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谋逆

很快,鸾和宫里出了一条带预言的神仙鱼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有端为龙,这四个字也很快便传开了。

太子蓄意谋反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整个东宫人心惶惶,太子妃着急的求见太皇太后也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那做鱼的厨子颤颤巍巍的跪在鸾和宫的地上,整个身子抖得像个糠筛一般。

“你就是负责给瑭吟夫人做鱼的厨子?”

皇帝坐在高处,巨大的华云盖伞自后方矗立着,金丝线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的金光闪闪摄人心芒,滔天的皇威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水,激起千层浪,让观者心惊胆战。

“回,回,回皇上,是,是奴才!”

那厨子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舌头直打卷儿,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朕问你,那鱼是从何而来?”皇上往前探了谈身子,手中的佛珠飞快的转着。

“那鱼,那鱼是每日城郊的渔民现捕现杀的,为保证鱼肉的口感,每日给娘娘送的鱼都是新鲜的。”

厨子战战兢兢的,都快哭出声来了,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皇宫里做个饭还能做出个谋逆大案来!

“这鱼可是由你独立完成?”皇帝又问。

“是是啊,可奴才做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红色的朱砂啊!若是奴才发现鱼中有异物,又怎敢呈给瑭吟夫人用,奴才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坎的呀!皇上明鉴,奴才真犯不着做这样的事情啊!”

厨子圆滚滚的肚子都快要垂到地上了,他说的倒也没错,御膳房是个肥差,一个厨子倒还真不至于要卷到这等谋逆案中。

“太子到——”

太子孟端合急急忙忙的跑来,一进门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孟端合心知事情的严重性,只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儿臣冤枉!父王!儿臣冤枉啊!”

“哎!这太子的消息还是挺灵的嘛~臣妾千小心万小心的,没想到消息还是走露出去了,都是臣妾办事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说着,瑭吟夫人起身便是要跪。

她身子刚刚蹲了一下,就被皇上扶了起来。

皇帝宽大的手掌拖住瑭吟夫人娇

嫩的身躯,眼里满是心疼与欣慰。

“容儿!你胡说什么呢!这事儿本就与你无关,又害你受了惊吓,是朕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你!”

看着如此懂事的瑭吟夫人,皇上只觉得心里有了慰藉。

原本还有些疑心的皇上,在瑭吟夫人不经意的提醒下,更加怀疑起了太子来。

“太子!朕叫你来,还未说何事,你为何要说自己冤枉呢?你怎么就知道是有人冤枉了你呢?”皇帝的声音拖得很长,声调虽不高,却极是威严。

太子一愣,心想这鸾和宫里吃出了一条“神仙”鱼的事儿,不是合宫都知道了吗?

“儿臣,儿臣在来的路上听闻了一个离奇的流言,那传言刚好同鸾和宫有关,父皇叫儿臣来此,想必就是跟流言相关吧。”

太子跪在地上,并不敢抬头看皇帝现在的表情,他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生怕自己说错了哪个字,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旁的御厨紧张,跪在他前面的太子孟端合更是紧张。

“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太子也能听个流言,看来东宫的触手到处都是了,朕倒是真有些迷糊了,这皇宫,到底是朕的还是我的好儿子的!”

皇帝并不信什么流言之说,他来的时候可是亲眼所见鸾和宫紧闭的大门,对于瑭吟夫人封闭消息的做法,他是深信不疑的!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

太子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咸咸的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进眼里,刺的太子的眼睛生疼,却依旧强忍着不敢动弹半分。

“这鱼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有端为龙!你同朕说你冤枉!那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这端字除了指你孟端合之外还意指何人?!”

无论太子如何叫屈,皇帝都觉得是狡辩之词,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个王宫里用的起这个端字的便只有太子孟端合了,这个端字是无论如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了。

“定是有人要害儿臣!还请父皇明鉴!”太子想要解释,却根本无从开口,这事发生的又急又凶,他就算是心里明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也抓不到一点证据。

“害你?!何人要害你?!这鱼是在鸾和宫里发现的,难不成是瑭吟夫人要害你不成?!”皇帝暴怒的挥着袖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太子委屈道:“那儿臣就不知了!儿臣在东宫好好的待着,实在不知宫中为何会出现此物,矛头直指儿臣,难道父皇就不觉得蹊跷吗?!”

父子两个针分相对着,气氛十分焦灼,瑭吟夫人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连忙开始抹起眼泪来。

“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啊!再说了,谁会在自己宫中做出这样的蠢事来陷害太子呢?臣妾冤枉啊!”

太子冷哼了一声道:“说不准瑭吟夫人您就是要兵行险着,毕竟您也是有儿子傍身的人!”

这话说得十分露骨,太子孟端合怀疑,就是瑭吟夫人与孟沛琛合谋,搞出了这个什么“神仙”鱼来,为的就是陷害东宫!

这种谋害太子,觊觎皇位,妄图霍乱朝纲的罪名,吓得瑭吟夫人小脸惨白,她再坐不住了,直接跪在皇帝脚边。

往日里娇

嫩明艳的牡丹一般的面孔,如今也是花容失色:“皇上明鉴,臣妾一生子嗣缘薄,身边就剩下琛儿一个,那孩子的脾气秉性您是知道的,臣妾只求他平平安安逍遥自在的活着便是了,怎会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害太子呢?!”

帝王的疑心最是重,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事是否是鸾和宫自导自演。

疑心归疑心,瑭吟夫人有句话说的却很是在理,就是韶安王这孩子实在是难堪大任……

“来人啊!传朕旨意,太子偶感风寒并重,病愈之前居东宫,无诏不得擅出!”皇帝阴沉着脸色,这种谋逆的事情毕竟是皇家之耻,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只能将涉案的太子暂且关押。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冤枉!”

无论太子如何的叫冤,皇帝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只皱眉闭目,一脸的烦躁。

“皇上,您莫要生气,说不定这就是个意外呢。”瑭吟夫人站起身来,绕到皇帝的身后。

葱白玉嫩的手指如同攀附着着阳光而生的藤蔓,轻轻柔柔的放在皇帝的肩颈上,贴心的按摩起来。

“爱妃啊,还是你最能宽慰朕啊!”皇帝闭着眼睛,宽厚的手掌覆在瑭吟夫人的娇

嫩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

“皇上是容儿的夫君,是容儿的依靠,这点小事儿都是容儿分内之事。”瑭吟夫人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嘴角甜甜蜜蜜的说着。

面上,却朝着木之使了个眼色。

木之接到瑭吟夫人的示意,便悄悄的退出门去。

他低着头飞快在宫里的错综复杂的巷子中穿梭着,行至一处人烟稀少的角楼处停了下来。

木之警惕的左右顾盼,确定并无人跟踪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滕在纸上的戏文,是一出《烂柯山痴梦》。

“将此物速速送去韶安王府。”木之悄声的对守在角楼处的带刀侍卫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