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这个队友,无耻

听温煦这么说,苏伶瞬间整个人便僵住了,整个人拼命的用眼神给温煦示意。

眼睛眨了又眨,却像是眨了一个寂寞一样,直接被温煦给无视掉了。

“小家伙,今儿你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我是放你离开还是不放?”

温煦笑的眉眼弯弯,不像是在威胁,倒是有几分含情脉脉的柔情。

苏伶死死的握紧自己的手,她怀疑如果温煦这个小兔崽子再多说几句话,她很有可能拖着已经半瘸的身子给他一计升天拳。

苏伶咬牙切齿的将头埋在沈南安怀中,强忍着口吐芬芳的冲动,在心里把温煦骂的狗血喷头的时候,小脑瓜却飞速的转了起来。

呵,男人就是狗,她日日辛劳,耽误了婚嫁,为了三人小团体抛头颅洒热血。

现在倒好,温煦和白秋寒这是合起来整她了,就因为她克扣俸禄,逛相思阁不给钱这种小事儿?

还是说,是因为他那个长的有三分颜色的表妹?

想当初,温煦为保命而选择装傻充愣的时候,苏伶也还不是令朝堂中人闻风丧胆的苏指挥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比现在好得多。

温煦比苏伶还小上三岁,母亲虽是温夫人,但却有个宠妾灭妻的爹。

母子两人过的举步维艰,是温煦自己往苏府递了信,求苏伶能帮他规划一条生路。

那时候,苏伶虽然被称一声苏大人,但是到底是女流之辈,没被人重视过。

一个女人,一个傻子,旁人只当是苏伶到底是妇人之仁,并没有在意两个人来往。

可苏伶为了帮衬温煦,却靠一己之力抽丝剥茧,愣是让她在一层层的关系网提供的情报之下,找到了番邦使臣包藏祸心,有图穷见匕之心的证据。

打那以后,温煦和苏伶两个人联手,在朝野内外整治了不少人。

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在查一起贪墨案的时候,温家表妹也参与在其中。

行刑那日,温煦在场。

苏伶还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场景,温家表妹人如其名,长着一脸温婉相,眉眼间还带有几分清冷的颜色。

只可惜一开口便是:“表哥,你看在姑母的份儿上……”

北齐行刑都是秘密进行的,并不存在斩首示众,所以可操作性其实很强。

那时候温煦就坐在不远处,低垂着眸子。

苏伶看不清温煦的表情,却生怕温煦一时心软。

于是抢先嗤笑一声,命人将那温家表妹的嘴堵上以后,狠狠的瞥了一眼行刑的人员,冷声道:“都等什么呢,不行刑是等着本官亲自动手?”

手起刀落,香消玉殒。

如今想到这一茬,苏伶不由得心里生出了几分悲意来,这都是什么世道!

温煦看了那么多史书,怎么就不懂帝王无情这个道理。

温家虽是庞然大物,但是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出了什么事儿怕是自身都难以保全,又怎么会去保他?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温煦会为了一个温家表妹,还是死了有些年头的温家表妹,去这么针对她。

这么一想,苏伶多少有点伤感了,重重的叹了口气,在沈南安怀里一言不发。

瞧着苏伶这副模样,温煦将桌上的白玉盏往苏伶和沈南安所在的方向一推,心里也觉得酸涩涩的。

还真是好个没良心的主儿,她这哪是去执行任务去了,这和在相思阁撩妹时候的状态简直不要太一样!

温煦强忍着怼上苏伶几句的冲动,眸子微微上挑,指着那白玉盏,浅笑道:“沈大人怀中人倒是眼熟的很,既然都是朋友,有好东西还是要学会分享,你说是不是?”

“在下并不明白温公子的意思。”

“我要你怀中人……”温煦说着,咳了几声后,又懒洋洋的侧卧了下去,瞧着沈南安不佳的神色,带着些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大人脸色那么难看做什么,她自苏府中逃出来,误入我相思阁时候,我便和她约好,若是需要求我相思阁庇护,那变要每月给我一盏血以入药,若是不愿,二位还请离开。”

说着,温煦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南安和苏伶二人,没再言语,要知道他这心里也舍不得。

但是俗话说得好,舍不得鞋子,打不到狼;舍不得媳妇,打不到氓流。

现在是苏伶自己接下了这个任务,那他能做的,就只有给苏伶打掩护,让苏伶能在沈南安身边顺利的潜伏下去。

苏伶听温煦这么说,如果之前的眼泪都有演戏的成分,那这会儿眼眶就是真红了,她最怕疼了,这一盏血得要她半条命下去。

但现在她根本没有话语权,生杀予夺全凭沈南安的心情了。

沈南安若是同意,她千百个不愿意也得无偿给温煦献个血。

思及此,苏伶抬头弱弱的看向沈南安。

而沈南安瞧着怀中像是兔子一样弱小无助的姑娘,心头又升起了几分柔软。

沈南安单手抱着苏伶走到了矮几前头,将苏伶放到温煦的对面以后,极为快速的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短刃,死死的抵在了温煦的脖子上,冷声道:

“温大人和苏指挥的关系向来好得很,和苏指挥分享的话,恐怕是比和在下分享,来的更愉快吧?”

苏伶瞧见沈南安的动作,惊诧的捂住了嘴。

急忙看向珠帘后面弹琵琶的女子,拼命的向她使着眼色,希望她能出手救一下温煦。

但那女子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弹着琵琶,仿佛世间万物与她无关一般。

“苏指挥这人,可不是个愿意同人分享的主,再说了,这坊间有句话,不知道沈大人可曾听说过?”

温煦语气温和,像是没有感觉到沈南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样,懒洋洋的躺在原地,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

“还请温公子赐教。”

“这同行啊,是冤家,那有什么友谊,都是表面上的和平罢了,我和苏指挥一正一副,平日里,她嫌我逾越,我嫌手中无权,我在温家蛰伏二十余载,可不是为了给个小姑娘打下手的。”

温煦说着,用指尖轻轻的把沈南安抵在他动脉上的刀子给推到了一边儿去,声音温润,却带着深深的蛊惑:

“沈大人应该知道我在温家举步维艰,吃穿用度都得经旁人的手,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谁都想活着,谁给我活路,我就是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