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社会啊,可不像老一辈咯,哪都卷,就说咱殡葬这一行,阴四门的手艺你得会吧?
你说刽子手现在没用了?那是你对这门不熟悉。
刽子手流传下来的物件,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最直观的是辟邪驱难。
有的斩头刀传承百年,什么邪鬼厉傀的不得吓趴喽?
最不济缝尸匠的手艺你得有吧,阴针缝尸这门传承千年的手艺你要是不会,没人找你做殡葬,你得饿死。
你要是想赚点娶媳妇的钱,扎纸人你得会一些吧?这是赚外快最直接的办法。
仵作的绝活你不得多少懂点?万一遇到个横死的,帮着警察破个案,也是有不少奖金咧,看到我这根金烟袋了吗?这是83年我帮着破案.....。”
我师父午大能就是能絮叨,马上六十岁的人了,磨磨唧唧这几句话在我耳边说了有五年,有时候逼急了,我都想给他的嘴巴缝上!
真要有一天我这么干了,也算给阴四门长了脸,我也算是古今第一人,千百年来阴四门第一个欺师灭祖的。
“行了师父,求求您老别絮叨,快走吧,苦主在家等呢,手艺再好,没了苦主,咱爷俩都得饿死。”
我叫陈清明,是师父午大能二十年前捡来的孩子,父母是谁不知道,也没像电视里演的留下个什么玉佩包袱皮来个认亲信物啥的,
师父说,捡到我的时候,就用一个篓子装的,啥玩意没有,光着腚,睡的倒是挺香。
那天也是清明节,所以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清明。
我问他“为啥我姓陈呢?”
那老家伙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挺沉的,取了个谐音....。
没想到这老家伙二十年前就会谐音梗,我也是服气。
说起今天的苦主,是离我们村三十里地的口子村。
我骑着师父三十年前买的“大金鹿”自行车,载着他,急匆匆的往口子村赶,
这破车,除了车铃不响,哪都响!叽哩咣啷一路终于是到了苦主家。
“诶,午师父。您终于来啦,快进屋喝杯水润润嗓子。”门口的一个中年男人很是殷勤的扶着我师父下车。
再瞧师父那派头十足,挺着胸,仰着头,一脸的高深莫测,我心说“这老家伙又能讹人不少。”
我师父可是个看人下菜的主儿,看对面苦主啥态度,他就能知道再加多少钱合适。
有时候我问师父,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犯忌讳?毕竟,死人的钱可不是这么好赚。
每次我这样说,师父就打我满头包“小屁孩懂个锤子!老子这是给你多攒点,你也能早点娶上个婆娘。”
其实,我几年前就发现,师父做完活计就去县里的那个叫“温柔发廊”的地方呆一晚上,这不是憋着给我娶媳妇,是他自己想娶媳妇!
真是长得老,玩的花!
不过话说回来,我早就有了意中人,村里的小雨可是我的真爱,虽然她说过,父母要求必须有二十万的彩礼,可我有信心,我年纪轻轻,怎么赚不上二十万?只要我努力一些,三五年内,娶小雨回家没什么问题。
这事我没敢告诉师父,这老梆子要是知道,肯定又要絮叨我好久,心烦!
说起今天这户苦主,看起来并不太聪明的样子,师父只是去后院转了一圈,回来就开口要人家一万,我心说这老家伙失心疯了吧?谁能给?小心被人苦主打出去!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家苦主倒是痛快,直接给了一万现金,还说钱不够的话,还能多加点。
“真是人傻,钱多。啥白事给一万呐?”房间里只剩下我跟师父,我悄悄的问,自从长大之后跟师父干活,多的三千,少的几百,从来没见过整叠的一捆钞票。
“嗯,是人傻,一会啊,这活你干,师父给你一千块的零花钱吼。”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可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慈爱,看到的却是狡黠...。
不过为了这1000块,我也拼了!
这几年,连偷带蒙师父的,我也攒下了几万块,离我娶小雨的目标更进了一步。
收拾好了工具,师父带我去了后院。
一张门板上,白布盖住一具尸体,可我越看越奇怪,这白布下的尸体,怎么会是扁平的?尸体不应该是凸/起的么?
有种不好的预感上头“师父,我不干,那1000块钱我也不要了。”
刚转头,发现那老家伙早就跑了,院门也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