的,反而越来越真。

就这样惴惴不安的过了几天后,一个夜晚她的猜测果然成真了。

白三七这几日因为心中的不安,不易入睡,且睡眠极浅,稍微分吹草动,就会让她惊醒。

睡梦间,她忽然觉得压迫感甚为强烈,半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黑影立于床前。

白三七吓了一跳,瞬间就清醒了。

黑暗中,男人发出一声极轻浅的笑声,声线十分低沉温柔。

可是落在白三七的耳朵里,简直是恶魔的呢喃。

“好久不见。”楚丘慢慢吐出两个字。

白三七不敢说话,她只能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往里侧挤,咬着下唇,防备的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她冷声问道。

本来楚丘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看着白三七一脸防备,又是这样的冷漠,他的嘴角便慢慢的放了下去。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跟我回去。”他道。

白三七没有想到楚丘竟然如此平静,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语气不觉也收了几分冷意,“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是我什么人?”

她的回答,再一次让楚丘的脸黑下来。

“我是你什么人?”他嘲讽的回味了这几个字。

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白三七的手腕,低沉的声音,终于显露了几分怒火,“我确实什么人也不是,喜欢上你,是我活该,我咎由自取!”

白三七如遭雷劈,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楚丘竟然向她告白了吗?

没有等待白三七的回复,楚丘便瞬间起身,似乎不想听见她的回答。

“我不会再强迫你,也不会派人监视你,你想要的自由我都会给你,唯独只有一个要求,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只有这一样,算我求你。”

他的话尾语调很低,白三七甚至听出了两分卑微的味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没有再说任何的话,楚丘便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白三七愣愣的看着楚丘离开的方向,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堂堂楚丘,何时求过人。

自从这一夜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大庆和楚丘的消息传进来。

但是大庆国的军队并未撤离,而且晏生准备派兵迎战了。

大战一触即发,两方人马都带着至对方于死地的狠劲。

就在大战开始的第三天,楚丘和晏生都接到了加急的密报。

大庆国和西平现在多地方皆发生了不同规模的面具人袭击事件,他们简直是杀人的狂魔,肆无忌惮的作恶。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多的地方受到威胁,楚丘和晏生只能暂停休战。

而且背后的人,并不是针对任何人,似乎他们的目标是要全天下都变成地狱。

这说的确实没错,他们在自己的地盘,将自己奉为神,坚信只有自己可以立一切法则。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有人早就准备了十几年之久,只为复仇和一举歼灭了他们。

很快,便有好消息传出,猛然间出现了一群衣着各异,看上去就像平凡人一样的各类人马,纷纷从各地涌现,以极快的速度,碾杀了面具人。

楚丘冷漠的听着下属的讯报,简单的下了一个命令,“不留活口,统统歼灭。”

历时两个月,终于将这场风波停息了下来。

楚丘早就命人一脚踹掉了天下第一阁的老巢,只是传来消息称阁主跑了。

他知道事情不会轻易的结束,所以派了更多的人去保护白三七,甚至和晏生一同商议抓捕天下第一阁阁主之事。

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严密的保护,还是没能保护好白三七。

他一把将信纸揉|捏进手里,看着白纸渐渐变成了白色的粉末。

晏生皱眉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楚丘眼中杀意迸现,仿佛要撕裂一切,一字一句道,“他将三七抓走了。”

“什么?!”晏生猛然站起,从震惊到狂怒只用了短短的一刹。

“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快去救三七啊!”

“信上说,要救出三七,只能我们两人单独千万,且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楚丘说完,便立刻走出了房门,朝着信上要求的地点前去。

晏生也连忙跟上,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西平国一处寺庙里。

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一股极强烈的血腥味道,晏生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对那伙人更是千刀万剐也不够。

门口有人守着,分别是屠命和荣凌。

他么两人仔细的将楚丘和晏生身上所有的武器和有危险的东西都拿走了,最后屠命弯腰将两人请了进去。

他白色面具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些代表五官的凹陷。

有时候光影的变幻,会让他看起来有表情。

比如刚刚就是一副笑脸,令人毛骨悚然。

天下第一阁的阁主坐在佛像面前,看上去身姿不过八|九岁孩童那般大,脸上也是带着一个阴森森的惨白面具。

而白三七被锁在了他一侧的柱子上,应该是被下了毒,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身边是得意洋洋,笑的一脸诡异的杨夭绍。

“你想要干什么?”楚丘将从白三七身上的眼光收回来,异常冷静的看着正对面矮小的如同稚子的男人。

不错是男人,而且如今算来,天下第一阁的阁主竟然已经五十多岁了。

他的身高是因为,小时候被师傅拿来炼药造成的,让他的身高永远停留在了九岁,而一张脸却不断的随着年龄增长。

所以,后来他杀了师傅,永远都带上面具。

他心中的痛苦没有办法消除,便只能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他要让别人也尝尝拿来炼药的滋味,他也要别人一辈子都带着面具!

