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线索要断

夜色渐浓,已到凌晨,张晓兰困的不行,就在车上没有下来,眯着眼睛睡觉。

我不敢离车太远,虽说木盒之灵在我的面前,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但是以防万一。

他蹲在小区门口外的马路牙子上,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根,自己点上吸了一口,说:“他有麻烦了。”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陈晶和,我假装听不懂,“他?哪个他?”

“上师,你就不要装糊涂了,我指的,自然是我的兄弟,栖息在玉佩中的灵魂!”

“噢?说说看,遇到了什么麻烦。在讲述之前,我有一个疑惑,还请你为我解开!”

“上师请讲!”

“你们,究竟是什么!”华夏的灵与幽冥界的灵魅,在本质上,是同一种生命。

人类在死去之后,身体中栖息的三魂七魄会随着身体的衰败而离开身体。

人为三魂主导,天魂升入天堂,地魂进入地狱,人魂则入阴间,听从审判,从而入轮回。

气魄会飘荡在人世间,有的被自然同化,成为养分。

但是这个灵,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明白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结构。

说他是三魂中的某一魂,由于受阴气刺激而变异,成为异人嘴里的鬼,可是看木盒之灵与玉佩之灵分别俯身融合的两具身体,却没有体现出鬼应该有的怕性。

要知道,鬼魂对于自然的威力,是极为忌惮的,尤其是雷电和火焰,本能的恐惧。

两者都是阳气的极致,别说是承受,靠近都不敢。

在我刚才一手剑指雷一手掌炎火下,木盒之灵除了些许的惊讶,我并未看到丝毫害怕。

若是假装,他大可离去不再回来,何必故弄玄虚,除非,灵和鬼魂不是同一种生物。

木盒之灵抬起头望着我,诧异的说:“上师竟然对这个问题不明白,我有点吃惊。不过,看看现在的环境,我也明白了一些。天地在变,时代在变,唯有信息,不会改变,会一如既往的断绝下去。”

我的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说,很多东西,都是现代人臆想出来的?”

木盒之灵没有点头,对我的话也没有否定。他就那么的看着我,第一次,我觉得他的眼神让人发毛。

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来讨债的一样。凡是与他的目光接触,明明不害怕,心里自然而然的虚了起来。

我甩甩头,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他的眼睛,同时,嘴里喝道:“对我用障眼法,根本无用。”

木盒之灵摇头,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似是在嘲笑我的话,又似是在讽刺自己。

“障眼法吗?权当是吧,既然上师想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我很负责人的告诉你,我是人。是没有血肉,没有骨骼,没有脚踏实地机会的人。换个称呼,你可以叫我,上古先民。”

“什么!”我大骇,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车灯上,“啪”的一声,车灯被我连根掰了下来。

正在车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张晓兰被惊醒,见我一脸的恐慌,忙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警棍,不由分说,就向着木盒之灵攻击过去。

对于张晓兰的攻击,木盒之灵应付的游刃有余。但他只是一味的闪躲,并不想和张晓兰动手。

张晓兰攻击了片刻,暗暗心惊,她可是市格斗大赛的冠军,平常人,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慢慢的,她的攻势缓慢下来,一个高抬腿把木盒之灵踢出两米远后,就挡在我的身前。

木盒之灵拍拍衣袖上的灰尘,说:“我并无害你们的意思。”

“你们没有害人之心,却也引来了灾难。难道那一头杀死奶牛的野兽,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吗?”

“上师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我拍拍张晓兰的肩膀,示意她别冲动。缓和了一下情绪,笑道:“至于你的身份来历,还是先往后放一放。现在我对藏在背后的凶手,很是感兴趣。”

木盒之灵看了看张晓兰,说:“有普通人在,上师觉得说这种话合适吗?”

我无意将张晓兰牵扯进来,况且刚才木盒之灵的话,过于骇人。让我隐隐的感觉,他的存在,或许是解开幽冥界与祖地还有古战场的一个关键。

我念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电话,明天打电话给我。”

木盒之灵点点头,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张晓兰打着呵欠,幽怨的说:“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我只能抱歉的一笑,“有些事太过骇人听闻,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不知道为好。”

张晓兰的求知欲望,不是特别的强烈。

时间已经不早,我们两个疲惫不堪。开车回到张晓兰家里,我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大清早起来,刚开门,一股香气就飘了过来,肚子立刻咕噜咕噜乱叫。

张晓兰穿的很随意,一双细长的美腿明晃晃的刺眼睛。

“起来了,早饭很快就好,先去洗脸刷牙!都给你备好了!”

进了卫生间一看,好嘛,杯子里盛满了水,牙刷上也挤好了牙膏。看不出来,平日里比男人还要强硬的警花,竟也有这么温柔周到的一面。

喝着小米粥,吃着可口的小咸菜和炸的酥脆的馒头干,我竟越吃越香,根本停不下来。

吃饱喝足,摸着滚圆的肚子,躺在沙发上呻吟。

“大师,今天干什么?”警花百无聊赖的往我身边一坐。

我咽了两口唾沫,女人特有的体香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孔,这味道,太过勾魂。

“单独和那个家伙见一见,既然他说与陈晶和是兄弟,一定知道陈晶和做了什么,才导致脏东西盯上了他。至于你,没事就四处溜达溜达,回局里看看。”

“哼,就知道你不带我,走了!”张晓兰生气的撅着嘴巴,摔门而去。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张晓兰的房间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这丫头,丢三落四的。我就推门进去,把电话从床头拿了起来。

是司机打过来的,想了想,我就接了起来。

“老大,赶快来队里。陈晶和的媳妇来报案了,陈晶和昨天晚上,被人杀了!”

