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恐怖洋楼

而江百流不知道为何,脚下的水泥路慢慢没了,可是马小脚却没有止住他的行动。

仅有的视野里,脚下的水泥路慢慢变成了一块一块青苔,上面还有些像人的毛发一样的东西。

“这是哪。”一阵凉风,吹得江百流一激灵。

突然,头上的红盖头被这阵风吹了起来,江百流顿感冰冷刺骨,整个人一哆嗦。

刚刚的凉风,是面前的一扇门,外开的时候掀起的风。

原来,江百流来到了一栋屋门前,不同与杏花村的是,这栋楼周围没有其他的房子。

孤楼立在了偏野之中。

红盖头只被吹开了一瞬,就又掉下来了。

江百流回头,打算寻求马小脚意见。

马小脚让江百流可以把红盖头拿了,已经出了村子了。

江百流早就想把这红盖头摘了,得到马小脚的允许后,连忙拿下。

江百流随即打量四周,面前的房屋比杏花村的楼栋修的高几层,装修也更加豪华。

里面亮光把三层小洋楼照得让人很是有安全感,尤其是这瘆人的杏花村。

打开门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村民,不过他眼睛里充满了白色浑浊,看不清东西。

江百流心里倒是很是惊讶,没想到距离不远的杏花村正在发生全村吃人。

这里还有活人,安安稳稳的睡着大觉。

马小脚无力虚弱的客套了几句,说今夜是来“办福事”的,忙到现在,进来喝个水,休息下。

当时村子很多家家户户都在办丧事,肯定有许多外人来村里。

在农村,讲究的都是死者为大,尤其今天,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一个村子里的。

就算这个瞎农夫,就知晓的。

就没有很是抗拒,大晚上冒昧前来的马小脚和江百流。

不然,正常情况下,谁大晚上给陌生人开门,还引进家里呢。

瞎农夫看似瞎,其实只不过是得了中度白内障而已,只能迷迷糊糊看的到人影。

马小脚自从脱了寿衣后,或者其他原因,身体状态恶化好像也减缓了。

人变得倒也没那么死气,从江百流背上下来后,靠着木椅子和瞎农夫简单唠叨起来。

瞎农夫说,在杏花村过了一辈子了,把老窝建在这里,是觉得耕田务农起来方便。

说到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很方便吗?毕竟有眼疾。

瞎农夫摆了摆手,笑着回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在楼上睡觉呢。

说到这里,瞎农夫就说上楼把儿子叫醒,让下来见见生。

虽然瞎农夫有中度白内障,还是能辨别大致的东西和方位的,只是有些不便。

上去后,江百流偷偷打开一条门缝,往外张望,看完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四周没有见到那些患病的村民,他们貌似也就只在杏花村活动。

而且他们眼睛好像看不到,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位置。

瞎农夫上去叫他儿子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马小脚把红盖头小心翼翼叠好,收到自己的挎包里。

拿着红色绣花鞋左右打量,现在的红色绣花鞋被江百流穿过后,已经从三寸大小撑大了许多,没有变回去,马小脚却对着唉声叹气。

江百流想到难道,三寸绣花鞋变大了,不更容易穿进去吗?

而且他觉得马小脚一下子死气恹恹的,这一会又好了很多。

莫非他口中的阴物,真有如此奇效。

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下他,他手上的几样阴物到底有什么用。

这时,房屋内的灯光突然暗淡了下来,刚刚照得十分亮堂,充满安全感的房屋,瞬间变得昏暗,笼罩在一团黑暗之中。

在屋外,至少还可以借助月光看清一些,这老屋窗户都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月光一点都照不进来。

“嗯?”

江百流和马小脚察觉到了有人从楼上下来了。

江百流开口问道。

“是停电了吗?”

只有下楼梯的“啪嗒”“啪嗒”声。

再次开口。

“阿伯,你...儿子下来了吗?”

下楼梯的声音突然变快了,而且声音很是急促。

根本不像是正常人下楼的频率,不像是两只脚在下楼。

整个房屋不带一丝光亮,浓厚的黑暗犹如潮水把江百流侵蚀。

不安的感觉,恐惧的本能让他从本来的位置开始慢慢往门那边靠。

“哒哒。”

黑暗中的声音,从楼梯下来了,开始往这边走来。

江百流记忆中,门距离自己不远,就几步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的冲向大门,打开门,让月光照进来。

刚摸上门把,江百流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抬起了头。

他在门把上摸到了手。

门把上有一只手,提前握着。

“谁?”

江百流打着牙颤道。

灯光熄灭之前,明明整个堂屋就只有自己和马小脚两个人。

这只手是哪来的。

他连忙后退,由于是在黑暗之中,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情况。

不过在他距离比较近的时候,他鼻子嗅到了一种土腥味。

江百流刚进来的时候也闻到过,不过当时觉得瞎农夫正经庄稼人,身上有点土腥味很正常。

莫非,此刻在门把上的手是瞎老农的?

那后面逐渐靠近的黑暗中声音又是谁呢?

“是他儿子吗?”江百流心里想。

望向四周,心头有种不详的预感,突然江百流想到了马小脚。

刚要大声呼他。

又是一只手,把他的嘴巴牢牢的捂住。

那沉闷,压抑且迅速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频率时快时慢。

就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但是突然失去了目标,在堂屋内不停走动。

江百流此时,冷汗直冒,刚要奋力挣脱,双手扒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想要扯下来。

但是根本扯不动,而且摸上去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干枯、冰冷。

马小脚?

江百流再闻了一下,土腥味淡了很多,后面的人身上没有土腥味。

他放松了下来,摸了摸自己左腿的后面,空的。

后面那个人没有左腿,那就是马小脚。

可是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干什么?

是为了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吗?

短时间,江百流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结果就是,刚刚从楼梯下来的人,是个患病的人。

它们对声音很是敏感。

而且,瞎农夫不想让江百流俩人出去,守在门前。

江百流轻轻地拍了拍捂住嘴巴的手。

示意马小脚自己已经冷静了下来。

马小脚松开后,江百流想了想。

思考了片刻,把自己的布鞋脱下来一只,毫不犹豫的往房门相反的方向丢去。

传来的响声,使黑暗中的脚步再次躁动起来。

而江百流直接奔跑起来,撞向堵在门口的瞎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