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颜颜所有害怕被拒绝而想好的说辞，都因为陆森的这三个字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张颜颜说话都变得有些磕巴了。
她本想让陆森再说一遍她好确认，但陆森却被病房门口传来的相当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去。
慕绾绾没想到自己回来取傅小如落下的水杯，还能撞见表白现场，心下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扬起脸朝两人笑了一下。
“抱歉，落了东西。不过没想到你们俩在一起了，祝你们幸福，我先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慕绾绾取了东西就迅速离开了病房。
张颜颜被人撞见自己表白倒没什么在意，她更在意的，是陆森的反应。
她早就发现，在听到他表白之后的陆森反应很是平淡。
但在看到慕绾绾的那一刹那，尤其是在慕绾绾说完对他们的祝福之后，陆森显得尤为紧张和尴尬，甚至有些……懊恼。
这让张颜颜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陆森，你刚刚答应我了对吧？”
直到慕绾绾离开之后，张颜颜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陆森在听见张颜颜的声音之后，神态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平静，就连语气都无甚起伏。
张颜颜觉得自己听到陆森肯定的回复应该是要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始终提不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陆森一个她本不该问的问题，“陆森，你是真心喜欢我，才愿意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吗？”
“我……”陆森张了张嘴，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平心而论，他确实是对张颜颜有好感的，不然他不可能会答应张颜颜。
但这种好感是不是喜欢，他自己也拿不准。
他只知道，他在剧组看到这个单纯活泼的后辈的时候，会想要照顾她，他觉得和张颜颜在一块相处很舒适，也一直很感谢这段时间来张颜颜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除此之外，真正让他答应张颜颜的，是在张颜颜表白的那一瞬，他突然想起的慕绾绾的话。
“我希望你能找个好女孩。”
因为那句话，陆森没有说再考虑考虑，而是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
他没有办法欺瞒自己，更不想欺骗张颜颜，于是他选择了道歉。
“对不起，颜颜。”陆森垂下了头，“你是个好女孩。我答应你确实不是因为喜欢，我是……”
张颜颜在听见他说出道歉的话时，泪水就已盈满了眼眶，陆森后面说的话，她更是一个字都没听清，直接夺门而出。
她想，她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看见陆森了。
张颜颜失魂落魄地离开之后，又被经纪人抓着去剧组拍早上的戏份，但在一连NG了十几次之后，导演还是挥挥手放人去休息了。
“你怎么样？”徐雅然拿着一杯热茶，递到了张颜颜的面前。
张颜颜毕竟是女二，徐雅然和她的交集不少，她挺喜欢这个后辈的，也不介意开导一下她。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张颜颜慢吞吞接过茶，喝了一口后感觉心里妥帖多了，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姐，我记得你和慕总是朋友吧？那你知不知道她和陆老师是什么关系？”
徐雅然想起之前种种，眼神下意识飘忽了一下，没有给出张颜颜答案。
张颜颜只是单纯，但在圈里面也混了好几年，看着徐雅然的脸色就猜出了原因。
虽是如此，她却陡然冷静了下来，一遍过了刚刚的戏份之后，就找到了慕绾绾。
“张颜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慕绾绾并不觉得自己和张颜颜有什么更近的关系，因此对张颜颜来找自己有几分意外。
张颜颜对慕绾绾深深地鞠了一躬，“慕总，虽然很冒昧，但这次来，我还是想问您一些私事——和陆森有关的。”
听见陆森，慕绾绾便示意张颜颜坐了下来，“你不是才和陆森在一起，怎么会突然找我问他的事？”
张颜颜抿了抿唇，“其实，我和陆老师没成，他不是真的喜欢我。”
慕绾绾想起陆森先前奋不顾身救下张颜颜的场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会？”
张颜颜垂下了头，“他自己承认的。”
“我问了他，他和我道歉，说我是个好女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答应我，但这比他拒绝我了还要让我难受。”
“虽然来找您真的很冒昧，但是我能猜的出来，您对陆森很特殊，我不想让自己的喜欢无疾而终，所以……”
张颜颜越说越觉得混乱，到最后干脆就没出声了。
慕绾绾却从她说的话中找到了一些头绪。
该不会，陆森是因为之前她说的那些话，才会决定和张颜颜在一起的吧？
慕绾绾被自己的猜想震惊到，但越想她便越觉得自己可能触及到了真相，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慕绾绾当即就给陆森打了个电话。
“陆森，你拒绝了张颜颜？”
陆森沉默了一下才回应，“没有。”
“她说你不喜欢她，那你为什么答应她？因为我之前说的话？”
陆森这回彻底不说话了。
慕绾绾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陆森，别告诉我是真的。”
手机那头还是一片沉默。
“陆森，我说那些话从来都不是希望你答应我什么，而是真心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属。”
“但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没有担当的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就已经辜负了一个女孩子的心意！我看错你了！”
说完，慕绾绾就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放在了桌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张颜颜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会造成这样的连锁反应，一时间愣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慕绾绾这才注意到张颜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她道了歉。
“抱歉，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如果不是我之前对陆森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不会……”
慕绾绾深深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