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郭芸芸给的地址,李忘昔来到了一处员外府,眼前的布置让他明白,为什么往生仙要引他来黄零县。
员外府和四周几家,贴着白纸黑字的府邸截然相反,员外府的大门贴着大大的喜字,挂着大红灯笼,门口摆着两个身穿红衣的纸人,左边吹唢呐,右边晾晒画着红点,胖乎乎的,是媒婆么?
风一吹两个纸人疯狂扭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像是活起来一般。
李忘昔眯起了眼睛:“我倒要看看,我的新娘是谁?”
他踏入了员外府,府内鸦雀无声,一个守卫也没有,庭院内摆了几桌坐着“宾客”,这些“宾客”早就死了,眼神中充满惊恐,嘴巴被割开之后缝成了笑脸。
他才走了几步,交底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地上全是喜鹊的尸体,铺成了一条道,直达一处亮着红色光芒的偏房。
李忘昔循着喜鹊尸体来到了偏房,一推门,门内,正前方放着一张桌,桌子上摆放着红光灵烛灯,白玉瓶,白玉酒杯一对。
床上坐着被绑的“新娘子”,新娘子蒙着面不停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李忘昔一抬手盖头被掀开,里面的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捂住嘴的韩月。
李忘昔走上前,拿开了韩月嘴里的布,嘴巴自由的韩月第一句话便是:“公子快跑!”
“跑?为什么,如此美丽的新娘我怎么会跑呢?”
“哈哈,她可不是你的新娘,你的新娘应该是绝望才对。李年夜,我等你好久了,我们老友相见不喝一杯?”
李忘昔关好的门刷地一下开了,一袭白衣的往生仙飘了进来,他轻摇着扇子,面无表情,少白发,此人一身仙气,与诡异的员外府格格不入。
一听李年夜这个名字,李忘昔咯噔一声,回头一看愣了,谁啊?不认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知道的太多了,能否麻烦你去死呢?”
往上仙一听,面部开始抽搐,扇子晃悠的能飞天,突然他拿扇子猛拍自己脑袋:“你不认识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我的人生都是在为你活,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需要用一生来完全的艺术品,毫不夸张的说我就跟你爹一样。”
刚才的他仙气飘飘,像个神仙,现在的他像个神经,一个人前后反差竟然能如此之大。
“滚!你有病吧?你到底把我弄到这干嘛?看你发疯?”
往生仙给了自己一巴掌,喘了几口粗气,捂着胸口;“你这个混蛋,我一直把你当儿子,你却一直辜负我的一番好意,我把你弄来干嘛?当然是驱除你身上的污垢,我不允许你再被那个女人污染。”
他一抬手,韩月身上的绳子变紧,勒的韩月脸色发青。
李忘昔看的心疼,伸出手要去替韩月解开,往生仙一抬手,韩月飞到了往生仙的手上。
往生仙面色冰冷,掐住了韩月的脸,把韩月举了起来;“年夜啊,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儿子在培养,你却贪图美色,被那个女人所魅惑,你知道么?”
“那个女人死后我好高兴,可没想到你还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之中,找什么往生镜?那种东西觉得真的存在么?如今还找了个替代品,枉我把你当儿子这么多年,你这是不孝!”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韩月越发痛苦,抓住往生仙的手,脚在空中乱扑通。
“我的天,你把我当儿子,我还要感谢你?有种放开韩姑娘,我们一对一如何?”
往生仙把韩月扔到了一旁,再次面部再次无表情,他对李忘昔勾了勾手指:“年夜走吧,为父让你知道差距。”
“滚蛋!你是我儿子!我今天一定要整死你。”
李忘昔气的牙咬的嘎吱嘎吱响,自打他杀了哑仙,他就变了,变得足够忍韧,他本以为世间没人能让他动怒,直到碰见往生仙。
到了外面,两人相对而站,往生仙轻摇羽扇,悠然自得。李忘昔“蹄子”不停地摩擦地面,恨不得一头撞死往生仙。
不用想,这种情况,先攻的肯定是李忘昔,嗖地一声,李忘昔动起真格速度是很快的,转瞬间出现在了往生仙的面前。紧接着他拔出青渊,连斩九千九百九十刀,不过是正常人眨眼的功夫。
往生仙嘴角上扬,身体极其诡异的扭曲,躲过了李忘昔的连招,每次往生仙都是恰好躲过,仿佛提前知道李忘昔的攻击轨迹。
第一万刀,往生仙抓住了李忘昔的手,摇了摇头。
“太弱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弱么?都是因为你心中有那个女人,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应该孤孤单单地活一辈子,厌恨世界,厌恨一切!那样你就可以和我一样强,让你见识一下好了。”
狂笑,藐视一切的狂笑,傲慢,目空一切的傲慢,天地间风云涌动!狂风暴雨扑面而来!整个黄零县无数冤魂,此刻生了天,它们聚集在一起在低语,在笑,和往生仙一起狂笑!
何为天崩地裂?此刻便是天崩地裂,地面列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口子,从里面伸出一双双手,诡异着摇摆着,天空出些一条裂缝,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李忘昔。
紫光照耀着天地,直到一只巨大的绿脚,它遮天盖日,它神魔不可敌,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生物,也没有人不会对它产生恐惧。
巨足即将下落,往生仙升向天空,居高临下,他张开了双臂,如醉如痴地看着巨足:“年夜啊,你看它多漂亮啊,想要么?想要我教给你,不过你得亲手杀死了韩月!”
“想要你个大爷,信不信我举给你看,还有你不配藐视我!”
李忘昔高举手臂,切,棘手了,此乃上古禁术,万魂足,必须献上上万人生命才能唤出来,难怪要把他引到黄零县,这个局早就开始布置了。
可往生仙怎么知道他要来凉国?他要是一辈子不来凉国,不就白布置了么?说起他来凉国这事,应该只有红曈知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