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江音很疑惑,如果葛老爷这么喜爱葛倩,那么葛倩惨死之时,他表现的那么冷漠,这不是很矛盾吗?
“父亲为何对她如此喜爱,我也不太知晓,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父亲和她的关系就越来越僵了。”
江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葛玉泽却闭口不谈了,微微笑道:“这事关葛家私事,恕我不能告诉你。”
江音抱着手臂,嘲讽的睨了他一眼,笑道:“那我问你,你叫我什么?”
葛玉泽淡淡一笑,薄红的嘴唇微掀,吐出两个字:
“姨母。”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落到江音的耳中,总带了点不明的意味,仿佛有羽毛拂过她的耳侧一样。
她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道:“这不就得了,你既然叫我姨母,那我就是你的长辈,这葛府得私事我怎么没有资格知晓?”
葛玉泽眼尾微扬,似是思考似是琢磨,想了一会儿,回道:“姨母确实不是外人。”
“对呗,而且咱俩现在一起查案,有什么大家都要一起分享得嘛!”
看着她喜滋滋笑着得模样,葛玉泽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漫不经心道:“甚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
江音收住脸上的笑容,狐疑的顶着葛玉泽看,发现这厮视线黏在她的脸上,却好似在想其他事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下一气,上前用力推了他的肩膀,怒意满满的道:“你究竟告不告诉我,在这里跟我绕什么弯呢?”
被人推搡了一下,葛玉泽脸上表情不变,视线很轻很轻的落在江音的脸上,带着叫人看不懂的情绪,淡声道:“姨母脾气何时变得这么暴躁了?”
江音霎时好似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她差点忘了,她还要保持人设呢!
她咬住唇瓣,眼尾向下垂,眸中染上一层水雾,抬手摸着脸颊不存在的泪水,委屈道:
“我能不暴躁吗,我们的进度越慢,就意味着给凶手逃脱的时间越多。”
葛玉泽轻笑:“姨母,那还不抓紧时间搜寻证据,你不担心吗?”
江音疑惑:“担心什么?”
葛玉泽道:“你不是心中早就怀疑我了吗,认为我是杀害葛倩的凶手,难道你不怕我对你下手吗?”
江音晶亮的眼眸瞬间瞪大,看着他道:“你别诬赖我,我可没说你是凶手!”
他轻笑一声,温柔说道:“但愿。”
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葛倩和葛老爷的往事,江音只好作罢,认认真真搜寻怀慕的房间。
他房间的东西少的可怜,唯一吸引她目光的东西,是窗前掉这的几朵干花。
那些花朵大小不一,看上去已经晒了很久,她的手指轻轻一戳,瞬间就碎了。
干花的种类有比较名贵的芍药月季,也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看上去似乎像路边随意采摘的一样。
不过有些干花的花心已经发霉,足以猜测这些话晾晒前不是新鲜的花朵。
再结合怀慕满院子的花,和那些种类齐全的工具,可以猜出怀慕的这些干花,是他捡的,已经掉落衰败的花朵吧。
她的眼前似乎看见了以为文质彬彬的男人,穿着青灰色的小厮衣服,身侧放着锄头,再落日余晖下半弯腰,将路边掉落的花一朵朵万般珍惜的捡起来。
这样子的人,他会是杀害葛倩的凶手吗?
一个如此爱惜花草的男人,对于喜爱的女子一定是细腻温柔的,怎么可能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了自己的爱人呢?
葛玉泽独自站在窗边,仪容姿态矜贵端雅,侧颜精致不似真人,仿若画中仙。
江音满肚子疑问,原本想要问问葛玉泽,从他那里套几句话出来,再多知道一些关于怀慕的事情,不过一看到他这副老神在在,兀自沉思的模样,她摇摇头叹息。
不过翻遍了怀慕的屋子,她也一无所获。
怀慕的屋子真的太干净了,完全没有多余的任何属于别人的东西。
正在她一无所获时,有个意想不到的的人来了。
玲翠推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里面有人,她心中有愧,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哐当一下掉到了地上。
满满一香炉的香灰全撒到了地上,风轻轻吹过,浓烈的灰尘涌进了屋中。
江音捂住口鼻,跑进如雾气一般的灰尘中,一把抓住了呆站在原地的玲翠。
“啊!”
玲翠忽然尖叫一声,然后开始剧烈的挣扎,嘴中还喊道:“怀慕,怀慕,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害的你啊!”
江音皱眉:“什么意思!”
烟尘渐渐散去,玲翠布满泪水的脸清晰起来。
她眼中满带惊恐,脸色煞白的看着她的身后,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整个人被定格在了原地。
不知是玲翠的眼神太过可怕,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猛然觉得身后有阴风吹过。
!
不是吧,又来。
她的手紧紧捏住玲翠的手腕,直到玲翠因为疼痛而惊呼出声,她才回过神来。
想到葛玉泽也在屋中,她心中稍微不那么害怕。
试探的喊了一句:“葛玉泽?”
屋中并没有人回答她,江音呼了一口气,忽然将头向后转。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