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又是一股冲击波犁过地面。
须佐能乎被卢奇菲罗巨人狠狠地捶到了地面，但马上又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
路空的确发现不对劲了，他和卢奇菲罗巨人已经打了很久很久了。
但瞳力的消耗比他想象中的要低，而且须佐能乎也几乎没有受到伤害。
查克拉的消耗也几近于无。
这种不正常的增幅，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几百米的长刀带着天照黑炎狠狠地切过卢奇菲罗巨人举起抵挡的左臂，砍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黑炎肆虐，但很快又被扑灭。
“攻击力也提高了。”路空心想。
相比于之前的刮痧，现在每次攻击都能给卢奇菲罗巨人造成伤害，路空也发现自己对这超大的须佐能乎的控制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他在变强，还在继续变强。
路空觉得不可思议，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他如果能回到蓝星，那就是无敌。
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都可以一路横推。
只是他总觉得不对劲，这股力量给他一种“虚浮”之感。
但这不影响他狠狠地把卢奇菲罗巨人再一次按到地上。
“不可能！！”卢奇菲罗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面前这个小虫子能获得这种可怕的力量？
“存在即合理！”路空笑道，又是一拳砸到卢奇菲罗巨人的脸上。
“你不要逼我！”卢奇菲罗巨人喊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你还能玩什么花样？”路空冷笑。
用尽全力把须佐能乎从身上推开，卢奇菲罗巨人黑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路空。
慢慢地，他开始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路空皱眉，搞什么鬼？
“原来如此！”卢奇菲罗巨人讽刺地看着路空。
路空开始觉得不对劲。
“你开始被同化了……”卢奇菲罗巨人看着路空，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怜悯，“你走上了我的老路……你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力量，然后还敢使用到这种程度。”
“这个世界的力量是有问题的，不管是深渊的魔力，还是圣堂的圣光之力，都有强大的同化能力。在你原本的力量被极大地增强的时候，你没有发现这一点吗？”
路空脸色已经变了，他的确发现了严重的问题。
“你已经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卢奇菲罗巨人嘲讽说道。
“为什么？”路空冷冰冰地问道，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因为我说过……这个世界……是个牢笼啊。”
“牢笼？”
“就是我说的意思……一旦来到这个世界，你就会被这个世界的力量污染，而随着污染程度的加重，你的力量会得到极大的增强，而你一开始只会沉醉在其中，最后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再也无法离开了。”
卢奇菲罗巨人表情惨然：“这个可怕的力量……”他剁了剁脚。
“……反而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狭小，小到你无法伸展你的手脚，无法张开你的翅膀……”
路空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他看着卢奇菲罗，忽然想到什么。
“你是谁？”
卢奇菲罗巨人看着路空，然后开始低笑。
“你终于发现了吗？”
“你不是卢奇菲罗。”路空已经确定了。
“是的，我不是他。”
“你是……尼格霍德……”
卢奇菲罗巨人的低笑开始变大，而路空听着他的笑，却好像听到他在哭。
“是的，我是尼格霍德。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和你一样，我是一个时空旅行者。”
声音变得很小，甚至都已经不是卢奇菲罗巨人在说话了。
现在是尼格霍德的声音。
全世界的观察到这一场景的人类都迷惑了，刚才两个打得难分难解的巨人，为什么忽然停下来了。
而且他们之间不断发出的咆哮也停下来了，两个巨人就像化为了两个顶天立地的巨像，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一些胆子特别肥的记者已经登上了直升机，打算飞过去来个近距离的特写。
至于人类的军方，大多打算静观其变。
大卫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样子，抱着女婴，混在了撤离的人群中，和周围的一群人一起看着某个平板上的新闻。
新闻上是两个所谓的专家在猜测巨人的来历，信誓旦旦地说着关于地狱天堂之类的话。
大卫很快就没有关注了，而是回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没有云层的天空已经安静了很久了，那些闷雷般的轰鸣声也停息很久了。这让他稍微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回去看看？
但怀里的女婴忽然扭动了一下，提醒他现在要尽快远离。
……
路空搞明白了尼格霍德的来历。
尼格霍德，是深渊的恶魔们对他的称呼，而他的真名，叫做“阿斯卡”，是白蜡木的意思，当然，从他来的地方，他被称为“世界树”。
阿斯卡是从原世界树上结出的一棵果实，从世界树上落下以后，就在各个世界流浪。
作为世界树的种子，他会在合适的时候，选择一个世界，然后停留下来，生根发芽，成为那个世界的支柱。
但很不幸，他流浪到了这个世界。
更不幸的是，他还被深渊被捕获了。
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作为世界树，其实是无所谓深渊、圣堂还是人界的，任何属性的能量，都会被他净化。
但在吸收了第一缕魔力以后，他就明白自己被囚禁了。
他无法净化这里的魔力，因为这世界诞生的能量，天然带有污染效果。
这里的确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牢笼。
为了逃离深渊，他竭尽全力分化出了自己的一半，成为另一颗种子，他打算借助拥有盖亚意识的人界，培养出一个纯粹的灵魂，然后利用这个灵魂转移自己身上沾染的魔力。
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卢奇菲罗居然成为了猎魔人。
这个灵魂已经不再纯粹，甚至故意跳入深渊，与他争夺世界树的躯体并成功激发了世界树的本能。
他成为了深渊之主，也永远宣告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你现在也和我一样，永远无法离开了。”卢奇菲罗巨人，或者说，阿斯卡幸灾乐祸地看着路空，“你将永远和我一样，只能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挣扎，一眼就能看到世界的尽头，却永远也无法离开。”
路空却平静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阿斯卡觉得路空在嘴硬。
“我是个人类，就算不能离开，我也可以很心安理得的以人类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对于人类来说，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大了。”
阿斯卡哈哈大笑。
“你实在太天真了。”他摇着头，“你已经回不去了……吸收了那么多魔力的你，在这个世界是永恒不灭的，就算你封闭记忆不断的轮回，在无数的岁月过去以后，你的灵魂也会被这份永恒折磨得无限痛苦，而这种痛苦，会在不断的轮回中，变得更加剧烈，更加刻骨铭心。”
“看来你很有经验。”
阿斯卡默然，是的，他已经经历过这一切。
“是的，我已经经历过无数的轮回……我是天使、也是恶魔，更是人类，我见证了九大人界的无数次破灭与重生，也经历了圣堂的涅槃和深渊的孽化，我甚至破碎过我自己的灵魂，但最终还是重新化为了一颗种子……”
路空默然，他能想象到这种痛苦。
就像把一个人类关在密闭的小黑屋里，一直关到死为止，从开始的陌生，到脚趾头都能清晰识别粗糙地板的任何颗粒……那种绝望是无穷无尽的。
“很快的，我只要打个盹，就可以开始欣赏你疯狂的表现了……”阿斯卡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深渊之底的沉静。
路空摇摇头。
“不，我说的我和你不一样，不是这个意思。”
阿斯卡还要说什么，却忽然反应过来。
黑色的巨人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