“我?哈哈哈哈哈!”阁主的声音果然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他笑够了便站了起来。

因为站在很高的台子上,他勉强能够和楚丘平视。

“我能要什么,不过就是想要让你们都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而已!”他的声音中充满着恶毒,手指直直的指着楚丘,后来又转了个方向,指着晏生。

“好啊,我甘愿成为你的药人,你放了她。”楚丘轻松的道。

阁主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便抬了抬手,不知何时走进来的荣凌便将匕首抵在了白三七的脖子上。

“是吗?”他阴恻恻的笑,“那你现在先将手剁下来,如果剁晚了,她的小命就没了。”

白三七想要摇头,可是微微一动,锋利的刀片就划破了她的脖子,鲜红的血瞬间刺到了楚丘的眼睛。

“刀呢?没有刀我怎么把手剁下来?”

“是我忘了,屠命给他刀。”阁主抬抬手,兴奋的吩咐道。

屠命也不敢走上前,拿出匕首之后,远远的抛了过去,“楚将军,您请!”

只是不等楚丘接到,匕首在空中忽染爆开变成了六片锋利的刀片,直直的朝着阁主飞去。

变故就在一瞬之间,阁主虽然躲开了,但是身上还是受了伤。

不等他有喘息的时间,楚丘和晏生一同默契的上前,赤手空拳的和阁主对打。

荣凌见状,眉头一皱,观察着形式,看见阁主不敌楚丘和晏生时,他瞬间上前想要帮助他。

只是阁主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立刻大声的喊道,“杀了她!”

命令一下,荣凌立刻回头,想要迅速的了结白三七的性命,只是不知何时,‘杨夭绍’早就将白三七的束缚解开,拉着她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白三七不敢相信杨夭绍会救自己,只是没等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杨夭绍’一把将人皮面具撕掉,赫然是璃媚的脸。

楚丘看见白三七被救了,心头稍稳,只想快速的将阁主解决。

荣凌上前,招招致命,璃媚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负伤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楚丘突然抽身过来,挡住了荣凌对白三七的致命一击。

白三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缓缓倒下的楚丘。

而另一边,本来一直旁观的屠命,竟然一个闪现,白色袖子里伸出一只五指铁爪,轻轻松松掏了荣凌的心脏。

荣凌不敢置信的转身看着他,嘴角流出鲜血,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屠命的这一举动,不经让白三七和璃媚不敢相信,就连阁主也是。

“你搞什么!屠命!”他一掌击飞晏生,跳到屠命的面前,愤怒到了极点。

屠命却不为所动,慢慢的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满是青紫凸|起,看上去丑陋可怕的脸。

但是依旧能看出来是一张女人的脸,她的目光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稍微下移了一点视线,忽然间出手一把掐住了阁主的脖子。

她跟了他太多年,太知道他的弱点了。

“真丑,真是怪物,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你肮脏的心脏。”清冷的女声没有任何情绪,即使骂人也是如此的平静。

楚丘在白三七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头墨发白衣的女人。

“穆念慈。”他冷静的喊出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名字。

只有这个时候,穆念慈才稍微有了一点情绪,她的手越加用力,几乎要捏爆了他的脖子。

“你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才对,不能让你死的如此容易。”

“穆念慈,杀了他吧,只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才能从新开始。”楚丘上前握住她的手。

“该是结束这一切了,姐姐。”

穆念慈手背上传来压力,她眸色一动,脑海里回响着楚丘的那一声“姐姐”。

阁主死了,一切事情都做了一个了解,大庆撤了兵,一路从东云原路返回大庆。

楚丘受了重伤,虽然但是挺住安排了一切事情,可是最终还是倒了下去,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白三七一直在守着他,她微微叹气,看来以后是跑不掉了。

晏生恢复了名字——晏无机,好好的做回了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

三年后。

惊鸿名遍天下,白三七成了名副其实的富婆,富可敌国的福。

幽都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白三七挎着包袱,不疾不徐的走向城门的方向。

后面一人骑着马飞奔而来,看到女人淡定的背影后,脸更是黑的如同煤炭。

楚丘捏紧拳头,额上青筋直跳,跳下马将自己家装模作样扭扭捏捏的夫人一把捞回家,冷冷的看着她:“胆子肥了,敢在本将军眼皮底下离家出走?和离?你休想!”

白三七冷哼一声,一把拍掉楚丘的手,居高临下的坐在马上,看着楚丘咬牙切齿的表情不为所动,“再不和离,我怕自己过不久就变成寡|妇了!”

路上的人,一脸习以为常,丝毫不在意白三七对着大将军说出如此放肆的话。

楚丘听到她这么说,态度便软了,“这几日只是去看看操练场指挥了一些拳脚功夫,我的身体我知道,自然不会冒险的。”

白三七微笑,抬手指了指房顶。

楚丘不明所以,顺着方向看过去,刚看到熟悉的人影,他的脸立马又黑了。

“穆、念、慈!”

“驾!”白三七转身一声轻喝,骑着马调转了一个防向,不明分说的就走。

留下楚丘一个人站在街边,只能自己慢慢的走回去。

手里的包裹有些轻巧,他起了一丝好奇心,便将包袱打开了一角,只是一眼,他便沉默了下来。

里面全是他每日喝的重要药材,重金难求,这一包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寻来……

“喂,回不回家了!”早就骑马消失的白三七又回来,冷冷的看着楚丘,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身后是繁华喧嚣的幽都街市,身边人来人往,却有求而不得的一人终于愿意回头看他。

楚丘无奈一笑,脚下速度却一点都不含糊,几步上前利落上马,将白三七圈在怀中,轻轻拉扯缰绳调转方向。

“回家!”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