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关扬鞭,正要重重打下,这时,一团白影飞扑而来。
是白滚滚来了!
它速度极快,像是一道白色飓风,伴随着凶恶的嘶吼声,几个家丁顷刻间就被咬的血肉模糊。
白滚滚护在宁娇面前,平日里的它是憨厚又可爱。
但此时的它,满嘴鲜血,眼露凶光,雪白的毛发被染的猩红,显得狰狞恐怖。
“汪!汪!汪!”
“这是哪来的畜生,还不快去打死它!”
宁关指着白滚滚怒吼道。
白滚滚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嘶吼声,血液顺着它的獠牙不断滴落在地,状极可怖。
家丁们捂着伤口,瞳孔中充满了惧意。
竟没有一人敢上前!
宁娇慢慢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好有白滚滚在,不然她今日真的要折在这了。
看着像战神一样的白滚滚,宁娇安全感十足。
从前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只有腰间的红月弯刀,如今看来,又多了一个。
她冷冷地瞥了宁关一眼,随后摸了摸白滚滚的脑袋,轻声说道。
“我们走吧。”
宁关见此一幕,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狠狠甩动鹿鞭,大吼道。
“侯府亲卫何在!”
话音落下,一支穿着赤色甲胄,训练有素的小队从门外涌入。
“把这条畜生和这个逆子给我拿下!”
侯府亲卫应声而动,形成人墙,立刻把白滚滚和宁娇包围起来。
白滚滚见有危险,再度出击。
可侯府亲卫可与寻常家丁不同。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穿戴着装备精良的甲胄。
而白滚滚还处于幼年期,獠牙利爪还未长好,力量速度也差了许多。
自然敌不过亲卫,几个回合就被用铁链牢牢困住。
宁娇冲上前营救,可虚弱的她又哪里是亲卫的对手,再次被压在地上。
“以为找了头畜生就想把侯府闹翻天?”
宁关大步迈到宁娇身前,扬鞭,一鞭落下。
宁娇的身上当即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嘶。”
宁娇咬牙,冷汗直流。
白滚滚见主人受伤,凶性大发,拼命挣扎。
侯府亲卫见这畜生这样凶残,心有余悸,又上了一道铁链,紧紧将它勒住。
白滚滚怒吼一声,继续用力挣扎,连铁链都深深地嵌入血肉里。
但足足有三个亲卫压制着它,哪怕它已经用尽全力,却依旧未能挣脱。
白滚滚只能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坏蛋鞭打,却无可奈何,它泪水翻滚,一声又一声的低呜着。
“汪......汪......”
“你知不知错!”
宁关又是一鞭下去。
这一鞭打在了宁娇背后的伤口处,瞬间皮开肉绽!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阵阵虚弱感,险些让宁娇晕倒。
但她还是倔强地仰着头,“错的到底是谁?不知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为了旁人鞭打我,是作何感想?”
宁娇的目光直视着宁关,毫不避讳,宁关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又羞又怒。
要说先前还留了些余地,此刻就是不管不顾,用尽全力地往宁娇身上抽去。
二鞭,三鞭,四鞭。
宁娇死死的咬住牙关,声音从牙缝中逼出。
“母亲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是非不分的蠢东西。”
徐老夫人看得心惊肉跳,握着拐杖手在微微颤抖,但心里却痛快极了。
她这个孙女,向来不服管教,对她是不敬不爱,现在终于是出了一口恶气。
宁小滢站在徐老夫人身边,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脸上全是张狂和得意。
像是已经装够了姐妹情深,她肆无忌惮地冷笑着。
宁娇,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啊!
但是不够,完全不够!
不过是鞭打一顿,哪里够?
哪里比得上她受的这么多年的苦,哪里比得上她的丧母之痛!
她要让宁娇身败名裂,她要把宁娇挫骨扬灰!
今日,就当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了。
宁关打得气喘吁吁,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气。
“你....你可...知错!”
宁娇眼皮重若千钧,已经在晕倒的边缘了,但心里的一股气却死死支撑着她要崩溃的意识。
她费力地睁开眼,一口血水吐在宁关的青衣上,然后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错.......错你老妈。”
“好,好得很。”宁关只觉一口气顺不上来,差点要吐出一口老血。
“我真是后悔,这些年纵你容你养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今日我就要打死你个逆子,清理门户!”
宁关一脚踏碎地上的佛珠,无视宁娇血肉模糊的后背,他手臂间青筋暴起,再次扬手。
就在他要落下第五鞭时,宁小滢喊了一声。
“爹爹。”
宁关手一顿,回头问道:“怎么了。”
宁小滢方才已整理好面容,她款款走到宁娇身前,瞧了那白滚滚一眼,便垂下眸子。
“小滢有一法子,可让姐姐认错。”
“什么法子。”宁侯道。
“这畜生想来和姐姐关系甚好,姐姐待它甚至胜过父亲,若姐姐始终不肯认错,就杀了这畜生,以解父亲心头之恨如何?”
宁关思量一会,觉得此法不错,他眼神示意侯府亲卫将白滚滚拖来。
白滚滚爪子狠狠地抓着地,几个侯府亲卫费尽了力气才将白滚滚拖到宁关面前,拖出了一道殷红的血线,触目惊心。
宁小滢厌恶地看着地上的一人一犬,
此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威力,又忠心护主,若今日不除,来日定成祸患。
只要是宁娇在意的、宁娇拥有的,她都会亲手将其一个个毁灭!
仇恨如同潮水在宁小滢胸中起伏,她握紧了拳头,眼神阴狠。
“这畜生低贱,不好脏了爹爹的手,不如就交给我来吧。”
也没管宁关是否允了这话,宁小滢捡起那枚掉在地上的银簪,对准白滚滚的背脊。
她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聚在掌心。
这一扎,宁小滢要用尽全力!
方才她未成功刺在宁娇身上的那一簪,正好让这只畜生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