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徐蓉驱车,就载着我们驶出了别墅区。上了公路一路向西南,慢慢的离开了喧闹堵塞的市区。
我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物,疑惑的说:“这个方向,好像是去浮烟山的吧,那个大师在山上居住?”
潍坊城市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它的发展前景还在不断开发,只是居住在这里的人,对于宗教信仰什么的,是很少的。我所知道的,整座市区的寺庙建筑,一巴掌就能数的过来。
徐蓉一边开车,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大眼镜,“其实,有件事情我没有对你们说。之前我说的那位大师,当他听说修道者求助与他的时候,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无论我怎么拉下脸来求他,都无济于事。”
张道全的脸上闪过一丝微怒,不是针对徐蓉,而是他嘴里的那位阴阳先生。
这也不怪徐蓉,民间异人在之前的地位是很低的。就拿灾难发生时来说,他们完全有能力站出来,却缩在了背后。究其原因,还是正统之争。尤其是天地回归正常,修道者的道行大幅度折损。本来民间异人仰望的存在,眨眼间就与自身处于同一起跑线。被压了这么多年,心里的火气也就慢慢释放出来。
要不是招魂需要咒语来牵引,我们也不想和那帮异人打交道。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也怪我,明知道双方有不可调和的误会,还来麻烦你。既然如此,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风筝会吗?好像已经过了吧!”
徐蓉见我们并无责怪之意,松了口气,挂上微笑:“虽然呢我请不动那位大师,我还认识一个家伙。好像是从昆仑山下来的,我刚回国的三天前,无意间与他相遇,发生了点事情。”至于什么事情,徐蓉没有说。但从她那嫣红的小脸蛋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让人心花怒放的美事。
只不过,昆仑山上下来的,好像已经脱出了修道者行列,是一个异人的组织。
修道界门派成员,是比较有名的,年代久远的大门大户。像佛陀寺、武当山、峨眉派、崂山、化神剑盟再加上拥护周家的一些小派系。组成了修道者联盟,在攻打谭洋的时候,都露过面。
异人组织的情况比较复杂,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这昆仑山,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徐蓉描绘的这幅画面,让人浮想联翩。我曾在一本小说上看到过,或许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吧。
车子驶进了浮烟山山道,徐蓉带上耳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简短的说:“我们到山下了,别想跑!”说完,就按断了电话。我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小声问道:“你是徐斌的妹妹,咱们也不是外人。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
徐蓉不料我有这么一问,朵朵红云爬上了俏脸。心神一分,险些将车子开下山道。
得,小命要紧,继续问下去,指不定哪分哪秒命都没了。
浮烟山,在潍坊人的心里,是不可替代的。每年的风筝会开幕式,都在这里举行。
山顶平坦,绿油油的嫩草吐新芽,茁壮生长。边上有宾馆酒店,卖什么的都有。
无论是周几,来此玩耍的人络绎不绝。都喜欢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浮烟山不收门票。
将车停下,徐蓉穿上齐膝的小风衣,我跟张道全在两边跟着,顿时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在宽广的草地一角,一名身穿灰旧牛仔套装、头发蓬乱的二十多岁小伙子,嘴里叼着草根,目不斜视的看着我们一步步的走近。徐蓉脸上的笑容,如盛放的花朵,一点点的绽开。
不用说,这个邋遢的小伙子,就是徐蓉心仪的男子,那个从昆仑山下来的异人了。
面对徐蓉灼灼的目光攻势,男子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就别过去,打量着我和张道全。
我笑着看着他,也不说话。张道全摆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他十万块钱似的。
彼此打量了有五分钟,男子打起了哈欠,不耐的对徐蓉说:“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回见了!”
说着,就走过我们三人身边。徐蓉一愣,急道:“你给我站住,他们是我哥哥最在乎的人,你怎么能不帮忙。”
“你哥哥在乎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我不想和他们有瓜葛,仅此而已!”
“就因为他们是修道者吗?”徐蓉急切之下,将实话说了出来。
男子蓦然转身,右手往腰间一探,一根二十公分长的细针从腰间掏了出来,以迅雷般的速度,向着徐蓉的手臂刺来!
徐蓉花容失色,大墨镜从耳朵上掉了下来,满脸惶恐的同时,又带着不敢置信。
“哼!”张道全鼻息间发出不屑的冷哼,他探出右手,速度比男子还要快上一筹。在男子的银针快要刺入徐蓉手臂中时,先一步抓住。男子着急,使出浑身的力气,依旧动弹不得分毫。
“让开,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难道你们感觉不出来,她身上被下了诅咒了吗?”男子踢出腿,扫向张道全的下盘。
张道全松开他的手,凌空一跃,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同时,他双手结印,男子的动作忽然一滞。
“你的灵魂已经被我锁定,若是对她有丝毫不利,你必先一步下黄泉!”
