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一飞冲天

许多很想现在就把人贩子抓住,让他血债血偿;但是天太黑了,小妹并没有看清人贩子的脸;再返回去找,人早就跑了;并且这些人贩子非常狡猾,上一世的时候,许多在妹妹被拐这件事上断断续续的查了二十多年,依然一无所获。

许多抓着妹妹的手,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想办法多撒网,把人贩子们都搂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

许多让老爸和小倩先在厂里等一会,趁着天色并未太晚,他要去找他最铁的哥们张国庆,先把第一道网撒下。

许多有七个结拜兄弟,但是由于打架、斗殴、伤人、车祸,只有张国庆一直陪他走到最后。

在许多重生之前,孩子、生病公司破产的那最后两年,张国庆跟许多一起送外卖,他每月会把赚的钱分给许多一半;这份情谊,许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张国庆家离纺织厂并不太远,许多骑着自行车赶到时,张国庆正光着膀子在家门前一块光滑平地上打着一路小洪拳。

这路小洪拳是七八年前,一位武校的教练在村子里暂住时,教给他们几个兄弟的,不过许多他们早就不练了,只有张国庆还在坚持。

看着现在的张国庆是如此的年轻壮实,许多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跳下自行车张开双臂就要给他来一个深沉的拥抱。

没想到倒把张国庆吓了一跳,他噌地一下就闪开了,惊恐的喊道,“狗子,你咋啦?上午的酒劲还没过去?”

许多讪讪的收回了双臂,“我这、我这、我这是半日没见如隔三十几年啊。”

张国庆为许多这个蹩脚的理由翻了翻白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到我这拳还没练完呢。”

“你才放屁。”许多起脚就踹,张国庆赶紧躲开。

踹完了气顺了,许多这才认真说道:“村里来人贩子了,小倩差点中招;我家的纺织厂又出了点事我现在抽不开身,你给兄弟们说说,最近在村里多注意着点。”

许多说完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多关照一下村里的女人和小孩。”

张国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哟呵,还有这事。”

他把拳头使劲一攥,爆出一阵啪啪的响声,邪笑一声道,“哈哈,我这身好武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他拍了拍胸脯接着说道,“狗子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哥几个传话,只要发现人贩子,见到一个就踩死一个。”

许多点点头,“还有,马洪波那你也帮我查查,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了一定通知我。”

张国庆说,“好,那你回去吧,家里也没做你的饭。”

许多想去踹他,不过踹了一半又把脚收了回来,笑着骑起自行车走了。

在纺织厂接上老爸和小倩后,父子三人就慢慢的往家里赶。

纺织厂起火的事,暂时没在村里形成新闻;不过当看到许多爸领着儿子女儿和和睦睦的走回家时,还是引起了乡邻的小声议论:

“哎,狗子转性了?跟他爹不吵架了?”

“哟,是啊,你看他俩亲密那样;你说,这爷俩上午不是还大吵了一架吗,气的许强要把烂醉的狗子捆起来扔猪圈里,这么快就没事了?”

“什么转性,我看还是许强脾气面,要是我,就狗子干的那些破事,还给他笑脸,你看我不天天拿鞋底呼他……”

“嘘,你小声点,当心被人听见……”

许多爸真听到了,脸立马就冷了下来,停下脚步就要说话。

许多察觉了,便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小声说,“爸,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不用几天我就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许多说,“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许多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拉起儿子女儿,在乡邻各色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的走回了家。

许多妈早就做好了饭在家里等着,餐桌摆在了客厅,凉拌地瓜梗、凉拌苦苦菜、腊肉炒茄子外加一碟咸菜,都是农家的家常菜,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不过当许多看到桌旁不锈钢盆中用凉开水拔过的手擀面时,还是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母亲的手擀面,许多几十年都没吃过了。

乡镇停电,饭桌上点着一盏挺有历史的煤油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只是许妈妈往许多的碗里夹了不少的面条。

许多忍不住又偷偷擦了几次眼泪,“有家真好……”

许多爸并没有说纺织厂被烧的事,他不想让许妈妈担心,许多就更不会说了;小倩想说点什么,被许多用一筷子肉丝把嘴堵住了。

趁着许多妈和小倩收拾完锅碗瓢盆的功夫,许多爸把许多喊到了天井的一个角落里。

许多爸轻声问道,“今天你当着厂里所有工人的面说给他们挣两倍的工资出来,不是说着玩的吧?”

