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皆是一怔。
这鸿门宴怕是要更精彩了。
神情各异!
廖丝蕴和许诺伊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院子里的场景。
张管家刚吞下去的虾肉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嗓子眼。
当然,心虚的只有他们三个。
许志眼底闪过一抹吃惊,喜出望外的扶着姜敏坐下,“今天诺诺回门,女婿廖丝蕴。”
许志一一介绍,完全没把姜敏的话当真。
姜敏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过西边那间房子了,上次检查医生说她已经不是简单的抑郁还有部分精神分.裂。
见姜敏出来,许志掩饰不住的喜悦。
许志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姜敏患病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离不弃。
但是,有时候,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比如,喝醉后。
在许志指向廖丝蕴介绍时,廖丝蕴很礼貌的喊了声:“妈。”
八风不动,神情坦然,一点都不因为姜敏的话心虚。
见状,许诺伊当真是佩服廖丝蕴的定力,同时也看清了他的城府。
姜敏眼睛眯成线,仿佛要让空洞的眼神聚焦些,上下打量廖丝蕴:“和你母亲长得真像。”
廖丝蕴:“???”
许诺伊:“???”
姜敏因为病情的原因根本没参加许诺伊的婚礼,自然也没见过杨秀凤。
众人皆当她脑子不清醒,在说胡话。
毕竟,精神病病人的话,没有人会当真。
偶尔为了防止病人狂躁,还要顺着毛。
比如现在,许志就对姜敏百般迁就,“是,是挺像的。”
“和他死去的妈挺像的。”
姜敏这句话一出口,许志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许志小心翼翼的看向廖丝蕴,果然他的脸色阴沉,温怒。
许志磕磕巴巴的道:“那个,阿廖,她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你别介意。”
忖见,廖丝蕴浅笑:“没事,我知道。”
“咦!蝴蝶,好漂亮,和许希跳舞时一样好看。”姜敏蓦的站起来,向院子里扑去。
姜敏开始在院子里翩翩起舞,虽然疯疯傻傻,但姜敏的每个舞步都踩的很到位,袅袅婷婷,当年她的芭蕾舞也是闻名遐迩。
姜敏声名鹤起的成就,就是因为怀了许诺伊被毁掉的,注定她不受姜敏待见。
许诺伊红着眼眶一瞬不瞬的看着院子里姜敏翩翩起舞的样子,五味杂陈。
许希——
就算是疯了,她最爱的还是许希。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无关时间,无关记忆。
今天她回门,姜敏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她,她们有好久没说话了,每次对她都是破口大骂。
许诺伊更是愤恨,恨那个拐走许希的人贩子,恨,导致许希出车祸的杨秀凤。
至少许希好的时候,姜敏心情好,偶尔还会关怀一下她。
突然,脸颊被温热的手掌划过,手指在移到眼角的时候停下。
许希从身后帮许诺伊擦眼泪,“姐姐,妈的话你不用当真,你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会念叨你。”
唯一庆幸的是她有一个好妹妹,许希打小心思就很细腻,在这个家里给了她为数不多的温暖。
许诺伊握住许希的手,整理好情绪后,回头挤出微笑。
这一切都被廖丝蕴尽收眼底,他伸手紧紧的握住许诺伊的手。
许诺伊和姜敏的关系他早有耳闻,对许诺伊现在的反应他并不意外,原生家庭的不幸,以后他要成倍的给她补偿回来。
许志也察觉氛围变了,夹菜放进许诺伊碗里,干笑两声,打圆场,“大家接着吃,我把她带进屋里。”
说完,许志无奈的笑了笑,连拖带拽的把姜敏拉回屋内。
许希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廖丝蕴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力度似乎还在加大。
这样也好,手上传来的痛感就显得心没有那么难过了。
小插曲过后,大家都如鲠在喉,匆匆结束晚餐。
张管家帮助许希收拾残局,许志进了西门后就没再出来。
许诺伊盯着碗里孤零零剩下的香菜,哂笑。
许志刚刚夹得,可她,香菜过敏,小时候还为此住过院,他,终究还是没记住。
许诺伊感觉手上湿湿黏黏得,垂眸,缠在廖丝蕴手上得帕子已经完全被浸染成血色。
握紧的力度却丝毫不减,许诺伊微微蹙眉,“当心感染。”
“是不是觉得心没有那么疼了?要是我难受的时候你就咬我,咬嘴,我就不难受了。”
说着,廖丝蕴倾身,脸豁然放大,近在咫尺,贴着她的耳畔小声道:“要不你现在试试,指不定对你也管用。”
许诺伊撇嘴,真是不知道一个人要浪成什么样才能句句不离男女之间那点事。
“到我房间来。”许诺伊用了很大劲才抽出握在廖丝蕴手心的手,疼的他皱眉,
廖丝蕴意味深长的笑看许诺伊,不顾手上的疼痛,滚动手轮圈进入许诺伊的房间。
进门,关门,反锁,廖丝蕴一气呵成,不到三秒,大喜过望,“当真要试试?”
看到他锁门的动作,许诺伊就知道,他又开始合计那点事了。
许诺伊从柜子里拿出小药箱,作为医生,家里的药备的很全。
走到轮椅旁蹲下,不由分说的抓住廖丝蕴的手腕往前扯,直到双手悬在脚下垃圾桶的正上空。
廖丝蕴不安分的伸手想触摸许诺伊的唇,薄唇勾起,眉眼间都噙着坏笑,“正事要紧,其它的等会。”
见状,许诺伊浅笑,将停在棕色瓶子上的手一转,抓起白色瓶子打开,医用酒精至上而下穿过廖丝蕴的手掌。
廖丝蕴痛的龇牙,连连摆手,“你公报私仇。”
许诺伊粗鲁的扯过他另一只手,这次她用的是碘伏,“治治你的咸猪手。”
廖丝蕴身子往后躺,抻了抻修长的腿,半眯着眼逡巡许诺伊,“你是不是谋杀亲夫上瘾?”
许诺伊没有抬头看他,不紧不慢的在他手上裹了一层保鲜膜,言简意赅,“是。”
“那我还能活多久?”廖丝蕴坐直身子,唇贴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
“表现好,能过今晚。”许诺伊起身,开门,又回头道:“喊张叔给你洗澡,晚点我给你换药。”
廖丝蕴看着许诺伊的背影,暗哑道:“老婆不能帮忙洗吗。”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许诺伊走进院子里,深夜的风更加肆无忌惮,无孔不入,传遍四肢百骸。
背靠银杏树,她剔看着西间房内窗帘上姜敏的影子。
突然,帘子拉开,姜敏眼神涣散的看着她,唇角提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