一滴滴冷汗,从男子额头滑落。他舒了口气,一把抓住徐蓉的胳膊,撩起薄薄的袖子,拿着细针,在胳膊上扎来扎去。“忍着点,会有一些痛。”他的动作很认真,安抚徐蓉的时候,的确是很暖很帅气。
我走到张道全身边,小声说:“身手不错,而且他扎的每一针,都暗含柔和的气,路子虽野,却有奇效。”
异人无论是战斗还是治病救人,与修道者完全不一样。异人讲究的是快准狠,没有繁琐的套路,属于大点干早点散的类型。修道者则不同,由于从小到大接触的规矩太多,所以在接起私活来,也是按部就班,说句不好听,就是磨磨唧唧。
一股股黑色的鲜血,从男子扎的阵眼里冒了出来。待鲜血流淌的颜色慢慢变回正常色,他的食指和中指,陡然镀上了一层蒙蒙的白光,但见他在伤口上急速一抹,回过神来时,两指之间夹着一条虫子。
接着,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将虫子放在一个极小的玻璃器皿里,拿出药物和绷带,给徐蓉包扎伤口。
“呼!”做完这一切,男子松了口气,略带埋怨的说:“告诉你多少次了,以后少跟那些家伙打交道。就算你父亲在军旗极有名望,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动手,背地里也会搞小动作的。”
徐蓉红着脸低下头,蚊子哼哼似的说着什么,由于声音太小,我们都没听清楚。
“啪啪啪”我拍着手,笑眯眯的走过来,“精彩!真是精彩极了!果然啊,异人是完全不输给修道者的。”
对于我的夸赞,男子并未有任何表态。他拉着徐蓉的手,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事先声明,我并不是帮你们,而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是帮她,不是帮修道者。你们的目的达成后,希望远离她,不要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点点头,向他保证道:“可以,完全可以。若不是这件事我们束手无策,也不会找上徐蓉的。”
“走吧,我需要见一见病人。通过目前的身体状况,来判断适不适合招魂!”
男子答应了,我和张道全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回市里的路上,我们知道了男子的姓名。
他叫赵小北,是徐蓉在昆仑山旅游遇到了危险时,他正好出手解围。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后来经历了一连串的事,就跟着徐蓉来到了潍坊。由于他在山上呆的久了,不愿意跟人打交道,就跑到了浮烟山来。
关于他的师承,赵小北紧咬嘴唇,任我们磨破了嘴皮子,他一个字都没吐露。
昆仑山,是一处洞天福地,在那里,传说中诞生了一位牛叉红红的大人物,西王母。
来到了人民医院,我先跟护士打好了招呼,得到同意批准,才进了病房。
红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妖的肉身恢复能力比常人要强上十数倍。只是她目前呼吸能力极弱,带着氧气罩。
赵小北刚踏入病房,身体的汗毛炸了起来,抽出那根细长的银针,就要对昏迷的红儿下手。
张道全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踢到了墙根,喝道:“你要干什么!”
“人妖不两立,我们异人不像你们修道者,可以无视天道法规,实行天地不容的乱伦思维!妖和鬼一样,都是我们诛杀降服的对象。”赵小北说的斩钉截铁,大义凛然,这番话一出口,连我都被绕进去了。
不过我也真的有点佩服这家伙的勇气,论战力,张道全的道行跌落到低谷,依旧不是赵小北能撼动的了的。可他敢于站出来,这足以说明,这孩子被洗脑洗的不轻啊。
徐蓉上前一把拦住赵小北,她倒不是怕赵小北真的热血上头,对红儿做出什么伤害之事。她怕的是张道全万一护犊心切,将赵小北给咔嚓了。她一个劲的压着赵小北的身体往墙上按,喝道:“别惹事,别人的家事你也管啊!”
“可是……”赵小北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一张分艳艳的小嘴唇,堵了上来,堵得那叫一个严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连我和张道全都看蒙了。“那个,刚才是要打架来着,难道我们走错屋了?”
我扶着额头,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言不合就亲嘴,也不分场合,让在场的处男同志,情何以堪啊!”
张道全彪了,“凯子,你嘲讽我是不是?事关尊严问题,我要和你决斗!”
“亏你好意思说出口,打我一个废人,能耐长猪身上了。处男咋了,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吧,有本事把红儿娶了!”
大战的双方换了角色,沉浸在美妙滋味中的两人挨不住边上的两台大功率电灯泡,只得分开嘴巴子劝架。
他俩还未开口呢,我和张道全自行分开,我咳嗽一声,说:“好了,改办正事了!”
徐蓉和赵小北愕然的瞪着我们两个,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农村套路深,我要城市蹲!”
