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苏怀瑛双手抱拳行礼,谦恭地说道:“这贾利凡当初在官学之中大放厥词,辱及皇家脸面,我实在听不下去,才出手打了他。”
这话在场的人一听就是屁话。
那官学是开在宫里的,这贾利凡有几个胆子敢在宫里放这种话?
不过皇后娘娘也不打算追究,反正贾家参与造反是事实,再多几条罪名也就是一个死。
而且苏怀瑛不但自己脱身,还把夏星如从闲言闲语里摘了出来,这一点皇后娘娘颇为赞赏。
于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娘娘微笑着说道:“那你是为了维护皇家才出得手,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可恨这起反贼竟然一手遮天,将你陷害进了天牢。
好在老天有眼,今儿算是给你出了这口气了。
你赶紧回家去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苏怀瑛这下算是彻底恢复了自由之身,谢过了恩之后,便跟着夏星如一起退了出来。
许嬷嬷亲自坐了马车,将两人都送回家里,并叮嘱他们,不要招摇,也不要乱说话。
安国公府与定国公府也察觉到宫里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但宫门紧闭,不通消息,正没抓没挠,可巧两个人就从宫里回来了,这一下两家都是大喜过望。
“怎么回事?小如,宫里是出事了吗?”夏老元帅一见夏星如带着金雀好端端地回来,心先放下了一半,紧接着便问起宫里的事。
夏星如使眼色让夏老元帅清了场,然后才低声说道:“有个真龙教,杀到宫里去了。”
夏老元帅跟夏义都大吃一惊,彼此对望了一眼。
“那宫里现在情况怎样?”夏义紧紧地追问道。
“皇后没事,宫里现在应该已经干净了。只是……”夏星如想起在皇后寝宫看到的,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我在皇后寝宫的时候,瞅到床上睡了一个人,还有些带血的绷带什么的,只怕是有人受伤,就是不知道是谁。”
“不是皇后吧?!”夏礼怀疑地问道。
“不是,皇后好端端的,跟我说了话,还叫许嬷嬷送我和苏怀瑛回来呢。”夏星如说道。
“苏怀瑛?怎么又跟他扯上了?”夏老元帅皱着眉头说道。
夏星如隐瞒了自己跑去天牢的事,只说真龙教攻进来的时候,她领着金雀跑出来,在路上遇到了苏怀瑛,然后又捉住了贾利凡。
“你是说,京兆尹也参与了这件事?”夏老元帅问道。
夏星如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不是真参与了,还得看真凭实据。但是贾利凡绝对是参与了,这样一来,京兆尹只怕脱不了干系。”
夏老元帅正想说话,突然外面报来,说宫里来人了,让夏老元帅立刻进宫。
若是夏星如没有回来,那夏老元帅未免心里没底。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宫里出的事,夏老元帅心里很定,皇后现在宣召他,肯定先是试探他的忠诚,然后再让他带兵平叛。
毕竟一出事,肯定是先要稳定兵权。
夏老元帅吩咐夏礼跟夏义严加防范,随即便进宫去了。
等到深夜,夏老元帅才回来。
夏家众人都还没睡,都在等着。
夏老元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没事了,都去睡吧。”
夏星如小声问道:“那真龙教怎么样了?”
夏老元帅哼了一声,说道:“一群乌合之众,早剿清了。逃走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这就奇怪了。”夏星如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个邪教罢了,能干成什么大事!”夏礼大笑着说道:
“小如你以为是街上混混儿打群架么?人多就行?
像这种蠢头蠢脑的教众,我领兵一个冲锋就全冲散了!”
“对呀。”夏星如抬起头来,对夏家众男人们说道:“我当时还他们那个领头的大祭司斗过法呢。
而且这人连金雀都打不过,这真龙教弄这么一帮没用的傻瓜,到宫里造反,图个什么?
难道他们想刺杀皇帝吗?皇帝又不在宫里。
他们都能杀进皇宫里去了,皇帝在不在宫里,他们会不清楚吗?
能组织起这么多人来,而且还能瞒过宫里众多耳目,成功地杀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可见这真龙教还是有能人在的。
那他闹这一出,不但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暴露了京兆尹这么一个大好棋子,他究竟为什么?”
夏星如此言一出,夏家三个男人顿时面面相觑。
“不错。小如说得不错。皇宫,绝对不是这真龙教的真实目标。”夏老元帅缓缓地说道。
没人接话,因为所有人都突然想到了一个最接近于事实的解释。
既然皇宫不是目标,那目标显然比皇宫更有价值。
皇帝,那只能是皇帝了。
“皇帝,现在在越春……”夏老元帅慢慢沉吟道。
“难道那个什么真龙教,真去越春刺杀皇帝了?”夏礼惊诧地说道。
夏老元帅还没有说话,一个家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满头大汗地报道:“老爷!八百里加急!越春、越春被围了!”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皇宫里真龙教的事儿还没平息下来,皇帝所在的越春竟然被围困了,朝廷又没有个主事的,顿时一通混乱。
乱到最后,还是皇后出面,会同了丞相夏老元帅以及苏崇峻等人,商量出了应对的办法。
夏老元帅坐镇京都,由定国公苏崇峻,带领人马,赶去越春解围救驾。
正乱着开拔救驾的时候,第二封八百里加急又到了,这一封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果然同夏星如想的一样。
那真龙教的教主,自号赤煞,自称是前朝太子,要夺回自家的江山,一边派遣教众,攻入皇宫,令朝廷自顾不暇。
一边赤煞又联络了前朝旧将,在皇帝到了越春的时候,趁机起事,打算攻下越春,一举拿下皇帝。
幸亏越春太守及时发现不对,及时关闭城门坚守不出,赤煞才改偷袭为围攻,一时间成了个僵持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