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场有鬼!

一觉睡醒,耳边有小鸟的叫声和风吹过树林时发出的阵阵松涛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金晃晃的阳光洒落在树林里,由于长时间没有见到太阳光的原因,我感觉这时候的阳光有些刺眼,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球有些刺痛。

谢天谢地,总算出来了。费力地从草坪上爬起来,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躺在一片森林中间的空地上,只是一时半刻还弄不清这是什么地方。

在我后面醒过来的是苦吟道长和白雨欣,他们都捂着头,表情痛苦。随后,阿奎,李元斌和崔思贵等人,也相继醒过来了。

“牧哥,我……我的摄像机呢?”李元斌摸头不着闹地问我。

我说:“摄像机不是在崔思贵家中吗?洞中危险,光线那么黑,我就没让你带出来。当时说了,先探探洞中的情况,下次去的时候再带机子去采几个镜头……”

李元斌更蒙了,“牧哥,你说……你说咱们已经去过大和尚洞了?”

“屁话,还差点出不来了,你……你没事吧?”

阿奎也捂着头,“兄弟,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发现我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主任,咱们这是在哪儿啊?我怎么觉得有什么被打乱了一样。”沈晓楠说。

“牧主任,我女朋友的事情,现在调查得怎么样了?”崔思贵问我。

……

见鬼了,大家都失去记忆了,还好沉默了半响的苦吟道长过来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问为什么,一切正常!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好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听我一言,大和尚的事情,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再去碰,不然,迟早会没命的。这里面有鬼,你应该知道的。”

苦吟道长说完,哼着《好了歌》就走了,只留下我们一行七人坐在森林中的草坪上。

苦吟道长走了,我心事重重地在草坪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嘴巴很干。阿奎从包里翻了瓶矿泉水丢过来给我,我拿着喝了几口,感觉肚子开始呱呱叫了,心想,其它的事,先放在一边,等头脑清醒了,再去说。目前,先到森林中走走,一来可以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二来还可以弄点野果什么的填一下肚子。

带着阿奎和李元斌他们走出了那块草坪,就进入茂密的丛林中了。在丛林中走了半个多小时,原本遮天蔽日的树木忽然没了,眼前空荡荡一大片。“就是这儿……是这儿……”崔思贵兴奋地说。

李元斌问:“这是哪儿?你来过吗?”

“白溪林场,空中怪车。是这儿,我记得。你们看那些树桩!”崔思贵跑到前面去了,他在一个巨大的树桩面前停下脚步,“你们看,一点五米的高度,拦腰折断,这儿肯定就是白溪林场。除了白溪林场,没有任何一片树林的树木会遭到如此灾难性的毁灭……”

看到那些光秃秃的树桩,一种苍凉之感便萦绕在四周。白溪林场,空中怪车……为什么会是这儿,到底是谁把咱们送到这儿来的?很多年前发生的空中怪车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任你好!”背后有人叫我,我一回头就看到几个林场的工作人员朝大伙走过来。他们戴着红色的安全帽,穿着天蓝色的工作服,从外表上看,这几个人应该是属于伐木工人一类。

“我们是白溪林场的伐木工人,我们场长吩咐我们过来接你们。你们看,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大家一路辛苦了,场长说让大伙到咱们单位去,好好吃一顿。”

那几位工人不由分说,就抢过了我们随身携带的一些物品,领着我们往外边走。我想,大家肚子也饿了,刚发生的那些事,现在跟阿奎他们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不如干脆装个糊涂,跟着这些工人出去混点饭吃,把肚子填饱才是主要的。

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林场的场长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

跟随着几位伐木工人走到林场的入口处,一辆黑色的装甲车就停在了前面那条柏油路上。看着崭新的装甲车,大伙的眼睛忽然亮了。

李元斌跑上前去问高个子的伐木个人:“这……这里驻扎有部队啊?”

“奥!你说这车啊,都是林场里用来巡逻的车辆,这儿时不时有贼会过来偷砍树木——这里边有许多红木,很值钱的,没有点像样的装备,对付不过来。那些贼用的都是AK47。

在这野蛮之地,想要立足不容易啊!”

