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楼冰尸案

夜里,本是熟睡中的林北玄,被衙门同僚张大胆等人喊醒,带到了安阳县有名的桂花楼。

一提到桂花楼,只要是安阳县土生土长的小伙,就没有一个不感兴趣的。

作为安阳县最有名的勾栏,酒醇人美,已成所有男人心中的圣地。

桂花楼在一处胡同里。

华灯初上,各式各样的马车停在胡同外,楼上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传来清悦动人的歌声。

众人刚到桂花楼楼下,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胭脂味儿。

鸨眼尖,看到人群中的权开宇,自然认出了这帮人的来路,赶忙上前招呼道:

“哟,这不是权公子么,您都多久没来了,昨儿我家碧玉还念叨您来着,说权公子外面有人了,都不来疼爱她了呢。”

权开宇被老

鸨说的老脸一红,当即道:“张妈,你可别乱说,我可不常来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几个同僚立即揶揄道:“老权,你这是干什么?敢做不敢当多伤人家碧玉姑娘的心啊。”

“就是,瞧你这出息!”张老

鸨捏着兰花指,妩媚一笑道:“还是这几位公子重情义。”

权开宇被众人说的拉不开脸面,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丢给老

鸨,有点封口费的意思。

“张妈,今日我们兄弟难得清闲,想出来放松放松,你给好好安排一下,银两少不了你的。”

刚得到三两赏银,再加上家里做些小买卖,现在出手也阔绰起来。

张老

鸨接过银两,喜笑颜开,道:“正好今日招来几个雏,几位公子等下可要慢慢的,好好怜惜人家啊。”

鸨笑了笑,转身向里面的招呼道:“小二,赶紧来给几位公子带路。”

在小斯的带领下,众人上楼,选了个较为宽敞的雅间坐下。

没过多久,桌上就摆满了好酒好菜。

张老

鸨又领来了一众年轻貌美的姑娘,纷纷落座。

权开宇盯着这些姑娘,微微皱眉,疑惑道:“张妈,碧玉呢?”

张老

鸨一瞧,连忙抱歉道:“权公子,这还真是不巧,碧玉正在隔壁房间忙着呢,不过应该快了,等她忙完便立刻安排她来找您。”

权开宇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冷哼一声,向张老

鸨摆了摆手。

旁人见状不由调侃道:“老权,这风月场所,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而已,你小子整日风

流成性,如今还认真起来了?”

权开宇白了那人一眼,郑重的说道:“碧玉跟她们不一样。”

“哦?有何不同?”林北玄好奇问道。

权开宇那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哀伤,这才徐徐说道:“碧玉的身世可怜,她是被逼无奈才做这行的。”

林北玄试探问道:“莫非是父赌母病弟读书,无奈走上不归路?”

权开宇一惊,呆呆的看着林北玄,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林北玄嘴角微翘,笑而不语。

众人大笑,然后便把酒言欢起来。

台下几名衣着暴露,打扮妖娆的女子抚琴歌唱,魅音入耳。

“啊!”

一片欢声笑语中,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声音凄惨哀绝,当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二楼一个雅间门口,一名青衣女子满脸惊恐的夺门而出,她边跑边叫,脸上梨花带雨。

林北玄身旁的权开宇猛地站起,大喊了声:“是碧玉!”

王守义也立即起身,道:“好像出事了!走,去看看!”

众人来到二楼雅间内。

一男子直挺挺的平躺在床榻上。

男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络腮胡,耷拉到锁骨的位置,全身赤

裸着。

众人走上前去,想要靠近细细观察,只是瞧了一眼皆猛地往后退去,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男人的脸色煞白,两只手僵硬的放在小

腹上,右手拇指上还戴有一个玉扳指,只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左侧胸口处有一个格外恐怖的伤口,但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他的身体表面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隐隐冒有冷气。

王守义眉头一紧,沉声说道:“快去堵住入口,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进出桂花楼。”

一声令下,捕快们纷纷行动起来,整座桂花楼,也瞬间被一种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王守义对着一名捕快吩咐道:“去外面问一下,谁是第一个发现受害者的。”

没多久,一个女子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她看着面相较为和善的王守义,又看了看自己的老相好,那忐忑的内心一时稍稍平稳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叫朱碧玉。”

“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朱碧玉颤抖着身子,一想到那离奇的场景就吓得说不出来话。

权开宇见状,连忙上前安抚。

好一会,朱碧玉才缓缓说道:“这位爷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今天他和往常一样,来这里喝酒取暖,从始至终都是我在招呼他。”

“他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比如,比如……”

朱碧玉脸色一红,有些说不出口。

王守义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勿要浪费时间。”

朱碧玉被吓得一激灵,那刚静下来的心再次忐忑不安起来。

一旁权开宇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碧玉,你别害怕,我们头说话就这样,但人还是很好的,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全全说出就好,我们不会冤枉你什么的。放心,有我在。”

他的话果真起了作用,朱碧玉也顾不上羞耻,轻声道出,“这位客人每次都要玩一些重口味的,他用黑布遮住了我的眼,用鞭子抽打我……”

“只是在行

房之时,本是生龙活虎的他突然就不动了,然后我身下传来冰冷的凉意,我有些不解,以为这也是他的一些游戏,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身下的凉意越来越冷,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便轻声询问着,他许久未曾开口。”

“我忍无可忍,这才摘下黑布,当我睁开眼时,发现他已经死在了我的身下……”

说到这,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惊恐,他已经哭了出来,“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权开宇立刻安抚起来。

听完朱碧玉的话,林北玄与王守义对视一眼,上前检查尸体。

张大胆也跟了过来,蹲在一旁,疑惑道:“这尸体好生奇怪,怎么表面还结霜了?”

林北玄沉默不语,而是用手摸了摸伤口,然后直接将手伸进了那尸体的左胸內。

倏地,林北玄抽出手看了看。

手上沾有丝丝冰霜,却没有丝毫血迹。

张大胆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

林北玄并没搭理他,而是转头向王守义汇报尸体情况。

“死者的心脏被人挖走了,体内其他组织还在,只是因这些冰霜刺进体内,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他的血也被抽走了,初步判断是被冻死的。”

“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