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碎虚锤

相比起碎虚锤法,郑和对雷厉手中的“黑粗硬”更感兴趣。

这柄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黑铁锤,究竟是从哪变出来的?

面对郑和疑惑的目光,雷厉没有解释,只是嘴角微勾,眼神中带着鼓励,仿佛再说,你猜啊!

难得收到让他这么满意的徒弟,雷厉先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尽可能地勾起郑和对灵器师的兴趣。

只有足够的兴趣,才能保证郑和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而不会在短暂的蜜月期后,被灵器师的艰辛和寂寞所打倒。

灵器师稀少,并非没有原因。

好在郑和被这一幕成功吸引吸引,主动问道:“师父,难道这就是灵器师的手段?”

“灵器师的手段很多,但手段再多,在达到虚空造物之前,也需要借助铸造手段来实现。”

雷厉说着,推开了房间空墙上的“隐形门”,露出门背后的实验室,再次装了把莫测高深。

郑和惊了。

自己在这睡过一觉,还站了半天,居然连摆在眼前的大门都没有看见?

跟着雷厉迈入门后的房间,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吃惊。

一座不知是和材质所造的铸造台,摆在房间左侧,占据了小半个房间。铸造台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属特有的银白色光晕,显露着满满的高级感。

高级的不止是外观,更有完善的功能,这得益于“U”形结构设计,以及长两米、宽一米五、高八十五厘米的三面方台设计所提供充足的桌面空间。

从左至右,铸造台依次被分为选材区、铸造区、打磨区,加热区和淬火区被安排在两个直角处,不浪费一丝空间的同时,形成流畅的铸造流水线,充分体现人性化设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雷厉摸着铸造台,就像是摸着遗世而独立的美人,眼中满是眷恋。

流着口水的郑和误解了雷厉的表情,指着铸造台满脸惊喜地道:“老师,你这是准备送我的节奏?”

“送你?”雷厉明显一愣,“你是想Peach?”

郑和:⊙∀⊙!

会错意的尴尬,脚趾扣出的两室一厅会懂。

郑和只得厚着脸皮,强装淡定道:“那……我在哪练习?”

“那儿!”

雷厉指着铸造台边上的材料储藏区,说的毫无心理负担。

看着储藏区便刚被撬开的地砖,还有地砖下被夯的像压缩饼干的土地,郑和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真是要把天壤云泥之别活生生摆在自己眼前的节奏?

“别好高骛远,土地是菜鸟灵器师学徒最好的归属。至于铸造台,真想要的话就自己打一个去!”

“真的?”

郑和喜出望外,还有这好事?

“真的!”雷厉点头,“只是打造的材料要你自己准备,另外从设计到制造,我最多只提供技术支持,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帮忙!”

郑和: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还治不了你?小样!”

雷厉略显得意,他可不会告诉郑和,能打造出这样的铸造台,至少也得有伪境巅峰的实力。

不过伪境的修炼,原本就需要手熟的过程,所以雷厉不介意自己的徒弟多吃点苦,多碰点钉子。

“好了,闲话少说,下面我来给你说说我们灵器师打造灵器的整个过程。”

雷厉带郑和进入密室开始,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教授灵器师铸造之法的打算。

拜师大礼已行,师父茶自己也喝了,这本事再一教,这徒弟总跑不了了吧?

想到这,雷厉教的更起劲了。

“打造灵器,和修房子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用材料堆砌出我们的设计。唯一不同的只是,修房子的材料是现成的,而灵器师的材料,需要我们自己蕴养。”

“蕴养?”

“不错!”雷厉从材料区显露出的泥土中抠了点土,道:“我想将自己的属性赋予给一座山的难度很大,但如果我只想将自己的属性赋予在这一小撮土中……”

雷厉摊开手中,刚才抠出的泥土,此刻以不规则的形状漂浮在空中,比魔术还魔术,看得郑和一愣一愣的。

“师父究竟是什么等级的灵器师?”