大家说着,分别上了两辆小型的装甲车,然后就一路直奔林场管理处去。

听伐木工人说,林场管理处在林场外的十公里处。那儿有一座大山,大山顶上有个牧场,林场管理处的房子,就是建在牧场中心的。据说,把房子修建在牧场,是方便招待客人。在这偏远地方,林场来个客人了,要买只鸡都不方便,所以林场的人干脆把三月天牧场给兼并了,目前牧场养的牛羊都是用来接待宾客用的。

一路听伐木工人对于林场的种种介绍,让我们这些在电视台工作的人艳羡不止,想想,人家是什么待遇,自己是什么待遇——别的不说,光看这装甲车和这条可以和美国五一大道相譬比的柏油路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车辆往前行走了四十几分钟,就到了三月天牧场脚下了。从车上下来,抬起头仰望整座高山,心中不由得想,从山脚到山顶,不知道要走猴年马月。这山上的公路,就像盘山公路一样的弯曲。

李元斌一下车,就说:“不会吧?爬上去?”

沈晓楠一摸肚皮,悄悄跟我说:“主任,等走到那里,咱们都饿趴下了。”

这些话,自然被伐木个人听到了。只见伐木工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大伙别担心,马上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正说着,便听头顶传来嗒嗒的声音。大伙仰起头一看,一架直升机正朝大伙这边飞来。这着实让众人开眼界了。人家不但有装甲车,而且连直升机都有!!

直升机在宽阔的柏油路上停下。伐木工人示意让我们上去,他们回林场有事。

直升机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下七个人,加上飞行员一共是八个。

不过那飞行员却不是中国人,一看就是老美。我心想,这都什么林场,竟然能够雇佣美国人做事,也忒有钱了吧?

在天空盘旋几圈,直升机就在山顶上辽阔的牧场停下了。那时风和日丽,牧场上还有一些孩子在放风筝。绿色的草地,蓝色的天空,还有随风舞动的柳树,完全是一幅和谐的景象。

从直升机上下来,众人就被眼前的那座白宫式的建筑给吸引了。

阿奎站着一动不动,口里直惊叹:“我的牙!这都什么地方,美国的总统府也不过如此吧!”听了他的话,那飞行员开始微笑,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这没什么,你们中国人有钱,一个县级政府大楼,都比我们国家的总统府大几倍。”

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听说有些地方的政府大楼的确要比白宫豪华许多。

到林场管理处后,林场的负责人高大海亲自出来接待我们,他把大家请进了二楼的一个巨大的客厅里,并吩咐身边的侍从给我们倒上龙井茶。

阿奎一边喝茶一边朝我这里看,他在心里暗示我,这白宫林场,有些古怪,让我小心点为妙。我倒是没有多想,在进白宫林场之前,我就已经给我们台长打电话了,说我们现在正在白溪林场做调查,可能要在林场管理处呆一段时间。只要让台里知道我们的下落,就算这白宫林场有些邪门,也不至于将我们拖出去杀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们开始走进白宫林场的时候开始,就觉得很困,非常想睡觉。这时白雨欣看了看手表,惊讶地发现,我们竟然在洞中度过了一天多,也就是说,进入大和尚洞是在昨天,我们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天两夜没有睡觉,难怪这时候困成了这样。

林场场主高大海看出了我们想要睡觉,立马吩咐人到三楼去整理几个房间出来,让我们洗洗澡什么的,随便躺一会。说是晚上有宴会,有位日本友人要过来。

沈晓楠和白雨欣被安排在了我们隔壁的315房,我和阿奎还有李元斌被安排在314号房。然后崔思贵和崔信强被安排在了316号房。本来李元斌想要去沈晓楠房间的,但是后来我想,白雨欣练过跆拳道,总比李元斌强一些,她俩睡一个房间,最适合不过了。

在客房里洗了一下澡,和我阿奎三人倒头就睡了。不过不知道是床太软,还是高山气压过低的原因,我感觉有些难受,躺在床上番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折腾到天黑,本来想这下可以安稳地睡着了,却不料眼皮都还没合上,我忽然看到我床对面的窗帘被一只苍白的手给抬起来了。我心想,不会是有贼吧!于是就静静地看着那人做什么。

后来那人用双手将整个窗帘都抬起来了,接着我看清了对方,原来是一个身穿白大褂,并且还带着听诊器的男医生,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

