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红悄房间

按照宁馨儿的吩咐,小厮将车架赶到了后院的马厩处。

马厩后面挨得是后门,后门外的大街上自然也有监察院的人看守,因着是个后门,便也没投入那么大的精力,春日楼里便无人再看守。

小厮喂了会儿马儿后便径自离去了。

陈堂确认四处并无人监视后,便蹑手蹑脚的到了马车旁。

环顾着马车绕了一圈后,陈堂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但春日楼的后院马厩是绝不准许外来马车停放的,家有家规,春日楼也有春日楼的规矩。

既然宁馨儿能将这车停放于此,那必是与车上之人达成了什么约定,这车里一定有需要陈堂找到的东西。

他站在原地,并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仔细的回忆着宁馨儿从出门开始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

她的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陈堂绞尽脑汁的想着,他已是她身边最了解之人,若是陈堂都寻不到这马车上隐藏的秘密,只怕是没人能够发现。

马车外的陈堂绞尽脑汁,马车里的陆憬欢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后,陈堂突然想起了方才宁馨儿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三四三的节奏很有规律,她连敲了几遍,都是这个规律。

陈堂犹豫了一下,便也学着宁馨儿的模样,小心的敲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刚落,陆憬欢便一个闪身,轻巧的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马车密室里的空间极为狭小,纵使是陆憬欢这样本就骨架娇小的清瘦之人,也虚的弯着身子像猫儿一样的弓在里面,那滋味儿着实是难受的紧。

陆憬欢迫不及待的从车中跃出,身姿极为轻巧,仿若一只啄泥的春燕,轻轻一跃,便落在地上。

陈堂的眼睛随着陆憬欢的落地的弧线而走,他看得很清楚,这女人双脚落地之时,并不如常人般笨拙。

而是以脚腕承接身体的大部分力度,从而消逝转化。

落地极轻!

就单凭这一个简单的落地动作,陈堂便断定,此人身上定是有些功夫的。

“您就是老板的贵人吧。”陈堂开口问道。

陆憬欢点了点头道:“带我去红悄的房间。”

陈堂虽有些吃惊,但也点头以示同意了。

红悄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

马厩的底下有着一个连春日楼里的姑娘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难闻的饲料小面,有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门,那小门的后面,连着的是一条通往现任春日楼老板娘宁馨儿房间的秘密通道。

欢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是非场,不知道何时因为何事就会被卷入到风险之中去了。

这秘密通道是春日楼的首任老板娘留给每任老帮娘的逃生之路。

传到宁馨儿这里时,本应该就她自己知道,秘密通道不传外人,这是春日楼的规矩。

但宁馨儿还是为了陈堂破了这规矩。

陈堂带着陆憬欢从马厩而下,沿着狭窄又老旧的密室,一点一点的摸到了宁馨儿的房间。

正当两人犯愁要如何从宁馨儿的房间摸到红悄的房间时,意外的发现了,宁馨儿将所有守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婕儿姑娘的身上。

陈堂赶紧带着陆憬欢直接从三楼翻下,落入二层的角落中。

两人的身影都极快,仿佛一道残影,便消失在了红悄的房间中。

陆憬欢站在红悄的房间里,这里乱哄哄的,已经被监察院的人给搜查过一遍了。

箱子大开,衣衫裙子被随意的堆放着。

这房间就给人一个感觉——乱!

莫名的乱!

“红悄姑娘生前便不喜打扫房间吗?”陆憬欢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是的,我们楼里有专人来打扫,每日都打扫,除了姑娘们指定不让动的区域外,其他的都有统一的洒扫标准,红悄姑娘不让动的,无非就是放着银子首饰的珠宝箱子罢了,现在也被监察院的人给翻开来了。”

顺着陈堂手指的方向,陆憬欢果然看见一个精美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些银票、还有值钱的珠宝首饰。

相比这些都是红悄姑娘辛辛苦苦攒的赎身钱,欢场的姑娘爱银子,这简直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红悄并非是不爱洁之人,那监察院如此行事,故意将逝者的房间翻的如此之乱,想必是故意而为之。

难不成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还是有什么人曾在此处留下了痕迹来不及清理?

陆憬欢想着,她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切,越来越觉得红悄的死没那么简单,甚至怀疑,红悄根本就不是自杀。

“红悄姑娘的尸身最后是在哪里被发现的?”陆憬欢问。

“梳妆台前!”陈堂又指了指梳妆台的位置,“当时,洒扫的人进来,就看见红悄姑娘趴在梳妆台上,当时那人是背对着红悄的,还以为红悄是吃多了酒,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待到走得近了一看,才发现红悄已然断气了,当时红悄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异常,有的只是那张自绝书,但是自绝书已经被监察院的当做证物给收走了。”

梳妆台?

陆憬欢抬眼看去,她环顾了整间屋子一周,只觉得,那梳妆台的地方貌似格外的乱。

什么口脂、胭脂的通通都散落在外面,整个桌面上乱七八糟的,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搜证检查的常规模样,反倒是像刻意的弄乱一般。

“除了红悄姑娘的屋子,监察院的人还查看旁人的屋子了吗?”陆憬欢又问。

陈堂回到:“并没有,当时监察院的人来了说是只看看自尽现场即刻,然后便一通乱翻,再然后便将人都赶了出去,说是不准任何人再接近这间屋子,擅闯之人都按照妨碍案件的名头抓起来,所以我们也就没人再敢进来了。”

陆憬欢继续问道:“那他们可还来复查过这屋子吗?”

“没有了,自那次来了之后便没有再来了。”陈堂忍不住问道:“您可是发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