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楚泠鸢突然进门,吓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些惊慌失措道,
“你来做什么,我是不会留在楚家等死。”
瞧着楚泠鸢手提长枪,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中已猜到她前来所谓何事。
转眼间,柳氏又稳住了心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祖母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
“你说我害了老夫人,你可有证据,别再这里血口喷人,不要以为能当个家就能随意冤枉人。”
楚泠鸢手中长枪凌空一挥。
“啪”
面前的桌子瞬间碎裂。
柳氏瞳孔颤抖,想起楚泠鸢砍死金甲卫满身是血的模样,恐惧感涌上心头。
“难道你想要屈打成招吗?”
楚泠鸢蹙眉,柳氏嘴硬那就从她身边的大丫鬟妙玉开始动手。
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妙玉,妙玉手中的包袱瞬间掉落。
噗通!
妙玉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她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柳氏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会带走,更何况她一个丫头。
若是现在得罪了大小姐,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大小姐,饶命啊,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柳氏瞳孔开始微微颤动,眼神飘忽不定,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妙玉,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楚泠鸢虎头枪凌空一挥,直接插入地砖,挡住了柳氏的去路,
“柳氏,我奉劝你还是老实呆着,若是在敢造次,我定砍下你一只手臂,替祖母报仇。”
柳氏手中捏着的手帕都快揉烂了,眼角滑着泪吞吞吐吐说道,
“我是被逼的,我娘家哥哥好赌,惹上了魏成衍,欠了他很多钱,若是我不拿钱给他,我哥哥定是活不成了。后来又一日,我哥哥来找我,给了我一包药粉,说是只要让老太太吃下,他的赌债就一笔勾销了。”
“然后,你就为了你哥哥,日日在祖母的香料里加毒粉?”
楚泠鸢拔起插在地缝里的长枪,真想一枪扎进柳氏的心脏。
“一开始我也不肯,只是我哥哥说这药粉吃不死人,只会让老夫人的身体没以前那么好。我心道老夫人虽年纪大了,
身体一直刚强,吃一点也不会有事的,可谁料想到……”
楚泠鸢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杀意顿生。
倘若她不是瑶而浩儿的生母,不是父亲的续弦,仅凭她陷害祖母,楚泠鸢定要了她的命。
柳氏许是察觉出楚泠鸢的杀气,忙爬在地上不停的道歉。
“是我,是我鬼迷了心窍,对不起母亲,鸢儿你饶来我吧。”
这魏成衍哪里是想拿捏柳氏哥哥,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拿捏柳氏弱点来陷害楚家。
只可惜这柳氏目光短浅,看不透这一点,才害得祖母中那毒粉昏迷不醒。
楚泠鸢此时怒火中烧,父亲战死,哥哥入狱,若是祖母再了事,自己一个孤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支撑起楚家。
楚家手中军权,也会被这帮人给夺走。
等到那个时候,留给自己的定是死路一条。
“柳氏,我念你瑶儿浩儿生母,饶你一条性命,今日起你就在这海棠苑中,静心思过吧。”
楚泠鸢唤来漠叔,将海棠苑全部封了起来,除了每日送来定量的吃食,一律不可见任何人。
柳氏跪坐在地上,看着洒落满地的钱银珠宝,痛心疾首,嚎啕大哭了起来。
漠叔是父亲的副将,父亲死后,漠叔心中惭愧认为没有照顾好楚泠鸢的父亲,便留在府中做了管家。
不管柳氏如何哭闹撕扯,漠叔依旧无动于衷,将海棠苑的大门封了起来。
楚泠鸢处理完柳氏之后,回到鹤宁堂。
沐轩坐在一旁品着茶,李嫲嫲还在祖母的房门外,眼睛哭的红肿。
楚泠鸢走近床边,轻轻的握起祖母的手,悄悄的观察老人。
也不知这沐神医用的什么药,祖母这手掌已经有了温度不在冰凉,呼吸也便的沉稳了许多,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老人感觉到楚泠鸢的靠近,微微睁开双眼,嘴角费力的扯出一丝微笑。
“鸢儿,祖母没事。”
“祖母没事就好,一切有鸢儿在,祖母宽心,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楚泠鸢有些哽咽,想着怕老人难过,生生咽了回去。
“鸢儿,楚家的事远比你想想的要复杂,朝堂那些文官都是些杀人不用刀的,你跟他们斡旋,要当心,量力而行。”
老人一脸病容,却满是担忧之色。
“是祖母,鸢儿定会处理妥当,找到证据救哥哥出来。”
楚泠鸢轻轻放下祖母的手,掖好被角,给沐轩一个眼神,起身走出了鹤宁堂。
沐轩放下手中的茶碗,跟随其后。
“大小姐,有何吩咐?”
“沐神医,楚家的事最好还是少掺和,以免惹火上身,神医请跟我去账房去取诊金吧。”
“楚小姐,在下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既然来了就不怕牵连,况且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乡人,在上京无依无靠也无处可去,求大小姐收留我。”
楚泠鸢轻笑,这神医有点意思,怕无依无靠是假,另有所图是真。
“沐神医,你我都不是傻瓜,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沐轩银质面具下扬起半边嘴角。
这个女人不愧是常胜将军楚恒之女,谨慎,聪慧。
“我一个外乡人,能有什么目的,就是想找一个有床睡有饭吃的地方罢了。”
“既然沐神医不肯说,那我也不强求,将军府还没有苛待恩人的规矩。”
楚泠鸢唤道:“李嫲嫲,沐神医就暂时安排在鹤宁堂的偏院住下,方便时时照看祖母,一会儿你带他过去。”
李嫲嫲见楚泠鸢并没有过多的怪罪她,没有照看好老夫人的事,心中感激之情犹然而生。
“谢大小姐。”李嫲嫲重重的朝着楚泠鸢磕了一个头。
楚泠鸢出了鹤宁堂朝着汀兰苑去了。
沐轩站在走廊许久,盯着楚泠鸢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那抹清丽的背影实在和白日里斩杀金甲卫的女罗刹,很难联系在一起。
男人摇了摇头,失声偷笑。
楚泠鸢真是个高冷又倔强的小妞。
如此婉约佳人,竟然被那帮子人逼的草木皆兵。
若再无人相助,怕是这佳人就要折在魏成衍那个贪财好'色的阉狗手里了。
楚泠鸢边走边猜测沐轩的真实身份和来楚家的目的。
可这沐轩太过神秘,诊疗的手段又闻所未闻,一时间楚泠鸢也想不出上京城中哪家医馆有这等医术,莫非真的是外邦人,但这口音和习性看着也不太像,沐轩到底是敌是友在楚泠鸢心中拧成了一个疙瘩。
天色暗了下来,月亮挂在树梢上,悄悄露出一点点月牙,像是个姑娘害羞似的,发出柔柔的月光。
楚泠鸢回到了汀兰苑中,一天未见的露荷正在房中等着她。
一见到露荷,楚泠鸢就知道哥哥的副将杨旭有消息了。
楚泠鸢焦急的问道:“露荷,杨旭呢?”
露荷脸上有点脏,裙边还沾了些血迹。
“小姐,杨副将他不太好,受了很重的伤,奴婢将他安置在城西胭脂铺白掌柜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