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的线索

路并太远,可一路上我们都听到村民们议论纷纷的声音,有人说,要赶紧离开这里,也有人说,大麻子老婆是被血鬼带走了,更有人说血鬼每天晚上都会杀人,这根本没法阻止。

众说纷纷,人心惶惶!

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此刻的我们,也同样完全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我们一行人便赶到了屠夫的家中。

村里的屠夫,基本都是产业一体化,杀猪兼并卖猪,院子前头挂着个木制摊位,大杆子上挂着七八根猪肉钩子,光滑油亮,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摊位里面,还放着几快生猪肉,不过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几只绿头苍蝇爬来爬去,整块肉也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在猪肉摊的左侧,是一间红砖盖出来的高房子,据说这是屠宰场,村里要杀猪什么的,都是往这送。不过,虽然名字叫的很大,但实际上这里却并没有太多的内容,除了敞亮一些以外,也就屋子的中央做了一个巨大的,如床一般的灶台。

“那里面是什么?”在屠场内侧,还有一扇被墙隔开的小空间。

“那是把猪挂起来,扣内脏的地方。”老村长道。

我点点头,率先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我刚进去,身后,柳娜就传来一声不要进去的喊声,可那时候老子也压根刹不住车了,这一个转身进去,差点就特么吐了出来。

在不大的里间里,悬挂着的巨大铁钩子本身是用来吊整个猪身体的,可现在,上面却活生生的挂着一个人。钩子从嘴里进,从鳃帮子出,拉得脸上都破了皮,像一头猪一样被挂在镣环之上。脚下,放着一个蓝色的水盆,血凝固了整整半盆子,似红非红,比猪血红,但比猪血稀。

他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上面,防佛死前受过惊吓。身上,倒忽然之间保存了完整的皮肤,只是,皮肤上画着古怪的文字,五颜六色,模样诡异。

而最让我恶心的是,他是整个被被开了膛,肠子从肚中落下,就掉在双腿之间,圆圆股股一大堆,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实在忍不住回身就想吐。

“杂了,怀孕了?”胖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念了一句,这王八蛋一副指高气昂,可刚转身进去,却很快回身同样呕吐了起来。

这实在恶心的有些渗人,就连后来的老不死,也难受的微闭眼睛。

“这不是说大麻子老婆死了吗?怎么连屠夫也?……”马老头微微皱眉,望向远处不想靠近的柳娜。

“大麻子他老婆死了,可……可屠夫一家人也死了!!”她终于艰难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她毕竟是一个女孩,之前来过这里看了后整个人吓的已经慌了神,哆哆嗦嗦的也没讲太明白。倒是后来的李铁树,跟我们完整的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他是今天一大早来屠夫这里买肉的,正巧是这两天他妈身体不好,所以想要掉猪腿子炖点汤。不过,来了这之后,他在院子里喊了老半天也没个人回答。

他本来想走,可看见外面摊子上又有猪肉,所以以为是屠夫一时间不在,结果等了半刻发现屋里根本没动静,而这猪肉更是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村里村外的,屠夫卖的肉一般都很新鲜,能把自己猪肉都放臭了在外面,这让李铁树察觉到事情不对,所以,后来在他屋里找来找去,结果在里间便发现了早已经被挂上铁镣的屠夫。

“会不会是血鬼干的?找大麻子老婆灭口,正巧屠夫一家在这,杀人不留活口?”我皱眉问道。

柳娜摇摇头:“血鬼杀人,不都是会剥皮抽血吗?可屠夫人皮完整,跟之前的死法并不一样啊。”

老不死一直不语,等了好半天,感觉装逼能量条已满,这才慢慢道:“这村中有人懂道术吗?或者,巫术?”

“马道长,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莫非,您怀疑……”

“我怀疑他是被人下了套,这屠夫被剖了尸,坏了内脏,死无全尸,从道术上来说,这是压胎制魂的方法。”马老头道。

老村长眉头一皱:“压制鬼魂?”

“没错,他的鲜血用盆接,血不着地,尸体同时也是悬空,这代表尸体不入土,而尸体整个被开膛破肚,代表死无全尸,这是一种极其阴险的困魂法,此类尸体死无全尸又无法接土,简单点说,魂魄想离开躯体游离都不是可能的。而地府鬼差也查不到谁人去世,如此一来,地府不闻,而魂魄未走,这就是困魂。”

“可是,困住屠夫的魂有什么用?”

“屠夫是杀戮事业,手上沾满鲜血,杀气极重,我怕是有人想故意不让屠夫出魂,以免他化为厉魂,转而报复。又或者说,血鬼故意收走其灵魂,将其化为厉鬼,成为帮手。”

我相信,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这显然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因为无论任何一种方式,都是我们即将面对的难题,如果非得选择一个难的。我想,后者对我们的损害更大。

“屠夫的老婆呢?”

