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剧透

“费那劲做什么?反正他早晚都要死的,这位置谁爱做谁做。”

张小珺眨了眨眼,这信息量貌似有点大呀:“郡主您怎么知道大人他会死?”

安乐掩唇轻咳一声:“当然是因为这天要变了。”

变天,张小珺抬头望了望,青天白日的,没有哇,不对,等等,古装剧里,变天就表示朝代更换,所以这女人莫非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郡主!”那位申嬷嬷急得跺了跺脚,“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快快快,把今日里里外外的人嘴都给我堵住了!”

立时就有人急匆匆的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安乐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转过头又对着张小珺扬起一个笑容,“所以这位置谁坐,其实我是真不在意,但是呢,又不想让某人太得意了,毕竟我担了这么久的污名,也该让她着急着急了。”

张小珺抽了抽嘴角,你们这是赛马呢,一个比一个牛!

“郡主您是想让我……”

安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都说你跟那女人有些像,这么几年了,人家一直不露面,却时不时地煽个风,点个火,你呢,就好好伺候着大人,最好能取而代之,实在不行也得膈应膈应她,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

“真乖。”

张小珺急忙点头,刚要爬起来,制着她的嬷嬷纹丝不动:“老实点,别动。”

张小珺不解地看向安乐:“郡主您这是……”

“很简单,我摆了这么大的场子,你要是毫发无伤地走出去,不是让外面那些人看不了好戏吗?”

“郡主,”张小珺欲哭无泪,“我皮糙肉厚的,打几下板子没什么,可要是耽误了您的事就罪过大了。”

“放心,不会耽误,动手!”安乐收起笑脸,对外又是一副面孔。

得,到底这板子还是挨了,张小珺痛得哭爹喊娘,保证院内院外都成功听到了她的喊声,等她浑身湿透,血淋淋的被抬出去时,见到的,大多是同情的目光。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老太婆,就是昨夜那男人的老娘打发了一个小丫头过来照料她,又是伤药,又是饭菜,那小丫头嘴巴甜,整日一口一个“姑娘”地喊着,好像她今天受了这顿委屈,明天就能做了这尚书府的女主人似的。

张小珺眼明心境,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面上装得跟个傻子一样:“真的吗,大人听说我挨了一顿板子,已经好几日茶饭不思了?”

语毕,还带了点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神色。

小丫头使劲拱火:“可不是吗,昨儿忙到下半夜才回来,又问起了姑娘,连一惯喜食的点心都没用就睡了,瞅着时辰还早,姑娘眼下-身子也好了,不若亲自去瞧瞧?”

当然要去,她可是带着任务的,只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去,要去就得趁着月黑风高好办事的时候。

“这恐怕不太好吧,前院人多眼杂的,要是被郡主的人见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板子。”

“我的姑奶奶哟,她打你一回,还能打两回不成,你手脚利落点,赶在大人前头,就算被打,也得让大人瞧见不是。”小丫头急得直帮她出主意。

张小珺愣了愣,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目光充满了钦佩,实则玩味地看着对方:“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

这丫头看着不过十一二岁,连胸前都没鼓起来,居然懂得这些门道,想来背后教她的人,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连一个小丫头都尚且如此,府里的其他人,大约只会一个比一个更难对付。

内卷之风从古至今啊!不过她一没金手指,二没系统的小配角,除了抱紧主角的大腿,也没有更好的出路了,反正要是看着苗头不对,她收拾东西拎包走人就是!

打定主意,张小珺眨眨眼,手摸着屁股揉了揉,痛倒是不痛,还有点痒,大概已经开始结疤了:“还是再等几日吧,这伤都没好全,要是大人一时半会来了兴致,岂不尴尬。”

小丫头正要反驳,余光瞄到她手搭的方向,脸皮瞬间红了:“姑、姑娘说得是,那便听姑娘的。”

打发走了眼线,张小珺瞪着眼琢磨半天,等到连狗都睡熟了后,这才悄摸着出了门。

她走得极快,目标明确,算着府内婆子换班的时间,轻易就到了孟哲桉的书房外面,里头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睡了,张小珺推门的手略一犹豫,屋内的灯突然亮了。

“吱呀”一声,男人冷硬的面孔出现在门后。

“……嗨”气氛莫名有点僵,张小珺只能干笑着打了声招呼。

“有事?”

“呃,是这样,郡主见大人连着几日奔波劳累,特命我炖了参汤送来给大人补补。”

孟哲桉瞥了一眼张小珺空空如也的身后,一丝表情也无:“参汤?”

张小珺随口胡诌:“是,半路味道太香了,就被我拿去喂狗了。”

“……”

下一秒,门重重地在她面前被关上,连屋里的灯也一并给灭了。

张小珺拍了拍额头,脑子里略一思忖,仗着四下无人,直接扯着嗓子喊:“大人,大人哪,你轻点呀,我、我受不住了……”

“啊,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

她一边说一边撅着屁股,使劲在那扇门上磨蹭,动静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前院伺候的小厮听到,很快,就有一盏灯朝这边试探着寻过来。

张小珺喜得张大了嘴,还未笑出声来,身后的衣领就被人粗鲁地抓住,连拖带拽地进了屋。

“闭嘴!”尚书大人满脸愠色,一把擦得透亮的宝刀明晃晃的横在面前,“再敢多吐一个字,我立刻杀了你!”

意识到真的激怒了对方,张小珺缩了缩脖子,假意擦了擦眼角,“大人息怒,小女子实在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万不得已,”孟哲桉嗤笑一声,“前头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门来,偏偏又装出一副贞洁烈女,誓死不从的模样,今日借着参汤的名头,在外头浪-荡,你这欲擒故纵的戏码,玩得倒是很上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