见是医生,我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心想,可能是他有东西忘了拿什么的。不过那医生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直接从窗子外面跳进来了。他进来以后,用手朝外面挥了挥,随后又来了五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他们跳进屋子以后,将我睡的床围了一个半圆,然后便微笑着看着我,手牵手地围着我的床摇摆着身子,就像在唱歌一样。

见情况不对劲,我便大喊起来,准备将躺在我左边那张床上的阿奎和躺在我右边那张床上的李元斌叫醒。没想到无论我怎么叫,那两个家伙就是没有醒过来。这下子我慌了,随手往床前将自己的鞋子捞住,便往对面的墙上扔过去。但这样做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些医生依然微笑,阿奎和李元斌依然沉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后来我听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有沉重的脚步声。等我感觉到房间的电灯被人打开以后,我所看到的景象便完全消失了。接下来我看到一位五十岁的女子站在门边,手里端着一壶开水。看得出来,她是林场里负责给客人送开水的老妈子。

“小兄弟,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妈子问我。

我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医学上常说的睡眠麻痹,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鬼压床,心想没事,所以就回答老妈子说:“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老妈子听我那样说,就出去了。

这时我看到阿奎和李元斌都醒了,他们问我:“刚才和谁说话呢?”

我说:“一个送开水的老妈子——你们这两个家伙,我刚才喉咙都叫哑了,也没把你两个猪头叫醒。你们可真够睡得沉的。”

李元斌一脸委屈,“牧哥,我没听你叫啊。”

阿奎也说:“我敢打赌,你没叫,我部队里回来的,你只要一说话我就醒,你要是真喊那么大声,我不会不知道的。”

“可是人家在外边送水的老妈子都听到了啊?”我争辩说。

阿奎一摇手,“管他的,接着睡吧!”说罢,就倒下去了。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想起,把我和阿奎他们都吓了一跳。

我心想,会是谁呢?

阿奎过去将门打开,原来敲门的正是白雨欣,她跑过来叫我们说,林场场长叫我们过去用餐。如果我们喜欢玩乐的话,可以到四楼去,今晚四楼有场宴会。如果我们喜欢安静的话,可以到五楼的包房里用餐。阿奎一摇手说:“什么鬼的宴会,我现在只想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回台里去。这次出来,搞得我都快发疯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活人了。”

我的想法也和阿奎一样,像我们这样一身狼籍的人,出现在宴会的话,肯定会被人看笑话的。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在一位身穿大红旗袍的妙龄女子的带领下,我们在五楼靠南边的一个包间里坐下。这一路走来,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荒山野岭,竟然还有如此豪华的酒店——不错,凡是到过白溪林场管理处的人,都很难把这里当成一个林场的办事处。看上去,它应该和酒店更为接近一些。

刚坐下,没喝几口茶,我便感觉到喉咙里一阵难受,头晕晕的,有种呕吐的冲动。憋了一会儿,见憋不住了,便往卫生间的方向狂奔。

闷着头在水龙头前吐了一阵子,用纸擦了擦嘴巴,然后又洗了把脸才从洗手间出来。没料到刚出来就迎面碰上了一位大娘。定神一看,原来正是刚才把门打开,问我有没有事的人。

看大妈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心中不由得慌起来,竟然一把将大娘给拉住,“大娘,刚才我在屋里看到许多男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大娘把头侧在一边,目光看着地面。

“大娘,这里没人,告诉我吧!我看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兄弟,你甭管那么多了,早点吃些东西回去吧!”

“大娘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这儿很复杂……”

“大娘,你一定知道!对不对,那些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大娘见瞒不过去了,便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了才说:“小兄弟,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说不怕不怕,大娘才告诉我说:“你睡的那个房间,以前死过一个日本人,叫什么野什么的,据说是喝酒死的。当时来了很多医生,他们说那小伙子没救了,然后,就走了。”

大娘的话,吓了我一跳,心想,既然那些医生都还没死,我看到的就是人了?可那些医生并没有在屋子里,难道,还真有灵魂出窍这回事?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总算弄明白原因了,心里也就踏实了。

