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县,榨屋村是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陈航不算这里的村民,她母亲逃婚到这里,生了他。没人知道他父亲是谁。
因为没有地,所以母子俩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村里那些老光棍,整日虎视眈眈。
好在村里的妇女主任既正气又霸气,护了母子俩周全。
可惜,母亲体弱,一场大病没挺住,留下了年仅六岁的陈航。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了记忆,又是男孩,没什么家庭愿意收养他。
有人给吃的他就吃一口,没人给他就只能自己去地里找吃的。
多少个寒冬酷暑,他就这么熬过来了。对于这片土地,他没什么太多的好感。
这次回乡,他除了穿戴光鲜,连袋橘子都没带。
“你留在家里休息就好了,这么大热天跟着,太辛苦了。”
蹦蹦车上,陈航抚、摸着张莹大起来的肚子,有些担心。
“我也不想动,但我怕你把我们家房顶给掀了。”
“啧,这话说得,你老公哪有那本事?”陈航挑挑眉。
掀房顶干嘛,老子是要回去打脸的。
农村的小路坑坑洼洼,只有这种三轮的小车才能走。只是苦了张莹,颠得只想吐。
好不容易到了,一下车,张莹哇的一下恨不得黄胆水都吐出来。
“哟哟哟,这谁啊?”一声尖酸的吆喝,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原本村子就小,又是村民忙完上午的活儿,回来休息的时候,看过来的人不少。
“哎哟,我当谁呢,这不是跟人私奔的张莹嘛!”
穿着花布短袖的胖嫂子,扭着腰就凑过来了。
“啪!”
陈航一个巴掌扇得她转了几个大圈,差点儿找不着北。
“你!好你个野种,竟然敢打人?”
陈航冷笑:“你骂我可以,骂我老婆不行!”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胖嫂子捂着脸往回跑:
“当家的,当家的,你老婆被人打了,你管不管?”
杀猪一样的喊声引来的是一阵讥笑声。
“唉呀,她都嘴贱惯了,你招惹她干嘛,又得好一通掰扯。”
张莹拿纸巾擦了擦嘴,横了陈航一眼。
“我的老婆哪是谁想骂就骂的?掰扯就掰扯呗,咱也不赶时间。”陈航笑了笑,扶着张莹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胖嫂子带着四个男人冲了上来。
“唉……”张莹摇摇头,主动退远一点儿:“别弄坏衣服了,好贵的!”
听言,陈航只是淡淡笑笑:“放心吧老婆,打不起来!”
原本气势汹汹的父子四人,见到是陈航,往前冲的架势缓了缓。
都是一个村的人,谁还不了解谁?
跟陈航这小子不是第一回打架了。这小子打起人来,那是下死手。
他们兄弟人多,楞是没占到过一回便宜。
当爹的吴晓仗着自己年纪大,主动往前一站:“姓陈的,你一回来就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哼!”陈航觉得好笑,你们四个大男人,上来是要给我讲王法的?
“没有!我眼里没王法!”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对方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眼里为什么要有王法?现在什么时代了?咱们讲的是宪法,刑法好吗?”
他用眼神指了指胖嫂子:“你老婆污蔑我跟张莹私奔,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侮辱诽谤,违法知道吗?”
“你们那不叫私奔叫什么?我说得没错!”
胖嫂子梗着脖子,替自己辩护。
陈航一记眼刀甩过去,厉声道:
“我们正经的领证结婚,受国法认可!你要再敢胡说,那可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你……你们又没办酒,谁知道你们领没领证?”
胖嫂子躲自己老公吴晓身后,还在嘴硬。
“不知道的事你就敢乱说?你知道你爹妈怎么有的你吗,你咋不说道说道?”
陈航这话多少有些重了,但人若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不觉得有什么毛病。
“你……”胖嫂子气极,骂又骂不过,打又不敢打。
就在他们不知道这事怎么收场的时候,吴春花带着人来了。
“谁?谁敢欺负我女儿?是不是又是你?”
她看见胖嫂子那脸上的巴掌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上手就去扯对方头发,两个女人就地撕扯起来。
胖嫂力气大,体型大,可吴春花也不是吃素的,身手敏捷,出手狠辣。
抓着胖嫂的头发死死按地上。
“诶!都别动手!”陈航往前面一拦,把四个男人跟战场隔开:
“女人间的事儿,男人不要插手,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这……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吴晓急了:“去去,把你们妈拉开!”
他的两个儿子立刻绕过陈航,要去拉人。
眼看吴春花要吃亏,陈航飞起一脚踢翻一个,直接滚一旁的水沟里半天没爬上来。
张莹的弟弟——张迪也来帮忙了,不过他斯斯文文长得像个小姑娘。
陈航见他冲上来,大喝一声:“起开,不关你的事儿!”
一个过肩摔,又把另一个扔水沟里了。
胖嫂子儿子还剩一个,他没敢动吴春花,只是把两个女人成功分开了。
吴晓赶紧护住自己老婆:“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要太过分了!”
陈航瞥了他一眼,扶起地上的吴春花:“妈,您没事吧?”
吴春花拍拍胸脯:“没事,老娘就没输过。”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我呸,丈着生了三个儿子就在村里横行无忌,真当自己是头蒜了!
告诉你,我女婿在城里赚钱了,以后就是有钱人了。我儿子马上就要成县长女婿了。
你婆娘那张臭嘴最好给我悠着点儿,别乱喷粪,哼!”
一顿如机关枪一样的叭叭,吴春花手指头就快插人家鼻孔里了。吴晓一家人硬是没敢接茬。
“走,咱回家!”
吴春花笑盈盈的揽着陈航,要往家走。她知道今儿是财神爷来给她送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