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围坐在烤兔子旁边,李檀儿满意的看着兔子的黄金色泽。想着考的外酥里嫩时再配上自己的蜜制酱料。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突然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个人,转过头去。
沈宇珩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李檀儿咽了口唾沫,默默把头转了回去。心想着:“这厮不会真的无可救药爱上自己了吧,虽然老娘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人也很优秀。也救过他几次,优点数不胜数。哎不对,这么优秀喜欢我也是应该。”
突然回想起之前在王府,两人干柴烈火。不自觉的开始脸红。
心里暗暗咒骂自己不争气,好好的现代独立女性,眼下事业未成。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想这些。真想狠狠拍自己一巴掌。
沈宇珩见她自己在那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于是伸手一下子把人拽过来。
“哎呦,这是干嘛?”
李檀儿惊呼道。不曾想沈宇珩这么大手劲儿。
沈宇珩把她的脸转过来,让李檀儿看向自己。嘴角挂着坏笑问道:“我家王妃又在琢磨什么坏事啊。”
“哪有什么坏事,再说了。有也不用你管。”
李檀儿傲娇的把脸转到一旁。
“那王妃想让谁管啊。”
“谁都管不了,哎不对我又没做坏事!”李檀儿白了他一眼,跟自己玩什么文字游戏。真无语。
看不了沈宇珩这个得意劲儿李檀儿想立刻杀杀他的锐气。琢磨了一下,佯装乖巧的说道:“以后我们还是尽量别见面了,尤其是晚上。”
沈宇珩脸色一变,不知她所言何意。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李檀儿见他上钩,心里得意了一下。接着说道:“您一个王爷大半夜的不睡觉和个小兵坐在一起聊天,这要让人看见。会怎么说呢。”
说完还不忘故作夸张道:“啊,原来风,流倜傥的三王爷是个……”
伸出手指,慢慢弯下去。
其中含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再看对面的沈宇珩果然脸色骤变。
李檀儿乘胜追击:“退一步讲,我是女子的身份暴露了。众人可都知道三王妃在寺庙为王爷祈福。那我这样。岂不是……”
说着还做了个惊恐的表情。用手捂着嘴小声说道:“偷,情?”
沈宇珩铁黑着脸,伸手使劲儿谈了个脑瓜崩。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只听到李檀儿大叫一声:“啊!”
然后使劲儿捂着自己的额头。
“你干嘛这么大劲儿啊!”
怒视对面的罪魁祸首。
后者却不在意的,给兔子翻了个面。才缓缓说道:“让你胡说。连偷,情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不是讨打是什么?”
说完得意的看了眼李檀儿。
“再者说本王还需偷,情?”身体慢慢向李檀儿靠拢,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在她没有反应时拉进了二人的距离。极具诱,惑的说道:“白日做王妃,夜晚就做小妾怎么样,嗯?”
这最后一个“嗯”字,更是直接酥到了骨子里。
二人靠的那么近,近到眼中只看得到彼此。听到彼此响鼓般的心跳。其中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上下乱窜。
李檀儿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一股浓浓的的糊味儿飘了过来。
“啊兔子。”下意识的跳了起来,连忙去看自己的烤兔。
好在发现的及时,并没有烧焦。面上虽然差点意思。可味道确实不错的。荒郊野岭能做到这个程度李檀儿已经很满意了。
“呼呼,好烫。”
拔下来一只兔腿非常慷慨的递给沈宇珩。
“不错不错,好吃。”
李檀儿拿起另一只兔腿毫无影响的啃着。“要是配上我小李蜜制酱料,简直绝绝子。可惜啊。”
沈宇珩见她吃着东西就能忘却所有不愉快的性子。心中也柔软了几分。真想让时光停在这一刻。就这样心无旁骛,自由且开心。远离纷争与危险。
如今回想起那日李檀儿一人独自用折扇射,杀死侍。仍心有余悸。隐隐后怕着。若是没有打中,若是被发现了呢。死侍的暗器对准的就会是她。这后果是沈宇珩不能承受的。
“本王只有晚间看看你,与你说说话。这吊着的心才会放下些。若是遇到上次那件事,千万别轻举妄动。好么?”
