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宗人府,北淇梁

反正不管怎么样,皇后就是不叫林初一起来。

林初一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将方才同皇上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重复给了皇后听,本以为皇后还会同皇上一般同情她几分,却不想,接下来的事完全出乎了林初一的预料。

“荒唐!七皇子怎会做出这种事来,定是你胡编乱造,来人,将林初一关入宗人府三日以示警戒。”

“皇后娘娘,事实就是如此,民女没有撒谎,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七皇子向来品德端正,岂是你一介孤女所能侮辱的。”

“皇后娘娘!”

殿外久候着的侍卫应声而入,直接将林初一给拖了出去,皇后和碧袖两人皆满意的看向林初一被带走的身影。

如今休书已签,这林初一再也不是威胁,自然是他们这些上位者可以随意拿捏的。

“碧袖,跟宗人府的人说一声,要好好照顾林将军独女。”

皇后将照顾两字念得极重,眼眸之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是,娘娘。”

……

这侍卫很是粗鲁,一把将林初一甩到了牢中,便速速的走了出去将牢门锁上,林初一想站直身子,可膝盖传来的痛处直接叫她倒在了地上。

“混蛋!”

坐正后,小心的撩起自己的裤腿,看着这膝盖上的淤青,林初一眼中怒意更甚。

“皇后,你最好祈祷着你这辈子都无病无痛,要不然,等你落在我手中的那一天,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林初一向来很少在乎别人,尤其是恨上别人,可如今这皇后,却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恨上的,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哪里堪当一国之母。

“呦,来了个女子啊。”

“什么人?”

“小王还是头一回见宗人府进来一个女子呢,怎的,你是为何进来啊,瞧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这皇孙贵胄啊,你是惹了什么事?”

林初一循声抬头,眼前之人穿着一声月牙白的丝绸衣袍,头束金冠,手中执着折扇,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

“你是何人?”

还自称小王?我还小林呢,林初一瞧着眼前这人骚包样,瞬间没什么好感。

“你竟然不认识小王。”

“我非要认识你嘛?”

“这天下还真没有哪个女子不认识小王的,你倒是头一个,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说不准待小王出去后,还能将你救出去呢。”

“阁下在问别人名字时,不应该先交代自己的名号嘛,这是礼数。”

“呵,你倒是讲究的很,小王名唤北淇梁,该你说说你的名姓了。”

“林初一。”

夏十月冷冷的应了一句,便转过头去,不再理眼前的男子。

“林初一,这名字倒是好玩,那你可有兄妹叫林十五什么的?”

“没有。”

“你是因为何事被关进来的?”

“这些事同阁下无关吧,还请阁下不要再烦我了,安静些可以嘛。”

“小王已经关进这宗人府中数日了,无聊的很,这好不容易来人了,怎叫小王不多说会话。”

“那阁下又是为何被关进来的?”

林初一见这北淇梁一直隔着牢房在自己的面前晃悠,此刻也不好从医疗系统中拿出散瘀活血的药给膝盖散瘀,便耐着性子将这位大爷先哄安心了再说。

“唉,说来此事,小王就气得很,这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王给关了进来,小王不过是进了一家青楼,看了一眼菜牌而已,那青楼女子突然倒地又不是小王的错。”

“青楼?你离我远一些。”

“怎么,你这是嫌弃小王了?”

“没事,你继续说。”

“就这些,还说什么说,你就说小王冤不冤,可偏偏这宗人府还就将小王关在这里,明明有人证明小王当时才到的,这宗人府就不肯放人。”

“哦,原来如此,你这是被冤枉的啊。”

“嗯……也不知这帮废物何时能查出真相来,倒是你,这回轮到你说说了。”

“我……不说了。”

夏十月嘴角染起苦涩的一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郁的忧愁,世人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前世当医生时,对着病人还做得到,可如今,她再也做不到了。

“真小气。”

“唉,你且说说那青楼女子,倒地时的样子,说不准我能帮你。”

能进宗人府遇见,也算是有缘分,这会也没法子出去,林初一便同这北淇梁聊上了。

而此刻,承恩殿内,萧凌寒正同皇帝下着棋。

“哈哈,皇弟,你输了。”

“皇上近日棋艺真是越发的厉害了,皇弟稍有不努力,便被皇上你超了过去,看来臣弟还需好好精进才是。”

“你今日怎有空进宫同朕下棋了,不是往日都要在营中练兵嘛?”

“臣弟听闻皇上你今日将那林初一叫进宫中审问,臣弟便过来瞧上一眼。”

“怎么,皇弟,你何时对一女子这般感兴趣了?”

“林初一自是入不了臣弟的眼,只是她父亲林将军,当年为了保护臣弟这才死的,臣弟念及恩情,自想来求个情,还请皇上饶林初一一命。”

“原来如此,朕还当皇弟何时开窍了,不过,说来也是,当年林将军战功赫赫,若不是他如今东洲的版图也不会有这般的大。”

“确实如此,这林将军于皇室有恩,需得好生对待,可不能叫那些个臣子因此寒了心。”

“嗯……言之有理。”

皇帝手执黑子若有所思的盯着这棋局看去,林初一落在皇后手上这件事,是他默认了的,要不然这碧袖哪能这般顺利就将林初一带到皇后殿中。

不过,现在听萧凌寒这么一分析,倒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且看萧凌寒的模样,倒不像是对林初一会动心的样子。

萧凌寒偷偷抬眼瞧见皇上的样子,知晓他被自己说动了,便安下心来继续落子,他说过,会许林初一自由的,说过的事情,他自然会做到。

“听你这么说来,那青楼女子更像是自身的疾病。”

“哦,怎么说?”

“方才你说那青楼女子,突然捂着心脏然后倒在地上,还抽搐了两下,这明显是心疾的症状,你可命仵作将尸体剖验了,便能看出来。”

“当真?”

“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