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几日,苏和清晨吃了徐慕鸿准备的早点就出了门。
她先去蛋糕店订了一个草|莓蛋糕,然后又去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买了一提果篮就去了医院。
陈梅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穿着病号服,本来就瘦削的脸庞经过这几日就更加瘦小了。
她的表情淡淡的,看到苏荷推门进来也没有什么表现。
房间里很干净,充斥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
苏和把果篮放到桌子上,找了个瓶子把向日葵插上。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陈梅就没有看向他。
直到她打开那个装着特别定制的草|莓蛋糕盒子的时候,奶油的香味和草|莓的酸甜气息飘满房间,很快就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这时陈梅的表情才微微变了变,一直看着窗外的眼神看向了苏和手里的草|莓蛋糕。
苏和将蛋糕盒子打开,放上一把叉子。
蛋糕上面画了一个小女孩,上面有英语写了
生日快乐
。
说话真蛋糕递到陈梅的面前,弯眼笑道:“生日快乐啊,陈梅。”
今日是陈梅的生日,这还是苏和翻看日记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的。
陈梅表情呆呆的看着那个草|莓蛋糕,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今天说的是
我的生日。”
见她没有接过蛋糕的意思,苏和将蛋糕放到了桌子上。
她淡淡笑着,背对着窗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今天外面阳光正好,浓烈的光线透过医院蓝色的窗帘照进病房里。
“我去了你家,见了你的妈妈。”
简简单单几个字,陈梅脸色巨变,她猛然坐起来,瞪着苏和质问:“你见了我妈妈,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了什么,你应该问问她跟我说了什么?”
苏和浅笑,眼睛里却没有温度。
她的脸隐匿在光芒的阴影里,看上去一半明一边暗。
陈梅呼吸急促,脸上表情焦急,看上去就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
她快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欲发疯,白色的被子被她抓出无数道褶皱。
苏和在她这样的眼神下,表情却越来越闲适。
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一个是像拉紧弓弦的箭,已经快要发射,一个却像午后晒太阳般的安逸。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跟她说了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她的眼睛。”苏和的语气淡淡,带着一丝丝的嘲讽意味。
陈梅紧咬牙关,像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样,手指紧紧的蜷在一起,指节都已经发白了。
她恶狠狠的看着苏和,看上去像是随时可以扑上去咬她一口一样,她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可以凭着你的一副圣母心肠救我?我才不需要你迟来的救援!”
苏和目光骤然变冷,猛地倾身上前,质问道:“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吗?”
“对!”陈梅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但是她的表情依旧是阴狠的,像是恨极了她一样,嘶吼道:“我就是恨你,恨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早点救我,等到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才来救我!”、
苏和猛地拍了一下床板,音量也提高,道:“你要恨的不是救了你的人,而是害你的人,是那些坏人才让你的生活变成地狱一样,而我不过是和你一样身处地狱的人!”
空气寂静了几秒,陈梅的泪水一直往下流,似乎流不尽一样。
苏和皱着眉头起身,抽了几张纸扔到陈梅的身上,看着她道:“你以为救你的就是救世主吗,她可能也是从一片泥沼刚爬出来的鬼而已。”
陈梅没有用她扔过来的纸,抬手抹了一下泪水,抬眼冷冷看着她:“你知道我身上遭遇了什么吗?换做是你的话,你早就死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早就死了。
“可是陈梅,这不该是你作恶的原因。”
苏和重新坐回椅子上,眉心微微拧着,叹道:“我们的人生一点都不完美,但是我们不能恨错人。”
陈梅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她,道:“我都这样了,还在乎恨谁吗,对于我来说恨谁不是恨,只要有一个活下去的目的就行。”
“活下去的目的?”苏和抬眸看着她,道:“你可以好好的活,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只是我们人生经历中短短的几年,只要把这几年的光影熬过去,我们就可以过想要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我想了一辈子。”
陈梅收起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面无表情,她觉得苏和是来嘲笑她的,没想到是来跟她讲道理的。
但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跟她讲道理。
“你想事你的事情,不需要跟我说。”
“我自然不需要跟你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为你打造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你会像重生一样。”
陈梅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嘴角微勾,语气有些嘲讽:“哦?重生?真是笑掉大牙。或许你晚来两步,我就可以重生了。”
她目光移向阳光灿烂的窗子,嘴角的冷笑一直没有下去过。
“等到你的病情稳定,我会让人送你到国外一所大学进修,那个地方没有人会认识你,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往,你可以重新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苏和嗓音淡淡,语音落在寂静的病房里,仿佛一种魔咒一样。
陈梅转头看向她,眼睛眯起,看上去有些冷然,她道:“你会这么好心?我可是差点害你被网暴的人。”
苏和重新抬起桌面上的蛋糕,勾唇道:“我一点都不好心。你去到国外没有生活费,要自己挣,学费我会帮你出。你如果想要回来,就自己攒路费。而且——”
她话音一转,道:“你只能一个人去国外。”
陈梅皱眉,先不说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就算能去国外开启一段新生活,那她怎么可能留下自己妈妈一个人在国内。
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不可能,我只有妈妈了,我不可能抛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