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进入那片种有黑曼陀,能让人迷失在幻境里的峡谷绿洲,之后进入那片血色沙漠,骆驼都会提前发出预警。
足以证明,骆驼这东西能被称为沙漠之舟,被无数来往沙漠的旅人、商客当做活下去的希望,不单单是它们吃苦耐劳适合在沙漠里充当脚力,更因为骆驼天生就对沙漠里的各种危险,有着远超人类的敏锐感知。
如果是平时,骆驼做出这样的反应,我一定会极力劝说周建军他们放弃前进。
可眼下,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前路,没有退路。
“做好准备吧,这地方实在是诡异,小心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周建军他们说道,他们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老奎班长和Alice只是一言不发的装填着子弹、检查了膛线,陈八牛也把工兵铲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我下了骆驼,把背包里的防毒面具拿了出来,分了下去。
等尽可能把一切准备工作,都事无巨细的弄完之后,我们这才各自打开了头灯,我又跟Alice拿了两个烟火棒,拉开引线直接扔进了那狭长幽邃的山谷里。
伴随着轰隆一声,烟火棒爆出的火光照亮了小半个山谷。
那条山谷好像是很久很久没有人走过了,两侧黑色的崖壁上已经落满了沙尘,那种被历史遗忘、被时间尘封的苍凉感格外的强烈。
“好像没什么危险!”
的确那条山谷除了幽邃狭长,显得有些阴森之外,表面上看真没什么危险。
可我却是一点也不敢大意,急忙伸手拉住了想要上前的陈八牛。
“小心驶得万年船!”
最后商量后,决定让老奎班长先去探路,我和陈八牛拿着绳索一类的救援工具跟在后面,防止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倒不是说我们让老奎班长探路,是贪生怕死,实在是因为我们几个人里面,老奎班长的身手和反应速度是最出色的。
而且我们都知道,以老奎班长的个性,就算我们不让他去探路,他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冲在前面,大概这就是当兵人的血性和使命感。
整条山谷都显得很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心里不对劲,踩在那细软紧密的沙子上,也不会发出半点的声响。
几头骆驼也是在我们生拉硬拽下,才勉强跟了进来。
一路走进那山谷,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直到走到那山谷半中央的时候,在前面探路的老奎班长突然停下了脚步。
“老奎班长怎么了?”
见老奎班长突然停下脚步,我赶忙开口喊了一声,陈八牛也握紧了手里的工兵铲和救援用的绳索,Alice也端着手枪走了过来。
“前面有几具尸体很奇怪嘛!”
“不是…老奎班长搞半天八爷还以为有啥了不起的事情呢,不就是尸体?咱这一路上看到的还少?”
“那炸了尸的大粽子咱都见过了!”
听到只是前面有几具尸体,我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也不自觉落下去了一些,大概是因为这一路上的确见过太过的尸体,对这玩意早就没了初时的恐惧了。
陈八牛就显得更加不屑了,甚至于还有些失望,用我的话来说,陈八牛那家伙就是天生的贱皮子,没事的时候就巴不得找点刺激,真遇到危险,又会叨叨个没完。
可老奎班长却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显得很紧张。
“不就尸体,有啥大惊小怪的,八爷我来瞅瞅!”
说着陈八牛就提着工兵铲走了过去,可等那家伙走到老奎班长身旁,却是立马大叫了一声卧槽!
要说我们几个人里,陈八牛那家伙或许不能算胆子最大的,可绝对是神经最大条的。
再加上这一路上,不要说尸体了,就连炸了尸的大粽子我们都遭遇过了,常理来说什么尸体,不可能在吓的陈八牛那家伙都失了神。
可眼下陈八牛那家伙就偏偏大叫了一声。
这一下子,就让我们把刚刚才稍微放下去的一颗心脏,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回过神来,立马也提着工兵铲跑了过去。
就在距离我们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三具直挺挺站在原地、被沙子掩埋到了腰部的尸体,像是拦路虎似的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等我用手电照过去,看到的情景也是立马吓得我都屏住了呼吸。
手电光下,那三具尸体都穿着黑色麻布质地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几千年前的产物,诡异的是那三具尸体的样子,压根不像是尸体,反而像是活人。
它们的脸庞,瞪大的眼睛,都保持着生前的样子,皮肤还显得很有弹性一样,可脸上、头上却落满了沙尘。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大概就只能是,那不像是三具尸体,而像是三具惟妙惟肖的蜡像。
可是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三具尸体。
之前周建军就说过,我们国家西北地区由自然环境形成的干尸,其珍贵程度,不亚于埃及的木乃伊,诸如马王堆那种在特殊棺液里保存完好,还能依稀看到生前容貌的湿尸,更是堪称考古界的活化石、奇迹。
比如之前西夜王的尸体,就在那种由无数细小尸虫形成的棺液里保存的很完好。
可是和眼前那三具像是蜡像一样栩栩如生的尸体比起来,似乎都显得太丢份了。
等到周建军和Alice追上来看到那三具尸体后,也被惊的不轻,周建军这一次没有在直呼奇迹,而是满脸不可思议,如同梦魇似的呢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那尸体上的服饰,应该就是两千多年前黑水族的服饰……”
“这怎么可能呢……”
几具尸体不可怕,可眼下那几千年前的尸体,就这么暴露在这山谷近乎完全露天的情况下,竟然保存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完整,这就显得很可怕、很诡异了。
要不然也不会让一辈子都痴迷醉心于考古研究的周建军,都直呼不可能,而不是和往日那样,大喊着奇迹。
“九爷,你看那是什么玩意?”
“那尸体上好像有朵花……不对好像有只眼睛!”
下一秒钟,陈八牛那家伙突然抬起手里的工兵铲,指着那三具拦去我们前路的尸体大喊了起来。
而他的话,更是瞬间让诡异的气氛显得更加渗人了起来。
我一下子就只觉得浑身每一寸皮肉都紧绷了起来,脑子里也只剩下不可能这三个字。
“八…八爷您确定没看错?那特娘到底是一朵花还是一只眼睛?”
“这……这特娘的鬼地方,全是沙子咋可能有花长出来?再说这特娘脑袋上有只眼睛,那不是二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