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那边的门忽然打开,秦海兰问:“谁是沈少怡的家属,沈少怡的家属来了吗。”
不放过她的沈海洋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并且应道:“来了,在这里。”
秦晓业百般挣扎无效,秦海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眉头立刻紧皱:“秦晓业,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沈海洋问。
秦晓业终于摆脱他的钳制,快速说道:“妈,这是我一个朋友,里面是他姐,他非得拉着我来求情,你多帮帮忙吧。”
她反应机敏,秦海兰也信以为真:“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沈先生,签字吧。”
“医生,我姐没事吧。”
“大出血,你说有没有事,别废话,赶紧签字。”
沈海洋面色凝重,拿着手术单却下不了笔,他的内心坐着剧烈的思想斗争,秦晓业于心不忍,便说:“你赶紧签吧,医生会尽力保大人跟小孩的,现在你拖一秒就多一份危险。”
他看了秦晓业一眼,落笔坚定而迅速,不过还是告诉秦海兰:“医生,如果真的危险,就保大人吧。”
秦海兰白了他们一眼:“你们真是想当然,谁说只能保一个了,外面等着。”
沈海洋闻言精神一怔,秦海兰已经进了手术室。
他转头想叫秦晓业,结果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这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脚底抹油溜掉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
秦晓业离开安全楼梯,见沈海洋没有追上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与他,早那么多年前就应该成为两条平行线,不该再有交集了。
她走进下一个楼层,准备坐电梯下去,恰巧在那里遇到了何镇宁和江华。
江华即刻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晓业也只好微微一笑。江华也挺识趣,马上表示:“镇宁,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何镇宁却说:“一起走吧,这里不好打车,我们送你一程。”
秦晓业满心不悦但不得发作,江华自然是求之不得。何镇宁的眼神不敢跟她正面接触,只是偶尔瞥她一眼的时候流露出既然歉然。
他就用这样无耻的手段逃开了医院的检查,今天下午,她都白白浪费了。
坐在车上为了不让江华尴尬,她偶尔应对几句,脾气倒是不错的,何镇宁不时用余光看她,她全然当做没看到。
手机传来震动,是沈海洋给她传来的短信:秦晓业,你又跑了,不过没事,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她心情不太好,也没有回复,直接就删了。
何镇宁问她怎么了,她说垃圾短信。
江华见气氛有些不对,很识时务的要求在前方的路口下车了。
他一下车,秦晓业便说:“时间还早,我们再回去医院吧,还来得及。”
何镇宁一脸的颓丧,靠在椅背上直接与她道歉:“对不起,晓业,我时间你现在肯定很生气,可我是男人,我实在没办法……对不起,你打我吧。”
他的沮丧那么明显,秦晓业试图安慰他:“这有什么关系,医生都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们不会随意泄露客人的资料,你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
“怎么可能,你妈就在这家医院,万一医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很怕失去你,晓业。”他突然抱住她的身体,浓浓的失落笼罩他全身,秦晓业回抱住他,抱歉的说:“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这样吧,明天我们找一家完全不认识的医院,好不好。”
沈海洋接到市长的电话,还得赶回去开会,车子因为红灯而停住,他看文件累了,所以打开窗户准备透透风,岂料正好看到旁边停着一辆车子,落下的车窗里正是秦晓业那张脸,她与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可那个男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他就是秦晓业口中的老公吧。
绿灯了,他无声无息的摇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远远将他们落在身后。
秦晓业正沉浸在后悔而自责的复杂情绪中,刘主任给她打电话了,她只好松开何镇宁,让他开车,然后接电话。
刘主任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急吼:“秦晓业,你说你办事也不负责任了吧,我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你的,结果你呢,居然把担子撂给小宋了,她什么都不知道,闯祸了吧,你看你办的什么事,你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
秦晓业的耳朵饱受摧残,忍不住将手机拿离自己几公分,但一听出事了,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说:“好,我马上回去。”
何镇宁一边开车一边问:“怎么了。”
秦晓业一脸的焦急:“刘主任说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赶紧去学校吧。”
赶到会议室时,会议已经在继续了,宋雨霏掰着手指站在一边,看到她边道歉:“对不起啊,秦晓业,我不是故意的。”
刘主任依旧气哼哼的,冲着秦晓业发火:“我把事情交给你办是信任你,结果你呢,要是做不了你也该跟我提前打个招呼,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对不起,刘主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把工作做好,您先消消火,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秦晓业试图冷静的与他谈话。
宋雨霏回答:“文件已经调换过来了,只是市长挺生气的,我把他做报告的文件跟书记的搞混了,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刘主任气的浑身发颤:“你们还真有脸说,要是市长追究起来,我看你们怎么办。”
何镇宁也说:“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哟,小何也来了啊。”刘主任对何镇宁倒又客气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人事局的人,“你们局长正好也在呢,要不过去打个招呼。”
何镇宁急忙说:“都是领导,我上去不合适。”
秦晓业被刘主任骂的抬不起头来,是她太疏忽了,现在被骂也无话可说,不过正当刘主任训的起劲时,沈海洋走过来了。
他斯文淡然的模样令凌主任讪讪的闭了嘴,他平淡无奇的说:“刘主任,你错怪秦老师了,刚才是我请她去帮了一个忙,市长也知道了,表示不会追究了,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别再追究了。”
不但刘主任愣了,宋雨霏和何镇宁也愣了。
沈海洋终于有机会将秦晓业的老公看仔细,不过却没有打算解释更多,而是点点头,回了原来的座位。说的这话又让人浮想联翩。
“他是……沈海洋?”何镇宁终于如梦初醒,叫出了他的名字,“晓业,你认识他?你帮他忙了?”
秦晓业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帮她还是害她,因为刘主任虽然不骂她了,可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何镇宁自然是不用说了,她只好言简意赅的解释:“沈秘书的姐姐刚才出了车祸,又怀着身孕,我妈是妇产科主任,沈秘书就请我帮了这个忙。”
“原来如此,我说呢,沈秘书刚才匆匆忙忙就跑了。”刘主任恍然大悟,也觉得错怪秦晓业了,便咳嗽了两声,让她别放在心上,继续好好干。
秦晓业苦笑,刘主任转的可真快。
何镇宁也释然:“这么说他姐姐现在还在咱妈手上?”
“什么手上这么难听啊,搞得绑架似的。”秦晓业没好气。
何镇宁脸上堆满了笑意,赶紧道歉:“对对,是我说错了,沈秘书的姐姐是咱妈在救治救治。”现在一口一个咱妈叫的,秦晓业发现说起沈海洋的时候何镇宁眼里有光,她也有些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平步青云仕途升迁谁不想,何镇宁是想借沈海洋这块跳板往上爬,可是,秦晓业不喜欢这个想法,更加不喜欢与沈海洋继续有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