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是老大,听你的

可把丁禹吓得不轻,女儿丢了那还了得?

这事不能全部怪在梁倩菱身上,据周建军说,当时她在厨房里炒菜,把豆豆放在摇摇车里。

仅仅十来秒的工夫,人贩子溜进院子,抱起孩子就跑。

赶巧王惠来找丁禹,跟贼人在院门口撞了个满怀。

王惠知道丁禹家里面的情况,那男人鬼头鬼脑,绝对不是丁禹家的亲人。

于是她拉住贼人喊将起来,梁倩菱冲出厨房一看,吓得她瞬间失重,恰如天崩地裂相仿。

“你是谁?抱我孩子干嘛?”

披头散发冲过来,揪住人贩子的头发拼命抢孩子。

那个人贩子下手贼狠,幸亏两个人,一个人弄不过他。

“人贩子抓住了吗?”

丁禹拍案而起,他钢牙挫碎,面目狰狞,吓得俞东来“呃呃呃”流口水,两只小手指着丁禹一个劲地叫唤。

“你看你,别吓着孩子。”

周建军冲着俞东来打了个响指,把孩子注意力引到别处。

他扶住丁禹走到边上,安慰他说:“所以说,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先前铁生没上学,成天守着妹妹。现在铁生开学了,倩菱一个人忙里忙外,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这特么太可恨了,冲到家里抱孩子,老子剁了他。”

丁禹余怒未消,周建军重新抽出两支香烟,分给丁禹一支。他说那个人贩子虽然跑路,但是也没有落到好处。

面孔几乎被王惠挠烂,梁倩菱更是勇猛,把那贼的头皮硬生生揪掉了一大块。

“活该,马勒戈壁,让我遇到,不弄残他才怪。”

兄弟俩发了一通火,脑子总算冷静下来。丁禹问周建军,王惠到我们家干嘛?

“找你商量事呗,那女人不错。”

“不错?建军你不会被她迷上了吧?王惠是有夫之妇。”

丁禹急了,以前和王惠赵四海他们混了近两年,那个骚/女人的德行他最清楚。

背着丈夫姜毛多跟别的男人鬼混,什么赵四海、金山明,统统跟她上过床。

孙泰迪更是逢人就说,说他一包瓜子就能让王惠跪下来,仰视他的裤裆不松手。

但是这些话不能乱说,丁禹没有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习惯。

“你才被她迷上了,建军哥是这样的人吗?”

周建军反问,被丁禹一巴掌拍醒:“说正经的,她来我们家干什么?”

“能做啥?人家改邪归正,想跟你学做生意。”

“我勒个去,跟我学什么生意?她丈夫在东中市开店,她要是真心改邪归正,夫妻俩合伙不是更好?”

“东中市那些铁器活适合女人干嘛?丁禹我告诉你,别闭着眼睛瞧不起人。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建军哥看得出来,王惠这次铁了心,她是真想做事,实现自身价值。”

自身价值都说出来了,这脑袋洗得够彻底的。

不过丁禹还是不相信。

周建军摇摇头,搂着丁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啊兄弟,我周建军虽然书读得没有你多,但是看人的本领不比你差。这么着,我先去化工厂交货,送完货回来,晚上咱哥儿俩接着聊。”

没等丁禹回话,周建军把挎包取过来。挎包沉甸甸的,装的都是大团结。

是周洪喜让周建军带过来的,化工厂上个月货款已经到账,按照惯例,要给对方意思意思。

“二叔说了,你是执行厂长,怎么意思,你说了算。”

说完,周建军掏出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都是这些年来鸿兴印刷厂的交际费记录。

丁禹飞快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扶着周建军走到凉亭边上。

“这种事别把汝大叔牵连进来,以后跟侯登科接触,绝对不要扯到汝大叔身上。”

“放心,这点事还能弄不明白?”

“那好,以后客户的交际费,扣除所有成本,按照利润的百分之五算。”

“这也太少了吧?”

周建军当场跳起来,幸亏他压住声音,加上凡大娘和邱小璐一宿没睡,此刻正在里屋睡得香甜。

“百分之五不少了,给自己留点余地。日久见人心,关键看怎么跟客户相处,切忌不能把他们养刁。”

“行,你是老大,听你的。”

拿出报表给丁禹过目,上个月跟化工厂总共做了三百万张香皂包装条,每根包装彩条七分钱,总货款二十一万。

扣除成本,纯利润百分之三十五,赚了七万三千五百块钱。

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应该给侯登科三千六百五十七块。

周建军就跟做贼似的,往里屋窗户上瞥了一眼,从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牛皮纸档案袋,抽出一半大团结数了数,将剩余的钞票放回去。

“那就四千,本来想给一万的。”

“四千不少了,细水长流,他侯登科结交到我们,以后不会让他吃亏。”

“小气鬼。”

周建军嘀咕一句,把挎包丢给丁禹,揣着四千块钱,往农垦镇去。

他是昨天晚上出发上路的,用的是阿二头他舅舅,郑祥林的小飞虎。

颠簸一夜,阿二头他舅舅说他实在吃不消,先在农垦镇开了个招待所睡一觉,下午再去送货。

回到招待所,阿二头他舅舅不在房间里。问女服务员,服务员说他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没有回来。

“人生地不熟,他能去哪里?”

谢过服务员,周建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中午一点钟,还是不见郑祥林的人影。

郑祥林就是文宝斋小伙计阿二头的舅舅,有辆小飞虎货车,平时给人拉拉货,偶尔接几趟道上的生意。

“这货,掉茅房里淹死啦?”

骂骂咧咧出去找,周建军在镇上逛了大半圈,还是一无所获。

奶奶个腿,不等他了,饿死他拉倒。

看见对面不远处有个小酒馆,周建军撸着肚子走过去。

“老郑你放心,燕少爷不是小气人。把东西拉回吴都,好处少不了你。”

刚刚走到窗户边上,一句老郑和燕少爷,让周建军本能地警觉起来。

“那不行,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没有六百块钱拉不了,钱到手才能跟你们走。”

真真切切,正是阿二头他舅舅郑祥林的声音。

“老郑,狮子大开口了吧?这里到吴都不到四百公里,你特娘的不要太贪心。”

“那你找别人好了,我外甥说了,被警察抓到要判刑的。”

郑祥林起身要走,被对方拦住说道:“行,六百就六百。你特娘的良心被狗吃了,这些年老子照顾你多少生意?没有老子,你特妈北条街的女人养得起吗?”

说话声戛然而止,大约过了半分多钟,郑祥林闷叫起来:“窝草,这特么还是钞票吗?黄不拉几,一股子屎味。”

“呵呵。”对方尬笑几声,自我解嘲般地说:“铜臭铜臭,谁特娘的不好这口?”

随即那人提高音量喊了声:“同志,结账。”

周建军悄悄躲进边上的小巷子,没多久,就见郑祥林扶着个瘸腿中年人走出店门。

没见过这么惨的,活脱脱一只瘦皮猴,脸上和脖子上裹满了白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