什么!晴天霹雳!

我挂断电话,匆匆下楼追上要发车的张晓兰,将电话扔给她,说:“去局里,陈晶和死了!”

张晓兰大幅度扭转方向盘,从两辆车的中间,有惊无险的冲了出去。

出人命了!这件事情大条了!

张晓兰听到消息后,眉头一直深深的锁着。

就算是所有奶牛场的牛全死了,也无法跟一个人死了相提并论。

我的手机,一直都没响。暗骂自己愚蠢,装什么叉啊,记下木盒之灵的电话岂不是更好。

“你觉得,陈晶和的死有什么疑点?”

“没有现场照片,死因不明,一切的推断都是空谈,至少见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到了警局门口,四辆警车已经整装待发。司机见我们来了,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过来,说:“她是陈晶和的老婆。”

陈晶和的老婆?我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番,保养得很好,单从外表来看,也就三十岁。

可陈晶和的年龄已经接近五十,有钱人就是会保养啊。

“是你来局里报的案?”张晓兰问道。

“是的。”

我插了一句,“从山里到县城里,开车的话,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才八点四十,也就是说,你发现陈晶和死了,是在快七天的时候。”

“是的,他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奶牛场,吃喝都在山上。我早早的做好饭去送,谁知道到了山上就看到他死了!”

陈晶和老婆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

我凑近张晓兰的耳旁,低声说:“这个人有问题,派人盯住他。”

张晓兰点头,“你觉得她是凶手?”

“有问题不代表就是凶手,但是她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在描述他老公怎么死的时候,支支吾吾,太草率。而且你看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家里的顶梁柱去世后该有的神态。”

“司机,你留下来,带她去录口供,我们没回来之前,不能离开!”

张晓兰的手底下,最信赖的人就是司机了。

司机闻言,说:“放心吧老大,指定完成任务。”

车队向着山区出发,张晓兰亲自充当了一把司机。我心里对木盒之灵还是放心不下,说:“通知一下司机,让他派两个人去古董行看看。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昨晚刚要寻求我的帮助,说明他知道陈晶和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却没有分外着急,只能说他们没有预料到凶手会提前动手。”

张晓兰立即掏出电话,拨号的过程中说:“如果陈晶和有事,他会有所察觉。一旦确定陈晶和有危险,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若是没有的话,陈晶和也死了,只能说明,他也出了事!”

我嘿嘿一笑,“不错啊,断案能力很强啊,都快赶上我了!”

张晓兰不屑的哼了一声,电话通了,她对司机吩咐了下去。

山区的路途很颠簸,再加上路况不是很好,一来二去的,到达陈晶和奶牛场的山脚下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车队卡在了山脚下,一架牛车坏了,挡在了路中央。

车队过不去,急的干瞪眼。

我们两个从车上下来,望着百事米高的山,我说:“等不了了,我先上去看看。”

张晓兰紧跟在我的后面,“没有我作伴的话,你贸然上去查看现场,是会被当作凶手的。”

张晓兰跟其他人打好招呼,就与我一同顺着山路往上走。

下山容易上山难,依我被改造过的身体,一口气冲到半山腰,也觉得有些气喘。

再看张晓兰,浑身大汗淋漓,面红耳赤,却仍有余力。

这小姑娘的体质,不错啊。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去峨嵋派修道啊,比你做警察有前途的多。”爬山无聊,我开起了她的玩笑。

“峨嵋派?我去过一次,那里是有尼姑,可是身体素质还不如我呢。你不会想说,她们也跟小说里写的那样,练得是内功,一运功就能变身,举个千斤顶都没问题。”

“呵呵!”这姑娘真会开玩笑,还千斤顶,没错,那玩意不运功也能举得起来。

“呵呵什么,看不起我啊!”张晓兰娇喘吁吁,这一俯身,深壑的事业线不小心跃入我的眼中。

我忙移开,尴尬的说:“哪有,你的体质在普通人之中,算得上是顶级的了。”

“那是,从警校开始,无论什么类型的格斗大赛,我都是冠军。”

“那这么说,你的肚子上,也有腹肌咯?让我瞅瞅,练出多少块了?”

张晓兰一怔,随即不理会我。唉,这坑挖的太浅,很容易识破啊。

陈晶和开建的奶牛场,着实很大,整个山顶都被包了下来。只是这奶牛场,一头牛都不剩了。

牛场的边上,有几间连起来的钢瓦房,在门口,有七个身穿制服的保安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见我们两个过来,一名保安立即阻拦。“这是凶案现场,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张晓兰将证件一掏,说:“你们七个,昨天晚上是不是都在山上?”

“是的,可是我们昨天睡的很死,直到早上老板娘来,我们才知道老板被杀害了。”

张晓兰还想再问,被我拉进了房间。“你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的。”

陈晶和的房间,在最里面。

这一排房子,加起来有八间,却只有两扇门。除开一间是仓库,一间办公室,其余的都是卧室。

推开门,陈晶和的卧室很干净,此刻他的尸体就躺在床上,睡的很安详,没有一丝的挣扎痕迹。

张晓兰拿出手套,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说:“没有异样,完全就是熟睡中死亡。”

只是,陈晶和脖子上的玉佩,消失不见了。我过去掀开他的衣领子,长期佩戴玉佩留下的印痕,也已经没有。

“不用查了,陈晶和的死,与玉佩的失踪有关。”

“等法医来了再说。”

这时,司机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好了老大,古董行的老板失踪了。我派去的人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我即转身出了屋子,这个犯罪现场,绝对不是陈晶和死亡的第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