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司机瞪着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说:“老大,今天我女朋友从外地出差回来。我们可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今晚我还准备了很多的双人活动,难道您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海扁吗?”
张晓兰的目光,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瞪。这一个白眼丢过去,磨磨唧唧唠唠叨叨跟唐僧似的司机,立马就闭嘴了。张晓兰呼了一口气,“我弟弟上学住校,今天就让他在我家里住一夜。”
这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把司机劈的东倒西歪,外焦里嫩,险些一不留神开到了沟里。
张晓兰是谁?在局子里,那可是不食人间美色的仙子,甭管你长的什么样,都入不得老大的法眼。
别说是邀请异性回家过夜,除了面见领导礼貌性的握手,从未见过她主动牵过男人的手。
甚至背地里有消息传闻,老大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是完美的独立女性,单身到底。
神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面前打破,如何能不震撼,这一天,注定是要记入史册的。
我手里端详着盒子,没有听两人的对话,只知道今晚不住宾馆,就随口说了句:“听你的。”
张晓兰脸上一红,将头埋进了深沟之中,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司机很想在脸上呼上两巴掌,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哥是不是在做梦啊?
先是糊里糊涂的找一个懂玄学的,好吧,这个人的本事不小,可以理解。又破天荒的邀请回家过夜,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瞅瞅,媳妇是不是到家了。万一真是梦呢?
三个人各怀鬼胎,就这样,天空的光度渐渐的暗了下来。
县城的黑夜,总是来的要快一些。张晓兰的家,在县城的一家中低档的小区,地理位置还算可以,距离繁华地段不算太远。
司机把我们两个送下之后,直接拉响了警报,闯着红灯就直奔家而去。
“这混蛋受了什么刺激?”张晓兰对他滥用职权暗骂了两句,扭头一瞅我。
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带包。而且买下这个盒子我才意识到,要它有何用啊?
我已经用阳气检查了一遍,这个盒子除了会弥漫出迷幻心智的香气外,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不正常。
这是一个邪物无疑,只是老是端在手里用阳气压制,也不是办法。
忽然我有点想不明白,古董行的老板是怎么做到压制香气的?用红布盖上就可以了?
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但是,这个想法还未巩固,张晓兰一把拽住我的手,使劲的往后一拉。
“看什么呢,不会看路啊,不要命了吗?”一辆轿车从我的身边疾驰而过,张晓兰的大骂声紧随而至。
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我无奈的发现,跃入脑海中的可能,已经被吓的烟消云散。
我将木盒塞进裤兜里,刚刚好。“不好意思啊,刚才在想事情。呀,已经到了啊,司机啥时候走的?”
张晓兰只觉得一记重拳打出去,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郁闷,犹如火山爆发般,轰的一下子冲天而起。
她转身,从小区门口经过没有进去,也不搭理我,径直的沿着公路往北走。
汗,女人呐,就是见不得自己吃亏。
我只得紧随其后,好说歹说的,又是道歉又是认错,这才哄了过来。
转了路口街道,来到了县城中心的繁华地段。
“五十万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出去了,看来你是年少多金啊!”张晓兰围着我走了一圈,“本来今天晚上让你尝一尝本姑娘的手艺,可惜你这个贼子不领情,惹恼了本姑娘。只口头上的赔罪,是无法打消我心头的怒气的。你不但要请我吃饭,还要看电影,逛街买东西,这一切的消费,都由你来付!”
“没问题,乐意至极!”
这些日子,我觉得自个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时时刻刻的神经处于紧绷状态。
这次回来,距离异人盛会还有一个月,更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下。
这就体现出了修道者的长处,无论是游历山川大河体悟自然,还是融入民间体验人生百态,对道行虽不会有增长,却可是悟出人生与人性,从而让未来的路,走的更远。
当然,这是我瞎掰的,给自己偷懒找一个正当的借口。
张晓兰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好家伙,这姑娘逛起街来,就跟打仗似的。
我们先去了大商场,张晓兰只挑名牌店进。进去之后,看中了哪件衣服也不进试衣间试试看,往身上一笔划,照了照镜子,觉得不错就让服务员打包。
不出十五分钟,我就跟在她的后面转了七家店,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连脖子上都套了两个。
对于女人的疯狂,我是打心眼里恐惧了。尤其是那一双放光的眼睛,老天爷,我宁愿与邪魔拼杀三天三夜。
半个小时,我累瘫在商场的椅子上,边上的商品堆积如山,整个人虚脱了一样,浑身酸软无力。
再看张晓兰同学,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再逛上七八个小时,都不带累的。
我瞅瞅时间,苦笑的说:“大姐,能量耗尽,到了饭店了,咱们去吃口饭吧!”