回到包房里,菜饭已经到了,主菜是牛肉和羊肉,其他的菜五花八门,很多咱们见都没有见过。见我忧心忡忡,向来细心的沈晓楠就问我了,“主任,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我摇头,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敢和大家说。说了,又难免是一阵恐慌。到时候搞得大家一夜无眠,明天再赶路的话,肯定都无精打采,搞不好又得在这鬼地方继续呆下去。像阿奎说的,不早一点离开这种地方,迟早会疯掉的。

吃完饭出来,李元斌忽发奇想,要到楼顶去看月亮。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白雨欣和沈晓楠的拥护。年轻人就是爱玩,都这样了,还有兴趣去看月亮。不过在这辽阔的草地上看月亮,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于是大家都顺着蜿蜒盘旋的楼梯,直朝楼顶走去。

高山草原的月亮就是和别处的月亮不一样,看上去特别的清朗,而且还比别处的月亮稍微大些。如果晚上能够站在这座白宫似的建筑物上,吹吹夜风,和身边的朋友嗑嗑瓜子,聊聊天的话,日子自然过得惬意。

只可惜,在大和尚洞的经历几乎让我魂飞魄散,这时候哪里还有雅兴去赏月。不过李元斌和沈晓楠他们却没有我这么大的压力,由于记不得曾在洞内发生过一些什么,他们才会这样天不想地不想地尽情玩乐,几个人在屋顶上的那片光滑的水泥板上抓抓打打。

闹了一会,白雨欣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退到一边去了,只留李元斌和沈晓楠继续嬉闹着。

“主任,你们玩,我去下楼下的洗手间一趟。”白雨欣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如果是沈晓楠,我会派一个人跟着去。但听崔思贵听,白雨欣练过跆拳道,我也就没有多想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楼下隐隐约约地传来打斗声。我通过楼层与楼层之间的那条缝隙往下望,便看到了沈晓楠在和一位黑衣人搏斗。黑衣人手中金晃晃的武士刀闪闪发光,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好!白雨欣和别人打起来了。”我边说边往楼下跑。

阿奎他们随后也跟着我一起从楼顶跑下来,直奔五楼的走廊中去。

见有人过来,那持刀的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了一边,停止了对白雨欣的攻击,口中依依呀呀地说着一些众人都听不懂的话。看得出来,对方是日本人,至于是什么样的日本人,我就无从得知了。

“雨欣,你的手……”沈晓楠走到白雨欣身边,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手指。

“不碍事!一点小伤。”白雨欣回头对沈晓楠说。

那黑衣人还在说话,随后白雨欣又用日语和他说了几句。我见对方有些激动,想要再次扑过来,便主动站出来,将记者证从衣袋中取出,丢给了他。那黑衣人将我的记者证拿在手中看了看,明白了我们的身份,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我问白雨欣:“那人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白雨欣掏出一张餐厅纸把受伤的手指给包裹起来,然后回答我说:“我从洗手间出来,本来打算到楼顶找你们,经过走廊时发现其中一个房间里有日本人在谈话。我在学校里学过日语,能够大致听懂他们的语言。他们其中一个说不想依附于美国佬,然后,另外一个说,暂时离不开白溪林场。感觉他们是在谈论着一个项目什么的。总之与美国人,日本人,还有白溪林场有关……后来那黑衣人发现了我,就和我打起来了,说我是不是想要盗取他们的商业秘密。”

“商业秘密?什么商业秘密?”阿奎不解地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看来白溪林场里边有些名堂,不然一个林场,不可能拥有这么雄厚的资金,能够用装甲车巡逻,然后雇用美国人,买直升飞机,并修建白宫式的办公楼。更重要的是,这里总是人来人往,大家看上好像都比较忙似的。

崔信强走到白雨欣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之后转过身对我说:“牧主任,白溪林场的水很深,咱们一下子摸不透,这些东西,咱们还是不管吧。大家都回房休息,明天一早一同回去吧。”

看到白雨欣受伤,我心里也不好受。不管怎么说,白雨欣也是和咱们一同来的,人家还是小妹妹一个,我这个当主任的,怎么能够看得下去呢。所以我很爽快地同意了崔信强大叔的想法。其实,到了这里,我知道我已经陷进去了,这是我的职业使命所导致的,当一个从事新闻媒体工作的人,发现一条比较有价值,甚至是关系到国泰民安的事情,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但是当前是先顺利离开这儿,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