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是二皇子的命令,她不能不抬起头来。
“啊……是你……”在看清楚塌上之人的真容后,白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回头向四下查看,屋子里只有江典予一人,并不见那位魁梧彪悍的“二皇子”。
“你怎么……”白薇想问你怎么在这儿,说到一半忙顿住话头,难道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二皇子,那在茶楼看到的又是谁。
“我怎么了?”江典予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疑惑,“白姑娘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在这里。”
白薇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江典予低头轻笑一声,再抬头看着白薇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兴趣,“是我唤白姑娘前来的,你说我怎么在这?”
白薇在心里默想着,冒充天家皇子是死罪,眼前这人再纨绔胡闹,也不会将玩笑开到二皇子身上,唯一的可能,他就是二皇子江典予。
茶楼搭话,再到刚刚的巧遇,白薇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自己的计划还未实施,他却主动找上门来,这位一向神秘莫测的二皇子,果然名不虚传。
白薇虽是低着头,但也能感受到江典予带笑的目光盯着自己身上,她不得不承认,纵然自己见惯了容貌出色的男子,可江典予还是让她有一眼惊艳的感觉。
她见过那位温和的大皇子,也是容貌俊朗出挑之人,看来民间所传皇室之人皆容貌出众所言不虚。
“白姑娘在想什么?”
“没有,”白薇下意识答了一句,一抬头,果然见他一双灼灼的眼眸盯着自己,纵然身经两世,白薇还是忍不住手心出汗。
他的眼型很好看,眼角上挑却又不是传统的丹凤眼,虽是微微笑着,可那幽深目光中所透出的凌厉,让白薇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的计划还没有说出来,不能一眼就叫眼前的人看穿了去。
“白姑娘又说谎,”江典予闲闲的开口,像是与白薇随意聊天一般,“你许久不开口,明明是在想什么。”
见白薇不搭话,他又道,“白姑娘心里所想不妨直接说出来,若说在茶楼时我与白姑娘素不相识,那此刻,可是我与白姑娘第三次见面,也算是相熟了。”
白薇心头跳动如擂鼓一般,她猜不到江典予话中所包含的意思,上一世,这位一直存在别人口中的掌军权者,绝不是简单的叫她过来叙话。
不知为何,白薇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兴奋,这位二皇子不是个徒有其名的草包,他是能与江典应相抗衡的人。
既然来了,既然他问了,那白薇不妨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她所谋之事,除了报自己那一份仇恨,也是为了江朝的百姓,为了无辜枉死的皇室和朝廷之人,江朝也是江典予的朝廷,他身为皇子,对自己的臣民也该尽一份责任。
白薇正要开口,江典予一敛玩笑的神色,两步来到白薇跟前,正色道,“既然咱们也算是熟识了,我有句话想问问白姑娘。”
他离的那样近,白薇甚至都能看清楚他衣衫上的纹理,白薇轻轻抬了抬头,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再往上,白薇不敢看了,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将她面前的光亮挡住了,她轻呼一口气,让那擂鼓似的心跳镇定下来。
“殿下请问。”
“听闻白姑娘倾慕我三弟许久,”江典予感觉自己有些口干,但还是接着说下去,“一心要嫁与他。”
这干巴巴没来由的一句话,江典予也觉得太过突兀,他身为皇兄,竟去关心皇弟与臣女的亲事,这说出去好像有些太不成体统。
可是没办法,这几日白薇的面庞时常在他脑海中回想,他从小与江典应一起长大,最知道这个弟弟是个什么人品性情,他对于白姑娘来说,绝非良配。
白薇不知他突然问起这个是何用意,只能含糊道,“殿下怎么问起这个?”
“白姑娘出身世家,向老夫人和白尚书待你如珠似宝,白姑娘年纪还小,恐怕不知道什么是阴谋算计,”江典予看着她恬淡的面容,越发觉得自己该说这番话,“我这个弟弟对白姑娘来说,不是良人。”
白薇听的心里一颤,忙抬头看着他,江典予那双好看的眼眸里,竟是白薇意想不到的关切。
一个陌生人,一个皇子,对她如此关切。
不知为什么,白薇心里一酸,眼泪滑了下来,她当然知道江典应并非良配,他那样恶毒自私的人,心里眼里只有他自己,成亲五年,她从没有得到江典应一丝温情。
女子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她投错了胎,嫁错了人,当然要自己来承受这个苦果。
不管因为什么,江典予好心的提醒她,她都该心怀感激。
“多谢殿下,”白薇后退一步行了个屈膝礼,“臣女从前糊涂,现在看清了真相,自然会听从母亲兄长的安排,不再任性妄为。”
“那就好,”江典予低声说了,看着白薇脸上挂着的泪痕,想要伸手替她拭去,又见她如此漠然的态度,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白薇还没忘了她来这次赏花会的目的,见现在机会正好,抬头看着江典予,“我也有话要对殿下说。”
“白姑娘请讲。”
白薇心里忖度着该如何开口,江典应惯会做表面功夫,一直以来都装出一副兄弟和气的样子,现在贸然告诉这位二皇子,您的弟弟要谋权篡位,你的大哥不是个当皇帝的料,要想稳住你们江家的江山,还得你动手段去争去夺,估计二皇子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关键时刻,白薇转动脑筋,灵机一动,道,“与三皇子的亲事,多谢殿下提醒,只是……”
白薇皱着眉头,一副有话难说出口的样子,江典予看着她,笑道,“白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在我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是,”白薇应了一声,“其实我和三皇子的亲事,是从前年纪小,不懂事说的玩笑罢了,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我从小任性胡闹,也知道三皇子根本看不上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到这就算了,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