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序纤细的手撑着头,整个人懒散的趴在软榻上的小几上,抬起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看月歌,幽幽的开口说道:“掉进湖里死的那个侍女,是我杀的。我用的毒,只需要稍微一验,便能知晓。”
她也知道投毒会留下痕迹,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闻言,月歌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也是想明白了姜兰序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她十分感动,果然,自家小姐永远都是在意自己的。
她连忙说道:“小姐,不如我们今晚,离开王府。”
如今小姐已经在珣王府开了杀戒,势必会惹来珣王忌惮,再不走,恐怕他们主仆二人,都走不了了。
“我觉得……我们可能……走不了了。”姜兰序努努嘴,指了指窗外,果然,院子外面多了许多重甲卫士,正在不停的巡逻。
她们二人再强,也不可能,以二人之力独战燕蘅身边最强的金甲卫。
此时的姜兰序,心中简直是泪流满面,她原本以为,离开太平道可以活的久些,却没有想到,居然下线的更快了,她费尽心思,终究只是一场空。
月歌也无奈的坐在了姜兰序对面,现在她们两个人,就是案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
景安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是刑讯得手段,却是出了名的残忍,不过两个时辰,便得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消息。
他连忙请燕蘅莅临天牢,让太平道教众将自己知道的再说一遍。
“赢姝她根本就是个庶出,怎么配做我们的少舵主,我们的少舵主赢珺,可是皇后嫡出的女儿,如今已经正式接替了阮祁大人的地位,成了太平道的新任舵主。而我这次来珣王府,并不是想对珣王殿下不利,而是奉舵主的命令,诛杀叛出太平道的月歌。”太平道的杀手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如果不信的话,请殿下看看这个。”
景安怕杀手在羊皮纸上下毒,带上了天蚕丝的手套,才去取羊皮纸。
他打开羊皮纸,递到燕蘅眼前,看到内容,燕蘅眼中不禁多了几分玩味。
这赫然是一张太平道的追杀令,追杀的是叛逃之人,赢姝。
小奸细变成小叛徒?还真是有点意思。
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太平道一向诡计多端,他暂时还不能轻易相信这个杀手的话。
于是,燕蘅挥手,示意景玄附耳过来:“你去找几个人,打听打听最近江湖上的风声。”
若是如今的太平道总舵主是赢姝的异母姐姐赢珺,那么赢姝便是货真价实的小叛徒无疑了。
毕竟,赢姝一直都在最显然的位置上,一看便是被自己的好姐姐给利用了。
那般桀骜的天才,怎么会甘心自己被人利用。
如果赢姝真是小叛徒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知道的,远比自己要多,一定可以尽早铲除太平道,这也应该是太平道对赢姝下了绝杀令的原因。
金甲卫在华容阁外不停的溜达,每一步都像踩到了月歌的心脏上面,使得月歌坐立不安。
相比之下,姜兰序就要冷静很多,她悠哉悠哉晃着白嫩的小脚,趴在床上看画本子,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看着月歌踱来踱去的模样,姜兰序忍不住提醒道:“其实,月歌,你别这么紧张,你越紧张呢,大家就越能看出咱俩心里有鬼,咱俩也就越危险。”
反正燕蘅如果要杀她们,她们也逃不了,索性再临死之前,放平心态,该吃吃,,该喝喝,死了也做一只快乐的阿飘。
闻言,月歌瞬间顿住脚步:“小姐说的是。”
“那还不快点过来坐。”姜兰序翻身坐起来,“尝尝小厨房新做的琥珀酥,要说这皇亲国戚就是会享受,这点心做的,不比太平道的强。”
说着,姜兰序直接拿起一块,塞进了月歌嘴里。
月歌嘴巴包着满满的糕点,哭笑不得,她总觉得,小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变得乐观开朗了很多,她喜欢这样的小姐。
此时,负责把风的白杏却突然闯了进来:“夫人,夫人,门口那群穿金色衣服的人都走了!”
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心思单纯,并不知道金甲卫的身份,只是单纯的听从姜兰序的命令,一直透过门缝盯着那群穿金色盔甲的人。
闻言,姜兰序简直是喜出望外,她赤着脚就下了地,一路小跑到门口处张望:“真的!他们走了!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命应该是保住了!姜兰序现在只想放声高歌,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身后的月影赶紧拎着她的鞋跟上:“小姐,鞋,穿鞋。”
此时,大门却突然开了,玄衣雪发的燕蘅长身玉立,赫然出现在姜兰序眼前。
看着姜兰序赤着的白嫩小脚,燕蘅沉声道:“胡闹。”
而后径直将姜兰序抱进怀里,宽大的黑色衣袖垂下,正好遮住了姜兰序的脚。
古代女子的脚,不能被除丈夫之外的人所窥视。
如今的姜兰序,还是燕蘅名义上的女人。所以燕蘅自然不想让身后的侍从,都看到姜兰序的脚。
扑鼻的冷香袭来,姜兰序只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怎么就……这么被燕蘅抱了???
见姜兰序一脸傻楞的表情煞是可爱,燕蘅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手突然一松,吓得姜兰序赶紧抱住燕蘅的脖子,半个身子都紧紧贴了上去,生怕摔了自己。
果然,得知这小丫头不是什么小奸细,而是一个小叛徒之后,她在燕蘅的眼中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也许是两人距离太近了,呼吸萦绕之间,有什么在极速升温。
姜兰序的脸瞬间红了,燕蘅的耳尖也浮现一抹淡淡的粉色。
“那个……”姜兰序赶紧拉开她和燕蘅之间的距离,“我……那个……”
原谅她吧,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姜兰序语无伦次,燕蘅只觉得有趣的很,他将姜兰序放在软榻上,而后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全部退下。
偌大的宫室里,只剩下了燕蘅和姜兰序两个人,偏偏燕蘅还一手握住了软榻的围栏,将姜兰序困在自己的怀里。
他突然低头,唇几乎是擦着姜兰序的额头:“你说,我该叫你公主殿下,还是左使大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