杀的兴起的张晓兰忽然意识到,尼玛不对啊!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对一个接触一天的男人这么放得开,而且自始至终,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别扭。付账提包,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干的事情吗?
“不好意思啊,失误失误。来来来,我帮你提着!”念及于此,张晓兰强行的熄灭心中的购物火焰。
我摇摇头,“我还能拎得动,你先去找个地方,我随后跟上去。”
张晓兰一溜烟的跑了,选了一家挺高档的西餐厅,进去定了位子。
我抽空看了看手机上发来的短信,一合计,好嘛,这才多长时间,五万块钱就进去了。
不过五万块钱不是什么大钱,没了就没了吧,权当是给徐蓉交了房租了。
还好这家店的服务态度不错,老板见我多有不便,就叫着服务员,把东西都搬进了店里。
西餐厅吃的都是牛排啊啥的,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懂。
本来张晓兰想吃完饭去看电影,一瞅这么多的东西,只好溜溜的回家了。
所幸家不远,不然我吃的三份牛排积攒的力气,又消耗光了。
张晓兰的家不大,九十个平方,装修的很有特色,地中海风格。两室一厅,她领我到他弟弟的房间,说:“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弟弟每个星期天回来。明天就是,我打电话让他别回来了。”
我往床上一倒,客套的说:“这个,不太好吧!”
“你就偷着乐吧,我家除了亲戚之外,没有异性进来过!”
我撇撇嘴,嘴长在你的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我去给你弄点水果,如果饿了就告诉我,我下面给你吃!”
“咔”一道惊雷穿透了房屋,直直的落在了我的脑门上面。
尼玛玛啊!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张晓兰意识到不对,红霞瞬间就占据了她的整张脸和鼻子跟,羞得钻进房间里,躲进了被子里。
“唉,人帅走到哪里都吃香,这年头,想要独善其身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将木盒拿了出来。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符纸,我将其放在枕头边上。
过了没多久,张晓兰就开了门,在厨房里忙活了一番,端着一盆水果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出来吃点水果吧!”张晓兰在客厅里喊我。
我抓起木盒,就出了房间。在沙发上,放着一套蓝色的睡衣。
“你能不能将那个木盒放起来啊,看到它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很明显,张晓兰对木盒的怨念很深。
坐在她的身边,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爵了几下,我忽然想起来了。
被张晓兰吓的忘掉的事情,想起来了。
按理来说,木盒和里面的玉佩,如果是在同一个地方出土,玉佩若有了自己的灵,那么木盒一定比玉佩更先具备意识。因为玉佩形成灵的因素,是在木盒具备了相同条件下,玉佩才可以吸收。
怪不得这个木盒只散发出迷幻的香味,其他的并无异常,感情这木盒的灵已经与那间古董行的老板融合了。
在古董行的时候,当我掀开红布的那一刻,张晓兰只是被香味带入了迷幻之中。而老板的异常则是面目狰狞,瞳孔猩红。一开始我以为是木盒导致的,实则是灵在控制老板的身体,极力的保护木盒不被带走。
我误打误撞的一掌,让灵生了戒备,这才得已让我带走木盒。
我使劲的拍了拍脑门,吗的,当然脑子干什么去了,一点都没在谱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手里的木盒,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但不会从中查出什么,反而会引来波及。
木盒是灵的载体,灵的生成,与木盒脱不了干系。
木盒所用的木料,极为罕见,我上网查了半天,也没有一点的讯息。
由此可见,这个木盒和盒中的玉佩来历,非同小可。
看不透材料,就无法断定其年代。这才是最吓人的,万一这两样东西存在的年头太长,那么器物内生成的灵,会很强大,不是一般的强大。
我倒是无所谓,踏入先天之境,在幽冥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华夏,虽算不得屈指可数,大部分的东西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怕的是牵连到张晓兰,以灵的强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抵御的了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想象成真。
“给司机打个电话,我想再去一趟古董行。这个木盒子的来历,我要调查清楚。”
张晓兰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说:“都已经十点多了,司机他女朋友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这个点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的,打就是!”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张晓兰见我如此着急,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给司机打电话过去。
可是那边根本无人接听,张晓兰一连打了十几个,都未能打通。
我的心里暗觉不好,司机可能出事了。
灵的能力,主要是控制,用异人的话来讲,就是上身。
我与张晓兰在一块,灵深知讨不到什么便宜,可以先从司机下手。
“晓兰,换好衣服,有车吗?知道司机的家在哪里吗?”
