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的一瞬间,身后没有其他人,只有一袭白衣的葛玉泽静静站在原地,视线淡然柔和的注视着她。
江音微愣,两人视线交汇,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她冥冥中感觉到有些事不对劲,但是这抹情绪溜的太快,她还没有仔细分析就消失了。
“怎么了?”
葛玉泽缓步走近,线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恰好将他眼中的情绪遮盖住。
他目光柔和,语调温柔,轻轻的将视线投向玲翠。
玲翠瞪大眼睛,想要后退,手腕却还在江音的手里,不得已她只能用力的去推了江音一把。
江音一时不觉,手臂被用力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去,手却还死死的拉着玲翠。
这就使得两人一同扑向地面,而江音即将沦为人肉垫子。
不过,比疼痛先来一步的是暖人的馨香,和宽厚温暖的怀抱。
不知何时起,她竟让觉得葛玉泽身上那股浓烈的香味,变得好闻了起来,甚至忍不住凑近他颈间轻嗅。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哼笑声,随之葛玉泽清透如山泉般的嗓音响了起来:
“姨母,好闻么?”
江音脸色刷的一红,猛然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羞耻的动作,连忙退离了他的怀抱。
她发誓,她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亲近葛玉泽。
她被葛玉泽接住,得幸免于和地板亲切接触,可玲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她扎扎实实得摔到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摔伤了腿,她神色痛苦的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好几次都失败了。
江音蹲下.身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无比冰冷:“你和怀慕很熟?”
玲翠咬紧唇瓣,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撑在地上,眼神有些闪躲的看了一眼葛玉泽。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皱眉看向两人。
此刻,她如果还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葛玉泽认识怀慕,和玲翠似乎也有些关系,游走在这些人的身边,她不相信他对葛倩死亡的这件事不知情。
葛玉泽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不过他依旧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
江音扳正玲翠的肩膀,逼着她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怀慕在哪?”
玲翠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神色惊惧的看着她,疯狂的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音紧盯着她:“你到底知道什么!怀慕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拿着香炉过来,他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听到出事两个字,玲翠颤抖的更厉害了,全然不顾脚上的伤,凭本能般往后挪动,似乎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泪水流了满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喃喃的重复着一句‘我不知道’。
江音自然不会放过她,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或许怀慕已经出事了……
如果唯一的重要线索没了,那她只能抓住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线索。
硬逼似乎不行,她只能使用卑鄙手段了。
她使劲吸了一口气,猛地伸手掐住玲翠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地上。
为了达到效果,她是真的往死掐玲翠。
等看着她瞪大眼睛,挣扎浮动小了的时候,她附在她的耳边,语意不明的说道:“人快要死的时候,眼前会看到许多生前重要的记忆画面,你猜猜怀慕看到的是什么?会有你害死他的画面吗?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杀了他?”
“不、不是我——咳咳咳!”
江音松开手,玲翠疯狂的咳嗽起来,涨红的脸变成了酱紫色,看上去似乎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遍。
“他死了。”
江音不知道是悲哀还是遗憾,冷静的陈述道。
虽然跟怀慕没有见过面,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满院子的鲜花之后,对怀慕这个人的形象忽然具体了起来。
不是具体的一个人,他好似温柔的一阵风,自由的一只蝴蝶,总之,只要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的人。
在葛府这样一个诡谲的地方,他是独特的一种存在。
而如今,因为某些黑暗肮脏的事情,这抹伴着阳光的清风最终沉寂在这片湿漉漉的土地下。
玲翠细细的呜咽声响起,仿佛午夜有冤屈的女鬼一般,凄惨又令人头皮发麻。
江音看着她,眼神无比的冷静:“你哭什么?真的是你害死了他?”
一旁的葛玉泽似旁观者一般,和屋中的两个女人隔绝开来。
只是他阴柔的黑眸,依旧不轻不重的落在江音的身上。
“没有,”玲翠颤抖着说道:“我不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我今天来只是想为他祈福。”
“祈福?”
江音皱着眉看向葛玉泽,眸中神色仿佛在说‘有这事儿?’。
葛玉泽竟然看懂了她的神色,温和的给出了回答:“撒香灰确实事葛府祈福的方式。”
嗯?
这句话说的有问题。
什么事葛府祈福的方式,难道是葛府自创的?
不过现在不是细揪这件事的时机,得到了答案,她微蹙眉心问道:“玲翠,既然你不知道怀慕有没有出事,那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来到这间屋子好像见到鬼一样,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只能把你带到老爷的面前,让他来让你开口说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