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档室?
林北玄稍一发怔,在原主的记忆中,自己进县衙入职差不多也有三年的时间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县衙里有暗档室这种地方。
没有多问,林北玄默默地跟在王守义身后。
二人在县衙内七弯八拐,最终在县衙最深处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间破旧屋子,林北玄记得,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审讯室。
只见王守义掏出那把从马县令身上搜出的钥匙,上前一步,“咔嚓”一声,将门打开了。
顿时灰尘四起,眼前变得朦胧起来。
王守义眉头微皱,伸手在空中驱散着灰尘,然后他推门而入,又朝一旁墙壁上的那盏刻有龙头的灯座抓去,随即一扭。
紧接着只听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响起,墙边的案台从中间一分为二,缓慢的向两边移动。
而在案台先前的位置上,一道与地板颜色差别不大的石板兀自出现。
王守义蹲身将石板拉起,石板下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地道。他拿起放在案台上的火把点燃,放进地道里照了照,数不尽的楼梯台阶映入眼帘。
林北玄往地道看去,光源竟然会被黑暗吞噬,根本照不到底部,盯着那一片漆黑越久,感觉底下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冲上来。
王守义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进入地道,边走边说道:
“跟上,这里面可埋藏着安阳县最大的秘密。”
林北玄应了声快步跟了上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与潮湿的气味,还夹杂着浓郁的腐臭气息。
好在这段路并没有持续多久,眼前的空间一下子就宽阔起来。
王守义用火把点燃其他挂在墙上的烛台,视野也变得清晰明亮。
林北玄好奇的打量着,发现这里似乎是个储物间,房间四周堆满了各种款式的被塞的鼓鼓囊囊的麻袋。
而且整个房间到处布满着灰尘,一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
房间最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座两米高的石像,石像身材魁梧,呈脚撑地,头顶天的姿态,向上看去,他的脸却是光滑平整,没有五官。
瞧林北玄看的入神,王守义轻笑道:“别看了,去将第七行,第五列的那本卷宗拿过来。”
“哦。”
林北玄踩着麻袋将卷宗拿出,递给王守义。
后者未接,朝他摊出一只手。
林北玄会意,将卷宗上的灰尘拍掉,上面露出四个十分醒目的黑色大字——安阳秘志。
然后林北玄翻开卷宗读了起来:
“庆历四年,春,安阳县城西富丽街一家面馆,突发火灾,焦尸十三具,现场未发现烧伤痕迹,屋中有诡烛一枚,烛身通透无比,却有十三道黑影四处游动,不可点燃,点之即死,故封诡烛一枚。”
“庆历四年,春,安阳县城东泰安街一家铜镜店的老板娘突然发疯,疯狂撕咬着店里的客人,最终活活咬死十七人。在现场发现诡镜一面,镜中有怀表一枚,不可照,照之即疯。”
“庆历四年,夏,安阳县城南天佑门,多名守城护卫莫名失踪,深夜里腐烂干尸被分尸,挂在城墙上,拼成‘亡’字。后封城门数月有余,在未发生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
林北玄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头皮发麻,这里面记录的离奇案件一件接着一件。
他看着王守义,眼神露出些许的疑惑,道:“王头儿,这大半夜的,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王守义抠了抠鼻子,又喝一口酒,这才说道:“老子记性差,忘了这里面都有什么了,这不是让你过来翻翻看,瞧瞧有没有与马县令这案子相似的事件。”
“哦。”
林北玄赶紧低头苦干起来。
一刻钟后,他将卷宗合上,向王守义摇了摇头。
秘志上的诸多案件里,就连与马县令这案子相似的都没有。
“嗐。”王守义哀叹一声,向林北玄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然后王守义来到房间中间处的那座石像前,在底座一个纹有龙纹状图腾的石球上用力一拧,随后猛地向下一按。
紧接着石像发生轻微的颤动,大股大股的灰尘掉落在二人身上,呛得直咳嗽。
片刻之后,当尘埃散尽,林北玄看见那座石像的两只手放了下来,而在他的掌心里,是四个贴着封条的陈旧盒子。
王守义拿起最左边的那个盒子,将封条一把撕下,从里面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丢给林北玄。
林北玄连忙接住,只是当他翻开这本书时,脸色有些凝重与迟疑,他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之后,才彻底放弃,看向了在一旁嬉笑的王守义,“这书……没有字?”
王守义点了点头,喝了口小酒,道:“我第一见到这本书时也像你一样疑惑,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样子。”
“不过这书可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老东西,据说本来朝廷要押走的,当时官员粗心遗漏掉了,且那一任的县令胆子大,自己偷偷藏了起来,然后一直流传到现在。”
“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林北玄问道。
“嗐,既然是老辈子传下来的东西,就一定有特殊之处,只是我始终无法参悟出其中的奥妙。”
王守义的声音有些惋惜,随后又继续说道:“你小子年轻气盛,阳气足,说不定就瞎猫碰到死耗子给悟透了呢。”
“况且,三日后若是我们破不了马县令的案子,那就一切都完了,这东西在这放着也是放着,万一到时候遇到危险保你一命也说不定。”
林北玄知道他这是把保命的东西留给自己,心头升起一丝暖意,一阵感动。
感动归感动,林北玄还是不忘补充了一句,“王头儿,男人可不能说自己虚啊!”
王守义双眼‘唰’的一下瞪的浑
圆,猛地就将手中的破烂盒子朝林北玄砸了过去,嘴里还骂着:
“我去你大爷的,小兔崽子你活腻歪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