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奴婢中午一直伺候在营帐里外,姑娘不能因为自己治不好殿下,便想着嫁祸给奴婢啊。”说着,她往前爬了两步,看向皇帝皇后,“皇上,皇后娘娘,奴婢伺候长公主多年,怎么可能害殿下呢,请皇上,皇后明鉴。”
时幼莹看见了又如何,总归是拿不出证据来的,既然如此,她不如甩了责任给她。
她按照那人交代的反咬一口,反正长公主殿下这伤是她在治,拿不出证据来,最后皇上怪罪的只能是她。
皇后是巴不得时幼莹不落好的,自然是替宫女说话:“时幼莹,你说这宫女去了膳房,可有证据?”
宫女暗暗得意,她就不信时幼莹有证据。
然而,时幼莹的下一句话却令她如坠冰川。
“我有证据。”
怎么可能?
宫女握紧了拳头,面色白了几分,依旧故作镇定“姑娘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看好了?”
站在她身后的少女却蓦然笑了。
明明是那样美丽的一张脸,此刻笑起来宫女却觉得心里莫名瘆得慌。
“证据可不在我身上。”
皇后一愣,不由的问:“不在你身上,那在何处?”
她唇角笑意更深了。
周遭几人也看不大懂她的意思,一时说自己有证据,一时说证据不在自己身上,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着宫女苍白的面色,时幼莹一字一句道:“这证据在你自己身上呢。”
“什么?”宫女一慌,下意识的查看自己身上。
一直未曾表态的皇帝看出来了,这时家的姑娘是在诈这宫女呢。
“怎么,你忘了,你藏药的地方么,那味道,我这做大夫的一闻就闻出来了。”
听到这话,宫女立刻去看自己左手的衣袖里。
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然而,她这举动落在众人眼里,是明晃晃的不打自招。
没错,时幼莹的确是在诈她,什么证据,她压根儿就没有,也不曾看到过这宫女去膳房。
方才她故意同桂嬷嬷大声的说长公主殿下的饮食有问题,为的就是看看这一屋子的宫人有没有参与的嫌疑,真是没想到,这小宫女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
她若是没做过,听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就不会心虚,听到桂嬷嬷说不曾看见人的时候更不会松一口气。
皇后的脸陡然冷了下来。
“你竟给长公主下毒,好大的胆子。”
这次,是皇帝开的口。
宫女眼下哪儿还有不明白的,时幼莹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诓骗她做出的幌子罢了。
这贱人!
她彻底慌了,顾不上骂人,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皇上宽恕,求皇后娘娘宽恕……”
“皇上,这宫女怕是有人指使。”时幼莹上前,道出自己的猜测。
皇帝面色沉沉,阴沉的眸子冷冷盯着宫女,帝王的威严与骇意扑面而来。
“说,到底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宫女心里后悔不已,哭着坦白:“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桂嬷嬷气愤的上前,一巴掌扇在宫女脸上。
巨大的力道将宫女打的瘫软在地上,脸上立刻肿起一个五指印。
“春竹,殿下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负义,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
桂嬷嬷手下是半分没留情面,方才时幼莹问的时候她还有些怀疑是不会她看错了,毕竟春竹在长公主身边侍奉了三四年,期间她家里人生病,还是长公主好心给了银钱给她,这丫头待长公主也是真心实意的。
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不知道这看似无辜的羔羊竟是藏在羊皮下的饿狼。
春竹捂着脸,嘴角溢出血来,哭的更厉害。
“事到临头,你还不愿意说谁指使你的么?”桂嬷嬷狠声问。
“桂嬷嬷,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人蒙了面,听声音是个男子,他给了我一袋金叶子,说是只让奴婢下一些发热的药给殿下,绝不会危极殿下性命,奴婢才敢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那人主要目的是为了栽赃我。”
春竹点了点头:“那人说,只要殿下出事儿,皇上定会怪到你身上,到时候你一定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对此,时幼莹其实早就猜了出来,倘若真的要害大长公主,就不会只是发热的药了,而是致命的毒药。
她先前对皇上保证过,治不好大长公主的伤,便以命相抵。
“贱婢。”桂嬷嬷又是一巴掌扇在春竹身上,“为了银子伤及人命,你真是该死。”
时幼莹转身对着皇上弯腰行礼:“皇上,有人借此要拿民女性命才危及了大长公主殿下,还请皇上为民女做主。”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背后之人是谁,只不过,有皇上在,她自然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证实背后之人是谁。
皇家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被拉下来,到时候若是皇上为了掩盖丑闻,事情不了了之,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
不如借皇帝的手查个清楚,到最后查清真相,烦的事皇帝,不是她。
事情关乎到长公主,皇上自然不会拒绝。
“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皇帝面色沉沉的应下,随后唤来了三法司的谢少卿。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高志海说了事情的经过。
穿青衣的姑娘镇定自若的站在屏风旁,冷眼看着哭晕过去的宫女,哪怕是在皇帝面前也无半分紧张。
“这件事交给你办,不论如何,也要查出幕后主使,你可明白?”
皇帝都这么说了,谢少卿哪儿敢不应。
“时幼莹,长公主这伤,是否还能治?”
皇帝有些担心,毕竟先前她说能治已经快好了,可如今却又被旁的药耽搁恶化了。
“请皇上放心,民女定能使殿下痊愈,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吧。”
“需要多久。”
“原本只需针灸五日,喝上半个月的药,再休息一个月即可,而今,只怕是要回京才行,许多药物,并没带来。”
围场上带的多数是治一些小伤小痛的,这样的大伤又是恶化后的,必须重新配方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