李檀儿愣了一下,怎么好端端吃着兔子,又提起这事了。死侍的事虽说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可沈宇珩提起这事就说个不停。李檀儿明白他担心自己。可自己大小也是个“花木兰”没有那么矫情。
想起那日自己的惊慌无措,以及入夜后沈宇珩来找她时,眼中的慌张。更是一把将自己扯进怀里。问她是否安好,是否害怕。
看他紧张的样子,李檀儿心里还是暖暖。至少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这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明白自己的。
“知道了,王爷您上岁数了吧。一件事说好几遍。”
忍不住吐槽道。
沈宇珩直接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敢说本王岁数大。这么迫不及待与本王白头偕老嘛?”
闻言李檀儿一阵恶寒,手一哆嗦。兔腿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啊!!”
李檀儿眼泪都要飙出来。看着地上的兔腿又抬头看着沈宇珩。
瞬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沈宇珩的腿吃了。
沈宇珩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虎口夺食的既视感。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趁李檀儿发作之前,连忙将自己手中的兔腿塞到她手中。
“吃这个,我没动。”
顺带附上自己满含真诚与歉意的微笑。
李檀儿那过兔腿,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大口,用力的咀嚼。不忘狠狠挖上沈宇珩一眼。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互相逗闷子,敢情慢慢升温。
行军的第六天,队伍浩浩汤汤来到了宁阳淮河。这是连接南北方的关键地势。宁阳实际是宁阳岭。是整个国都的南北分界山脉。
宁阳淮河被称为宁淮线,是区分北方地区与南方地区的地理分界线。在此线的北面与南面。自然条件,地理风貌,农业生产,若是人民生活习俗均有明显不同。
孔元忠与沈宇珩商讨着:“王爷过了此处,再行个近百里。就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汪北县。”
沈宇珩点了点头,心中大致估量了一番:“也就是说再有个三四日,我们就能到。与我们出发时估算的日子一样。”
可见无论是天气地势或是偷袭而来的死侍,都没有影响队伍的行进速度。黎民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人敢懈怠。
李檀儿走在队伍中,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瘟疫危险。只盯着那湍急的水流,浑身痒痒。
李檀儿嘟囔着:“天知道我已经多少天没洗过澡了,夏天本就爱出汗。若不是她多个心眼,呆了几身衣服。恐怕现在已经搜的没法闻了。”
可是这换衣服也是治标不治本啊。望着河水更加的渴望,恨不得一头扎进去,洗个干净再出来。
但队伍很快路过了水流,她也只能干瞪眼。切身的体会着什么叫做可望不可及。
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晚上的时候队伍就留在淮河附近安营扎寨。
正巧不远处有条清澈的小河流,是淮河的众多小分流之一。李檀儿望着那条河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这简直就是梦想成真。
孔元忠吩咐将士们原地休整,补充材料。于是他们纷纷跑到河边装水,洗漱。甚至你泼我撒打起了水仗。
李檀儿本想火速凑个热闹,可看他们这架势。立刻躲得远远的,这一个不小心不就暴露她的真面目了。
突然岸边的李大眼儿大喊一声:“有鱼啊。”
“哪呢哪呢,嘿真有。”
“快抓住它!”
众人一时来了兴致,纷纷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下水捞鱼。
“来啊弹球,抓住咱们今儿晚上就吃鱼。”
李大眼儿看到一旁的李檀儿忙叫他过来。
“啊?”
李檀儿尴尬的看了看河边。心里十分抵制。
“我这就烧火,咱们晚上烤鱼吃怎么样!”