一场闹剧就此揭过,也不知是徐蓉的吻起了作用,还是闹剧中增长了些许感情,赵小北对我们的态度,有了明显好转。他抽过椅子,坐在病床边上,拿过红儿的手臂,用最简单的摸脉来诊断。
摸着摸着,他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情况不太妙啊,她的灵魂被人动了手脚。”
张道全在一旁提醒道:“这个我已经知道,她灵魂中原本有一段记忆,被人强行抹去了。”
赵小北摇摇头,对张道全说:“能把她的双脚抬起来吗?我看看她的脚心。”
张道全没有二话,把被子掀开,托起红儿的脚掌。赵小北从包裹里掏出一瓶褐色的液体,让徐蓉问护士要了一个器皿,拧开瓶塞,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丢丢。然后从暖瓶里倒出一些开水,将液体稀释。
徐蓉与他的配合很默契,递过来棉棒。赵小北接过,蘸着器皿内的液体,轻轻的涂抹在红儿的脚心。
对于这一系列的工作,我和张道全浑然摸不着头脑。术业有专攻,在这一块,修道者确实不如异人。
“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张道全脸皮比较薄,再加上之前两人有冲突,不好意思问,所以我只能代劳。
“这是火山灰,掺入了少许的无根之水,再配以黑狗血和青冥草的枝叶混合而成。它的主要功效有两种,一种是驱邪滋养亏损的阳元,另一种是探查诅咒。”赵小北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只是,它无法破解诅咒。”
有一点,我和张道全自始至终都不理解。无论是在浮烟山时他对徐蓉说的话,还是刚才的那一番讲解,都将诅咒挂在了嘴边。在我的理解中,诅咒代表的是天地意志。就比如我周家,因为老祖屠了龙,杀害了天地灵兽,所以才降下的惩罚。可赵小北却将诅咒时常挂在嘴边,他所说的诅咒,和我理解的诅咒,看来不是一个道理。
涂过这种特殊药水的脚心,忽然隐隐浮现一个狰狞的骷颅。空洞的双眼里,涤荡出灰色的丝线,从脚心向着脚趾蔓延。至于延伸到何处,我们看不到。
“诅咒鬼阵!”赵小北吃了一惊,蘸着药水,继续涂擦红儿的另一只脚。
果不其然,红儿的另一只脚也是如此。而且骷颅的颜色也冒出的灰色气体,比第一只还要严重。
“不好找了!”赵小北突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非常抱歉,以我的能力,救不了她!”
赵小北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工具。收拾完毕,就要走出病房。
“站住!”张道全喊了一声,堵在了他的前面,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为何救不了?”
出奇的,赵小北没有和张道全硬刚,而是微微叹了口气,说:“她被脏东西缠上了,你们修道者,将天地间那些阴邪的灵体,称呼为鬼、妖、魔。在我们异人群体中,它们只有一个称呼,诅咒!”
赵小北转过身,指着躺在病床上的红儿,一字一顿道:“虽然我不清楚她的具体来历,但身体中弥漫出来的气息是绝对不会错的。她曾经跟一个携带诅咒源的脏东西接触过,接触的时间,还很长。”
“不可能!”张道全当场就否定了,“红儿一直跟我在一起,绝对没有碰到鬼一类的东西。再者,所谓的阴界,还不知道存不存在。我精通拘魂之术,一双眼睛可以看透那些东西,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赵小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张道全的自信心,彻底的跌入了深渊。“你确定一步不离吗?”
没有,红儿从我家离开后,就一个人到了市里。从下午到出事,足足有十多个小时。
“诅咒鬼阵是什么东西?”我见张道全瞬间失神,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向赵小北问更多的东西。
“诅咒鬼阵,是一种极为繁琐阴毒的手段。当被害人与诅咒源接触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种入她的体内。一开始是不会发觉的,再者她是妖,妖与鬼之间的气息大致相通,都是吸食月华之力。等发觉的时候,就是埋藏在体内的诅咒发作之时。它会顷刻间吞噬掉被害人的气海,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生物。我想那些脏东西给她施加这个歹毒的手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让你们通过招魂的方法,把她的离体的残魂招回去。”
赵小北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联系我。还有,在灵魂上动手脚,比如抹去一部分记忆。付出的代价极大,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我刚才摸她脉搏的时候发现,她残留在体内的人魂受了损伤,也就是说,并不是被脏东西强行将其他魂魄抽离出体外,是她自己逼迫出去的。”
赵小北说完,道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医院。徐蓉跟出去,过了不多久就回来了。
张道全木讷的坐在病床边,紧握着红儿冰凉的手,眼睛里蒙上了气体。
我向徐蓉做了一个手势,留张道全自己在病房里。
“其实,所谓的鬼魂,我在国外的时候就见过一些。当然,不是真正的接触过,是看过很多类似的灵异报道。”
徐蓉这么一说,我才豁然醒悟。周启天开启大阵蒙蔽天机,大肆的收敛死去的人的灵魂。所以在潍坊境内,是基本上碰不到鬼魂一类的东西。可是出了潍坊市,或者是省份,在其他的地方,不会受到大阵影响。
