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柳氏带着楚凌浩和楚泠瑶大声叫嚣着。
楚泠鸢放下手中的木梳,细眉紧蹙,
“柳姨娘,平时闹腾些也就算了,现在府中临此大难,祖母又不省人事,你还想着回家省亲。”
“你们楚家都要败了,我不带着我的浩儿瑶儿走,难道跟着你们一起下地狱吗,楚凌澈自作孽不可活,可别想害了我的浩儿瑶儿。”
柳姨娘是父亲的继室,是上京城中一小官家的女儿,自从楚泠鸢的生母苏氏病逝后,柳氏连生两娃,女儿楚泠瑶年十四,儿子楚凌浩年七岁。
“啪”
柳氏应声倒地。
“你敢打我,我也算是你的母亲了,你敢打我,这忤.逆不孝的贱人。”
柳氏起身想抓烂楚泠鸢的脸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每每看到都像当初见到苏氏那边惹人生厌。
若没有苏氏横叉一脚,夺了自己的位置,自己也不会成了将军府的继室。
平日里积压的怨恨一齐涌出,柳氏牟足了劲撕扯楚泠鸢。
不料被楚泠鸢一掌推开,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兄长也是你能辱骂之人?念你为楚家生儿育女的份上,你可以走,瑶儿浩儿必须留下。
若他们今日跟着你出了这门,我会禀明祖母,开宗祠将他们从族谱上
除名,他们也不是楚家之后,以后是福是祸和楚家在无半点干系。”
“哼,谁稀罕和你们扯上干系,瑶儿浩儿我们走。”
柳氏眼见讨不到好,欲带着两人出门。
楚泠瑶突然撒开了柳氏的手,站到了楚泠鸢身旁,梨花带雨的说道,
“母亲,我不走,我要留在将军府陪着姐姐替父亲守丧。”
“好啊,你不走,三日之后等着和这个贱人一起被发卖了吧,到时候求我我也不会在管你分毫。”
柳氏气冲冲的拉着楚凌浩走了。
秋月疾步而来,与她打了照面,身后还跟着一人。
“小姐,奴婢寻着大夫了。”
听着秋月寻来名医,楚泠鸢收了怒意,面色缓和。
上下打量了一下,年纪二十来岁,面带一银质面具看不清容貌,瞧着打扮倒像是某个大夫的学徒。
想必是哪个大夫的徒弟背着师傅,求财而来,不肯露脸也是应该,只要能解燃眉之急就行。
“大夫贵姓。”
“姓沐名轩,楚小姐好。”那人拱手行礼。
“我瞧着你年纪不大,今日楚家落难,未有大夫敢前来为祖母医治,沐大夫肯来,已经是将军府的恩人了,不管能否治好祖母,我都会重谢沐大夫。”
沐轩微微一笑,心道“试探我。”
“楚小姐放心,在下敢来将军府,就不怕被牵连,烦请带路吧,病人要紧。”
楚泠鸢默默点头,面带微笑,心中算是认可。
“秋月,带二小姐去西厢先住下,待我先去看祖母,回来再说。”
“姐姐,我与你同去。”楚泠瑶擦了擦眼泪说道。
“你情绪不稳,还是先去西厢休息吧,待祖母醒来我命人来唤你。”
汀兰苑离老夫人的鹤宁堂并不远,路上沐轩简单询问了一些老夫人日常吃食习惯,便不再多话。
楚泠鸢瞧着是个稳妥之人,心中又多信任了一分。
进了鹤宁堂,老夫人依旧昏迷不醒,李嫲嫲在一旁站着,手中的丝帕都拧成了一团。
一进门,沐轩微微皱眉,嗅觉灵敏的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屋子里的香料味。
“楚小姐,这屋中的香料味道是在太重了。”
“祖母爱香,都是平日里用惯了的,先生可觉得异常?”
“暂时还不知道,我先看看老夫人吧。”
沐轩来到窗前,推开窗户让风灌了进来,屋中的香味散了出去。
才来到老夫人床前,开始查看老夫人的情况。
楚泠鸢站在一旁注视着他,袖中右手紧紧攥拳,生怕沐轩出了什么岔子,对祖母不利。
只见沐轩并未拿出平常大夫用的银针,还有把脉枕。
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祖母的面色,右手手腕处发出微微的亮光,轻轻划过老人的全身,又盘问了李嫲嫲一些关于老夫人屋内香料的情况。
便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
“老夫人是中毒昏迷,这种奇毒可不常见,毒发时并无什么特定的征兆,而且这是长年累月吸入这屋内这香料,在加上吃食中相克所制,可见这下毒之人就在你们府中,而却对老夫人非常了解。”
李嫲嫲连忙跪下,神色紧张。
“大小姐,这不是奴婢所为
,奴婢日日与老夫人在一起,是老夫人的陪嫁,不可能害老夫人的,呜呜…”
楚泠鸢蹙眉,并未理会李嫲嫲,而是对沐轩继续说道:
“方才见了先生神通,可有破解之法?”
“有是有,不过……”沐轩撇了一眼李嫲嫲。
楚泠鸢心领神会,“李嫲嫲,你先退下,等会我有事情问你。”
李嫲嫲退了出去。
沐轩淡淡说道:“楚小姐,这李嫲嫲并非下毒之人,她自己也日日会吸入这香料,只不过她并不曾吃过老夫人的饭菜,所以并未中毒。”
“拜.谢先生,祖母安危全听先生的,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楚泠鸢本是慎重之人,这沐轩的看诊的方式是有些奇特,但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便放了心。
眼下不论医术如何,只要能解了祖母的毒,便是将军府的恩人。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让毒了祖母的凶手逃将军府。
刚到海棠园中,就听见屋内柳氏高亢的催促声。
“快点收拾,我今日就要离开这里,把银子多带一些,首饰一件也不给瑶儿那个小蹄子留。”
“砰”
房门被楚泠鸢一脚踢开。
“柳氏,别着急走啊,有些事咱们先算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