这事此刻郑和脑中唯一的念头。要知道,雷厉可没有郑和那样的系统,但这赋予属性的轻松劲,至少寻常的灵器师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这是……真境?”

郑和眼中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泛滥成灾。

雷厉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等你达到真境,我就告诉你答案。”

郑和乐了,这么傲娇的么?

信不信我分分钟成为真境,吓不死你!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在脑中转转,郑和可不敢显露这样的实力,毕竟他对灵器师的了解还太少,万一和系统的功能有着差别,被人发现那就真是直接火葬场的节奏。

郑和摇摇头,赶紧将这样危险的想法抛出脑际。

想要活的久,必须学会苟!

就像游戏中的后期,只有前期稳如狗,才有逆风翻盘、绝地反击的可能不是?

雷厉可不知道郑和心中的弯弯绕绕,继续传业授道。

“灵器的打造,主要分三个过程,包括粉碎,赋性,以及重组!”

“就像你刚才说的,将山粉碎成泥,赋予属性之后,再将所有的泥重组在一起,形成灵器?”

郑和不愧学霸之名,联想到雷厉刚才的演示,一点就通。

雷厉非常满意这样的悟性,道:“就是这个道理。普通的灵器师,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将材料粉碎之后,经过大量的尝试,不断领悟自己的专属属性。”

“但是你不同,你已经领悟了自己的专属属性,只要学会粉碎之法,就开始尝试将属性融合进材料之中。”

雷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其实最后一句话已经属于伪境向真境迈进的修炼之法,但郑和的条件得天独厚,从一开始就进行这样的训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也是雷厉看重郑和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碎虚锤就是粉碎之法?”

郑和挠挠头,试探着问道。

之前他还在想,听名字碎虚锤更像武技,和铸造法没半毛钱关系。直到听到这,心中才有了这么点想法。

雷厉笑了,没有师父会不喜欢聪明的徒弟,他原本想教的,就是这粉碎之法。

“不错,碎虚锤是我们这一脉的根本,不经我同意,绝对不能外泄。”

这句话雷厉说的很认真,在郑和同样认真的点头回应之后,雷厉继续传授。

“碎虚锤的最高境界,在于一锤出,而虚空破碎!练到这样的境界,连虚空都可碎,又何愁万物不可碎?”

迎着雷厉的目光,郑和的脑中构建出自己一锤出而虚空碎的场景,心中激动不已。

雷厉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神情,察觉时机已然成熟,双脚不丁不八而站,抄起小黑锤,面色一肃,轻喝一声。

“看好咯,今天我就教你碎虚锤的第一招,锤出如山!”

锤出如山,顾名思义,讲究的就是一个“力”字。

只见雷厉吐气开声,手中的小黑锤由下至上,向后抡出一个半圆。再借助雷厉的轻微的步伐移动,由上而下,在空中划出如羚羊挂角般的弧线。没见怎么用力,小黑锤却重重地抡砸在刚被雷厉随手挑出的巴掌大石子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看清楚了吗?”雷厉喝问。

郑和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小黑锤下的铸造台,台上躺着四块大小均匀的石块,断口均匀,犹如利器切割一般。

“明白了吗?”雷厉问。

郑和摇头,刚才他只看见了雷厉下砸,知道那是聚力之法。但如何将一整块石子变成均匀的四份,他不知道。

眼见郑和摇头,雷厉也不废话,拿出一块新的石子,并排放在刚才的石块旁边,小黑锤再起。

这一次,雷厉在小黑锤砸下之后没有停止,反而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借助反弹之力,砸出了第二下。

四块均匀大小的石块旁,此刻多出一堆小碎石。同样的大小均匀,同样的断口光滑,唯一不同的只是数量变成了六十四块。

不等雷厉再问,郑和直接摇头,只是心中已经多了些想法。

雷厉暗暗点头,再挑了块石头,如法炮制。

“砰、砰、砰~”

连环三响,砸出连环三击的雷厉身子晃了晃,豆大的汗珠直接浸出脑门。

但他没有来得及擦,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郑和,用略带虚弱的语气,问着嘴执着的话。

“你……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