张晓兰点头,回屋换了衣服,我们一起到了楼下。
不多时,一辆四个圈就从地下车库里开了出来。
“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张晓兰边开车,边问道。
“你不是很想知道玄学吗?那我就告诉你,其实这个木盒和陈晶和脖子上的玉佩,是在一起的。至于它们具体的年份,已经不可考究。我从网上查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这种黑色木料的记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深埋在地下久了,在特殊的环境下,生出了某种不知名的气体或者液体,让原本的木盒侵蚀受潮。在玄学中,有物相一说。在特定的环境下久了,会衍生出灵。”
张晓兰一惊,“灵?”
我点点头,“是的,灵,按照你能想到的,就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呀!赶快把这个盒子拿开!”张晓兰大惊失色,潜意识中,她将灵当作了鬼。
“你不要激动,没事的,就算灵在这里,我也能护你的周全。我来给你说说我所推测的整个案件的来由。首先,在三年前,陈晶和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这个木盒和玉佩。他之所以会不顾诸人的阻拦而开建奶牛场,不是他有先见之明,而是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为他改变了气运。古董行的老板也说了,三年前的陈晶和,瘦的皮包骨头,根本就没有现在的福相。而福相,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胖瘦决定,而是天生根骨。”
张晓兰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灵未唤醒前,沉睡在玉佩中。当陈晶和将他长时间的戴在身上,就唤醒了玉佩,从而拥有了福相。正是因为开建奶牛场,他才将木盒卖给了古董行的老板。殊不知,不仅是玉佩有了灵,就连木盒也有了灵,而且木盒内生成的灵,比玉佩中的灵还要久远。山里偷走奶牛的野兽,并不是冲着牛去的,而是陈晶和。只是野兽自知不是灵的对手,先吸食奶牛,提供自身的能量,在与其争雄,吃掉陈晶和。”
张晓兰终于清楚我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陈晶和有危险。”
陈晶和的确有危险,主要因为玉佩有了裂缝。我猜测,玉佩中的灵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苏醒,不像木盒一样,属于自然苏醒。这两者又有不同,自然苏醒的灵,会掩饰的毫无痕迹,就如在我面前的古董行老板。
受刺激苏醒的灵,其身上的气息会外泄,掩饰不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想要吞噬灵的,除了同类之外,就是精怪。
临朐山区大小起伏的山地无数,森林沟壑也是多不胜数。这样的地方,出现精怪是极有可能的。
“木盒的灵虽然与人类融合,可他们却不能长时间待在人类的体内。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木盒里修养。我一个判断失误,将木盒买了下来。灵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兴许去找司机了。”
张晓兰听到此,油门一脚踩到底,飞一般的奔驰而去。
到了司机家的小区,我和张晓兰飞速跑了进去。在楼下单元门处,老远我就看到两个人站在那里。
他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就带着人向小区的花园走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花园里,古董行老板站在树荫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拿出木盒,向他丢了过去。“木盒给你,你把人放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怕你!”
看来灵只想要回木盒,并不打算与我做对。
放了司机后,就转身向着小区外走去。
我没有去追,其实没有那个必要。
我虽然不怕灵,甚至能打败他,可我却消灭不了。
关键的道具一样都没带,仅凭自身道行,想要消灭它很难。
“司机,司机,你没事吧!”
张晓兰芊芊玉手在司机的脸上啪啪啪扇的脆响,听的我脸都疼。
或许是迷幻时间到了,或许是受不了非人的虐待,司机悠悠转醒,苦着脸说:“老大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毁容了!”
“吓死我们了,发生了什么?”
“那个古董行的老板,说是有陈晶和的一些信息,要对我汇报。我刚打开门,就迷迷糊糊的倒下了。”
我试了试司机的脉搏,探进去一些阳气,没有留下隐患。
“只是迷药而已,大脑会有些晕,身体不碍事!”
司机上楼,我和张晓兰回到扯上,刚要发动,就见灵从门口的暗处走了出来。
我摇下玻璃,冲着它冷笑道:“怎么?不甘心吗?真的要死在我的手下?”
雷光和火焰在左右手升腾,灵注视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上师,请救救我的兄弟。”
“这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我散去术法,拍了拍张晓兰的手,示意她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