“应该是死了!”

“应该?”

“没错!”柳娜点点头。“暂时来说,还没有找到屠夫老婆的尸体。倒是……倒是大麻子的老婆,有人发现了。”

“在哪里?!”

“河边!”

“河边!!!”忽然,我们师徒三人同时惊声大叫!

他们看我们三人的表现很奇怪,忙追问我们是怎么了。我们没功夫解释那么多,叫他们赶紧带我们到尸体的发现地。

结果,不到十几分钟后,我们三人就完全愣住了。

大麻子的老婆真的就死在了我撞鬼的那条河里,死的时候整个尸体已经完全发胀,尸体也呈现出了恐怖的巨人观,五官已经完全扭曲在一起无法分清楚原来的模样,双眼和鼻间更是流出难闻的黄色浓水。

同时,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发胀,大大的肚皮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个鼓架在上面。

发现尸体的是来河边洗衣服的一群妇人,起初他们还以为是草里有个皮球或者洋娃娃之类的东西,后来用东西一碰,尸体便变换位置,浮了起来,那张巨人观的脸在荡漾的水中好像在发笑一般。

“死了起码两天了!”老村长摇摇头,同时补充道:“尸体已经出现巨大的浮肿,在人落水后的十二个小时,因为身体重量的原因是无法浮起来的。但现在发现……起码说明,她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我想,应该是跟屠夫一起出的事!”我点头应道。屠夫是以做猪肉生意养家糊口的人,平常他在村里的基本就是靠帮人杀猪,或者收猪杀猪卖猪来赚钱差价,如果说在城里的屠宰场还无所谓一些小钱的话,那么在农村里,仅是肉铺上那几十斤猪肉,就差不多是屠夫至少半个月的收入。

这里毕竟是农村,需求小,量也小,而且自产东西的地方利润也低,所以,我敢断定,屠夫必然是在遇害之后,才会放任猪肉不管,而从那些肉的情况来看,即便现在天气炎热,但起码至少也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的肉。

而这个时间段,跟大麻子老婆遇害的时间,基本上吻和。

莫非,两天前,他们已经集体遇害?

我不由一阵头疼,大麻子老婆是明显的溺水死亡,屠夫老头也不确定是血鬼所干,会不会这并非血鬼所杀,而是由于其他原因?可我问过老村长,屠夫虽然是干屠杀行业的,整个人也孔武有力,可实际上屠夫这个人非常的老实,诚恳,卖了好几年的肉,一直以来都是童叟无欺,跟乡里乡亲相处的也极为融洽,不要说是仇人,就是有过口角的人都不多。

这一点,基本上也是得到了村民们一致认可。

那既然排除这种可能性,那还能是谁呢?!

马老头问过老村长,这村子里是否有其他人懂什么道法,但结果是根本没有,而且村里地处偏僻,在这大山脚底下,莫说是陌生人,就是忽然走进来一头陌生猪,这村里也能第一时间知晓,这地方毕竟偏僻,而且少有人来往。

一时间,这似乎成为了悬案,因为没人知道屠夫跟大麻子老婆是什么时候死的,更不要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

只有马老头,忽然把我拉到一边,奇怪的问道:“你昨天晚上看见水里的女鬼,会不会就是大麻子老婆?”

他给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是岸上埋下的鬼,又或者是张大生的冤魂,他们都不可能在水里存在,因为每一种鬼存在的方式,都取觉于他生前的死法。

大麻子老婆是在水里溺死的,那么我在水里见到的水鬼,也自然极有可能是她。

老头子这么一说,我倒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我看见的那个一路从家里把我引到这的鬼魂又是谁?水鬼能上岸,可一路走来也得带水吧?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他忽然神秘道。

其他人?屠夫是不可能了,虽然他满足身材魁梧的条件,但他的死法无论是哪种情况,魂都不可能出现。那会是谁呢?!

“屠夫的老婆?!!!”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马老头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而接下来,老村长口里的话,几乎验证了我们的猜想。

屠夫的老婆是个胖子,身长体宽,走起路来那是大地摇晃,树木颤抖,老村长说,屠夫媳妇一直爱吃猪下水(猪大肠),嫁入村中之后,几乎跟胖子一个节奏,不长高,尽长宽!

草你妈,真是我佛慈悲啊。

所以,我们现在的线又重新放回了一个地方。

岸边王老二埋藏的这具骨灰!

如果我们猜测是正确的话,那屠夫老婆和王大麻老婆将我引到这里,自然而然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而这个骨灰,很有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精髓。

我相信,最近所有发生的事,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但一定是紧密相间的,只是一直以来,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一条可以把他们串成一串的线而已!

这骨罐子,会是这一条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