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开脱。
其余人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一门心思开始捕鱼。
群众的力量不容忽视,仅仅一个时辰。以李大眼儿为首的将士们就已经抓了满满一筐鱼。
“今晚能吃个够了。”
“大眼儿哥,这么多鱼咋吃啊。”
一旁的人问道。
“烤鱼咋样,弹球已经准备好了吧。”
李檀儿废了好大的力气,找来三根大树枝支起来烤鱼架子。她这些天真是跟烧烤杠上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条件有限。
她倒是想吃红烧鱼,剁椒鱼头,清蒸碟鱼。也不现实啊,这点鱼还是大家伙费劲巴拉从河里打捞出来的。
正琢磨作法呢,就看到李大眼儿几人抬着一大筐的鱼走了过来。
“弹球啊,怎的支三个架子呀。”
李檀儿看着这些肥美的鱼,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大家这天天啃大饼,牙都要掉光了。是时候补点蛋白质了。
“你懂什么,你看这鱼大小都不一样能熟到一块去吗。”
说着走到架子旁:“把鱼按大小个插到架子上,一齐烤,用不了多久就都熟了。”
“行啊,弹球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李大眼儿夸赞了一句。
李檀儿傲娇的甩了甩头发,心想这才哪到哪啊:“多谢大眼儿哥夸奖,还有更好的呢。待会啊支口锅,把上面那两天最肥的熬汤喝。今儿就让兄弟们都解解馋。”
“好嘞!谢谢弹球。”
简单两句话引来一阵欢呼声。
李檀儿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唉,都别捧。这么些鱼我一个人可收拾不过来。都过来一起吧。”
将士们都围了过去,一片欢声笑语。此时这枯燥的行军生活显得生机勃勃。
沈宇珩现在远处,瞧着人群中的李檀儿,活脱脱像个小太阳,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
过不会小桑也一蹦一跳的过去帮忙,有李檀儿在一旁协助,迅速打成了一片。
更有将士对小桑不死心,追问道:“小桑姑娘,弹球说你已有意中人,到底真的假的。你说说莫不是这小子蒙我们。”
这话一出口,遭到周遭人的嫌隙:“你小子,怎么当着人家姑娘面前问这个。”
“是啊,这也忒冒犯了。”
小桑被贸然问这些隐私问题,脸也不自然的发红。
那名将士觉着自己确实鲁莽了,也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忙道歉:“抱歉啊小桑姑娘。我是个粗人,说话直接。别介意。”
小桑连忙红着脸说道:“无妨!”
看了半天戏的李檀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们这帮人,连兄弟的话都不信。哎。”
小桑满脸问号的望着李檀儿,没想到她还真的跟将士们说这些。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意中人,不知道李檀儿在胡诌什么。
李檀儿瞥见小桑那懵懂又疑惑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笑。她原本没想那小桑说笑,可谁知还有人对她家孩子不死心。干脆就借这个机会,让他们死了这份心。
李檀儿扯了下嘴角说道:“小桑姑娘,你且说意中人,是否是关中人,身高八尺有余,魁梧健硕,最重要比在座各位功夫都高。”
说完向着危什方向递了个眼神。
小桑顺着看过去,正好与危什对视。再配上刚刚的话,一时间不受控制,如同个煮熟的虾子。从耳根红到脖子。
这反应如此明显,还需要什么多余的话来解释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姑娘都亲自说了,将士也就没什么好说了。只能感慨自己没有那命,找个漂亮媳妇。
待人散去,小桑才抱怨的看着李檀儿:“王妃怎么能随便说这种话呢。”
李檀儿笑了笑:“我错了,下不为例。我不也是怕你被他们缠上,到时候危什可怎么办呀。”
这话一出口,小桑的眉头更深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对危什侍卫有意思啦。莫要瞎说,传到人家耳朵里,可让我怎么嫁人啊。”
小桑撅着大嘴,埋怨道。
李檀儿嘿嘿一笑,心想这可不是我瞎说,现在没意思不代表以后没有。我磕的cp必须是真的。
月挂枝头时,将士们终于吃上了烤鱼。配上鲜嫩的鱼汤,手里的大饼似乎都比平时想了不少。
将士们也没有吃独食,盛了两份鱼汤给孔元忠与沈宇珩送过去。
平日里他们一个将军一个王爷,吃饭睡觉从不搞特殊,跟着将士们一同啃大饼喝露水。
孔元忠将军自是无话可说,行军多年早已习惯了恶劣的环境。倒是三王爷才真让人佩服,从小娇生惯养的王爷,从不叫苦喊累。将士们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自那日死侍偷袭,沈宇珩自己主动留在仗中做饵时。将士们就纷纷对他流露出了敬佩之情。
李檀儿平日在队伍中除了听他们谈天说地,偶尔聊点荤段子之外。说的最多的就是沈宇珩。
纷纷表示从前皇都中盛传的纨绔子弟,花街柳巷的常客是不是眼前这个人。也相差太多了。
李檀儿自是替沈宇珩高兴,多年来的“人设”终于结束,要露出真实的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