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空跳到了自己的机车上，大卫也坐到了后面。
一边躲着四面八方刺出来的血茎，陆空一边把机车真的开出了飞机的感觉。
“先离开！我要去意大利！”大卫在路空身后大吼着。
“去不了，这真不是飞机！”
“不是，我的意思是往外走！这里没救了！！”
“不会吧？不要小看人类的力量！”路空觉得，就算这魔树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人类也还有和武器啊！
“你不懂！尼格霍德的种子已经在这里长大了，深渊和人间就有了通道，会有大量的恶魔从下面爬出来的！它们会以尼格霍德吸收的人类鲜血和灵魂为食，这里很快就要被深渊同化了！”
这么夸张？路空搞不懂深渊之类的事情，但他觉得，离远一点应该没错。
“换我来开吧！”大卫忽然伸手抓住了握把。
“你开？你能把它开成飞机？”
大卫咧开嘴：“我能！”
他的手忽然魔人化，一道火焰从他的手臂窜出，点燃了整辆机车。
路空感觉屁股下的机车活了过来。
他往后一滑，大卫抓着握把把身体往外一荡，划了个圆弧，坐到了驾驶位。
“看好了！”
他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油门。
“轰！”随着大卫旋转握把，路空听到机车的排气发出了一声龙吼。
这复古的重型机车开始变化，无数的黑色龙鳞生长出来，车头也化为了一个狰狞的龙头，龙角盘旋着包裹了大卫的手臂，整辆机车开始拉长，变得更加粗壮，也变成了——一条龙！
速度暴增了好几倍，路空感觉头上的帽子都快戴不稳了。
那围巾也下意识地缩进了一些。
“这个很溜啊！”路空吹了个口哨，这的确令人羡慕。
“坐稳了！”
大卫再次旋转握把，火龙重机车双边排气喷出火焰，化为了一道赤红的流光，飞快地从尼格霍德的魔根之林中穿梭而出。
……
雾都郊外，荒野。
路空靠着机车，开着写轮眼看着远方已经参天耸立的尼格霍德魔树，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上千米高了。
一股污秽血腥的气息从那里不断涌来，带着一股深沉的恶意。
他们的头顶上，大量的人类战斗机、直升机不断地往雾都的方向涌去，发出阵阵地轰鸣声。
地面部队估计也已经出发，只是他们现在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并没有看到。
“没有人能活下来了吧……”他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的是雾都的居民，还是这些自投罗网的人类武装。
大卫在一边打电话，他说需要更新自己的装备，所以要找一个传奇的机械师。
他用的是路边一个老旧的电话亭。
无线的信号已经收到干扰，这种带着线的电话，可能还能拨通。
“喂？”终于拨通，大卫松了口气，他的零钱快用完了。
“哪位？”路空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苍老的女声。
“玛丽阿姨，是我。”
“啊！的确应该是你，小拿破仑，能听到你的消息实在太好了，不过，你老师应该是搞砸了，这次可是个大新闻啊。”玛丽的声音带着三分讽刺。
“老头子……已经死了……这次的麻烦很大……我收拾不了……”大卫声音有些沙哑，很低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过来吧，你知道我在哪里。”
她挂掉了电话。
大卫转身回到了车上。
“去哪？”
“罗马。”
……
雾都的陷落让整个世界震惊，无数关于深渊的传说重新被人类审视。
原本以为只是传说的事物，居然是真的，这让无数的人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各种宗教也趁机开始大肆宣传，甚至有邪教开始鼓吹世界末日。
专家学者又开始煞有介事的接受采访，但这次的专家不是什么天文学、物理学大拿，而是各种神学院的教授，还有一些考古学的大拿。
原本已经被世俗遗忘的他们，又重新被请了回来，在电视上引经据典地分析这次事件。
有些专家也的确研究出了一些名堂。
他们在一些年代久远的图书馆里，发现了一些只言片语，并根据新时代的辩证方法进行考究。
其中一个名为“亚历山大·海因里希”的教授，基本命中答案。
在他的研究里，他将这棵魔树命名为“尼伯龙/根的魔树”，取自北欧神话的死人之国，他认为，这棵树肯定与北欧神话中的死人之国、世界树、尼格霍德有关。
同时他也拿出了许多证据，证明在几百年前，人类还没有进入工业革命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存在恶魔的。
除了恶魔，他也从一些教堂的图书馆里，找到了“天使”存在的证据。
这些东西在之前可能会被当成古人的迷信，但在雾都现状的强力证明之下，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些解释。
原本在一些猎奇论坛上流传的各种“恶魔召唤”术式、法阵、仪式，通通都被删除，一些猎奇博主的社交网络账号也被注销。
各地的教堂、寺庙开始人满为患，各种莫名其妙的驱邪方法也不断地刷新头条。
大蒜、十字架卖的脱销，银价暴涨，甚至连黑驴蹄子、黑狗血之类的东西都开始在网上销售……
每家每户都会在门口、窗户洒一条盐，甚至网上还有专门压好的盐条售卖。
而雾都里，也有非常少数的幸运儿从中逃离。
这些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怜的人，都被各地教堂收留。
布列塔尼亚的临时政府也已经组建完毕，并不断派出武装力量，试图夺回雾都。
在路空和大卫飞往罗马的时候，布列塔尼亚临时政府，向雾都发射了一枚百万当量的氢弹……
当他们落地的时候，新闻上的画面，是被破坏了一半的魔树，轻轻松松地恢复了原状。
“800万人的鲜血与灵魂，可不是用物理手段就能完全消灭的……”大卫叹息着。
机场里的游客神色匆匆，许多人都在脖子上悬挂着十字架，还有很多手拿《圣经》，虔诚地祈祷着。
“这样有用吗？”
大卫扫了一圈。
“至少信仰变得虔诚起来了，不是吗？或许圣堂会因为人类的虔诚，重新降下天使吧。”
一边走，两人一边聊着。
“天使和恶魔，到底是什么东西？”路空实在是很好奇。
大卫看了路空一眼，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说道：“如果我说都是一样的，你会相信吗？”
路空点了点头，但还是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一束光打在这个世界，被光照耀的地方，就是圣堂，而世界投下的阴影，就是深渊。天使和恶魔，都是这个世界的组成，人类，不过是夹在它们中间被圈养的可怜的猪猡。恶魔渴求的是鲜血和灵魂的献祭，天使需要的是精神和灵魂的信仰，它们视对方为敌人，但也都没有把人类当回事。”
大卫的语气中蕴含着愤怒。
“但人类也会反抗，我们用信仰从天使手中换来光的力量，于是有了教会，有了神圣骑士；我们用光明杀戮恶魔，夺取鲜血，诞生了恶魔猎人，然后无数的无名英雄为了人类的自由而奋战，他们驱逐了天使，封印了深渊……而他们的名字，却消失在了人间。他们不希望再有人记得这段屈辱的历史，就把一切都埋到地下去。”
“没想到的是，愚蠢的人类，反而开始崇拜起了那些曾经的压迫者，他们送上了自己的鲜血和灵魂，重新打开了深渊的通道……”
路空听完了，有些唏嘘。
“人类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他拍了拍大卫的肩膀。
“是的，人类一直都这样。神性与魔性的结合，这是人类的本质，也正是这样的特点，才让天使和恶魔，都把目光放在了人类身上……”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机场外，大卫带着路空上了一辆出租车，话题暂时中断了。
“你们也是来朝圣的吗？这两天，太多的人来了。”司机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英语，生硬地问道。
“差不多吧，去梵蒂冈。”
“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