如今天地清明,恢复了以往的秩序。我们的思想,不能总停留在那个时刻。
红儿的事情,短时间没有具体的方式,只能暂时的搁在一旁。
张道全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憔悴了许多。他先是向徐蓉九十度鞠躬,后说:“我打算接红儿出院,徐蓉,可以将她先安置在你的家里吗?放心,我会按月付房租的。”
徐蓉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们一个是我哥的师傅,一个是好朋友。要是让他知道了,会剥了我的皮的。反正别墅大得很,我爸妈都在军区大院。你们想住多久都行,千万别提钱。”
张道全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去找医院的领导,申请出院。
红儿的生命体征没有异常,只是需要氧气才能存活。其实我们都知道,有没有氧气是一个样子的。
出院手续办完,我们就载着红儿回家了。
晚上睡不着觉,就出了房门到了客厅。徐蓉穿着睡衣再看电视,见我下来了,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过来,说:“谢谢,以后不用这样。总感觉被当成了年老的老人,很不自在。”
闲扯了一会儿,我问徐蓉:“赵小北怎么不过来一起住呢?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是在乎的。”
徐蓉撇撇嘴,“怪就怪他的师傅,非得说让他二十岁之后才能当一个正常人。”
望着徐蓉满脸幽怨的表情,我顿时就悟了。不是赵小北不乐意,怕干柴烈火撞在一起,不受控制的燃烧。
“对了,你哥那边怎么样了?”
“听我爸说,一开始拉到了西边沙漠的一个秘密基地特训。训了不到一个月,就停止了。又调到了极北冰川那边,具体干什么就不清楚了。对了,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您答应不答应?”
我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哪还敢厚着脸皮说考虑啊,当即就点头。
“我能跟您学术法吗?”徐蓉一脸的期待。
“这个,恐怕不行。”并不是我不想交,而是除了符纸术,我啥都不会了。符纸术只传后代,这是族规。“不过你可以跟全子学。”张道全家的拘魂术,张天存曾经通过它延伸出了拘魂、拘魂橙子以及十二幅码子。
恰好,张道全帮红儿清洗了一下,从她的房间出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徐蓉生怕张道全不答应,出了狠招。“这样吧,你教我术法,无论是护理的费用还是吃喝,我全包了!”
拘魂术延伸出来的三种术法,并不涉及拘魂术的核心。传授出去,也不会造成困扰,更不会触犯族规。
“你会画画吗?”想了想,张道全还是觉得传授十二幅码子比较好。
徐蓉立即点头,“会的,我在国外主修的是金融投资,辅修的是美术。您要不信,我立刻给您画一张。”
张道全摇头,“这倒不用,那么,就先教你气的凝聚方法吧!”
一直到十一点多,徐蓉才不舍的放过我们两个。
张道全的房间与我挨着,红儿的房间在别墅的东侧,中间隔着一道半米的走廊。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这么大的别墅,让我想起了卡里的钱,默默的流眼泪。
时间不早了,我关掉了电视机,闭上眼睛入睡。
也不知道是几点,忽然,我只感觉一阵冷风从脸上吹过,接着,浑身就燥热起来。
辗转反侧,我从睡梦中醒来,摸索着空调遥控器,就要打开。
就在我要按的时候,突然,一个模糊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该死的臭狐狸,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声音虽然很模糊,但从语气中,我听出了怨毒。
不好!我心里一个激灵,从一边抓起睡衣披上,开了灯匆匆的打开房门。
我边上的张道全,也察觉到了异样,几乎同一时间,开了门。
“刚才的声音你听到了吗?”我和他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张道全点点头,“是从东侧的房间传过来的,提及的,是红儿。”
走过两侧房间的走廊时,我注意到,客厅的电视机是开着的,茶几上,还有几张画纸以及一根画笔。
“啊!”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红儿的房间传了出来。
我和张道全加快脚步,走到红儿门前的时候,房门自行开了。
一脸恐惧的徐蓉,望着房间里面,神情恐慌的倒退着走了出来。
“徐蓉,你没事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顿时觉得,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肩膀,涌进了我的体内。
随着寒意的入体,一股熊熊的火焰,在我的身体各个部位燃烧起来,将寒意烧的丁点全无。
张道全开了灯,喊道:“凯子,快进来!”
我快步走进去,登时就傻眼了。
雪白的墙壁上,用红色的液体写下了一句句恶毒的诅咒。字体的一旁,还有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手印。
我走上前,用手指蹭了一下,放在鼻息间一闻,说:“是血,尚未干涸。”
张道全查看了一下红儿,身体的症状和以前一样,并未再度加重。
倒是徐蓉,神情恍惚,沉浸在恐惧中,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