许多笑了,“当然……不是。”

许多接着解释道,“咱车间虽然被烧了,可仓库没事;百货大楼不要咱的货,咱可以去别的地方卖啊。”

许多爸一下来了精神,笑着说道,“还能往哪卖?你说说看,今回我听你的。”

许多也笑了;这相视一笑,便化解了父子俩多年的隔阂;许多无缘由的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用二八大杠自行车带着,风风火火赶往县城时的模样,那时候他总是坐在大杠上,返程时还能啃一块香甜的枣糕;每次他都能跟小伙伴们吹好久。

母亲在厨房刷碗的声音把许多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对着老爸略显尴尬的笑笑,说道,“经过这几年连续的大丰收,咱们农村很多人家都大缸小瓮的囤满了粮食;要钱的话他们手里可能没有多少,但是要论粮食,各顶各的不比以前的地主差。”

许多爸的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换粮食?”

下一秒许多爸又有点犹豫,“可我们弄这么多粮食卖给谁啊……”他忽然间又想起来什么,“你的意思是……面粉厂?”

邻村面粉厂的老板孙德胜跟许家有点拐弯的亲戚,许多爸很快就明白了许多的想法;他抬头看了看斜挂天边的勾月,伸手整了整身上的工作服,“天还不算晚,我现在就去,不然晚上肯定睡不着。”

许多连忙去推自行车,“我也去,这位孙德胜我想见见他。”

许多爸想了想,点头同意;在父子二人推着自行车要出大门口的时候,许多妈在厨房追了出来,“这么晚了,你们爷俩干啥去。”

许多边走边使劲挥手,“妈,我跟着爸爸去干点正事,你跟小倩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月色如银,星光满天,虽是土路,但并不太难走,十几分钟后,许多和老爸就来到了孙德胜家所在的村庄。

往常,作为乡村最先买电视的一批人,孙德胜家的庭院里总是挤满了来看电视的乡民。

不过今天停电,人们都在自家庭院、房顶或者街边纳凉;孙德胜家虽然开着大门,但很清净,许多父子到的时候,孙德胜正坐在庭院梧桐树下的一方小桌前,借着一盏煤油灯喝茶。

茶具是紫砂壶,方式是嘴对嘴的抿;许多结合模糊的印象,感觉这位孙德胜应该是属于那种说好听点是豪放,难听点是比较粗的这么一个人。

许多爸把自行车停在大门口,边笑边打招呼边往里走,“德胜,喝茶呢;许多,快叫表叔。”

孙德胜把紫砂壶放在手边的方凳上,站起来一打量也笑了,“哎呀,我的大表哥啊,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哎,还有我大侄子也来了,来来来,坐下,坐下说话。”

把许多父子让到梧桐树下的矮凳子上,孙德胜问:“你们吃饭了吗?”边问边要向屋里招呼媳妇,“秀芹……”

许多爸赶紧把他拦住了,“吃了吃了,这么晚来是想麻烦你给帮个忙。”

许多看到孙德胜明显愣了一下。

两三秒后孙德胜才笑着说,“大表哥,瞧你说的;我就一磨面的,能帮你什么忙啊。”

许多爸陪着笑说,“过两天我想往你厂里送几批粮食,你看行吗?”

孙德胜长吸了一口气,缓了十几秒才缓缓说道,“大表哥,咱是亲戚,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手头紧,我说啥也得给你凑。”

孙德胜冷着脸说道,“但送粮食这事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他又接着说道,“要论亲戚,我媳妇娘家的大哥,我那亲大舅子,今天上午要往厂里送粮食都被我撵回去了,所以这事免谈。”

这时节粮食销售的渠道太少了,孙德胜拒收,那下乡用毛巾被换粮食的办法就基本流产了;一想到被烧的漆黑的厂房、约等于白送给百货大楼的那批货、工人的工资……许多爸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