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摇摇晃晃的在前面走着,她缓缓地走进了遥知许的卧房里面,推开门的时候遥知许正躺在床上酣眠。
“余知……”
余知一愣,高高举起的匕首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了。
“你的名字是叫余知,是吗?”
余知身体猛然一顿,脑海里面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咬了咬牙,手臂依旧高高地举着,久久没有放下。
“这名字不大好听……”
男孩说道,“哎呀,你在看那边?那个是我爸爸,我姓遥,叫遥知许,哎呀,就是你那个‘知道’的‘知’。”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很早之前就不在人世的啊!
那样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才二十几岁的余知面前呢?
余知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就在她准备静下来思考这一切的时候,一道生硬从脑海里面响起,“记住了,你跟遥知许是宿敌……”
“宿、敌。”
余知皱了皱眉,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她的目光在遥知许的脸上游弋着,末了似乎有些迷茫。
明明是宿敌,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却又像是跟自己很亲近一样,就好像他们之前并没有很多的仇恨。
余知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睛冰冷彻骨。
“姐姐……”
恍惚间她听见了耳边的呢喃,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摄人心魄,“他害死了我,你不恨他吗?姐姐?”
“阿年?”
余知扑过去,隔着浓浓的黑屋,抱住了那个身影,“你去哪里了?我们该回家了,不然爸妈该生气了!”
“爸妈?”
顾浅年的声音响起。
“爸妈不早就死了吗?”
余知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什么早死了,他们明明在家呢,他们喊你我回家吃饭呢。”
“姐姐,你忘了吗?”
顾浅年微微扭过头,一双眼睛深处满是悲伤,嘴角也有鲜血留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针眼缝合的痕迹。
“我是被他们害死的,你难道不应该去恨他们吗?”
男人说道,浑身冰冷。
“阿年,你在说什么啊,你分明就没有死,而且……爸妈在喊我们回家吃饭了,该走了。”
“我……”
顾浅年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陡然间出现在余知后面的沙棠。
“你记得那个人吗?”
沙棠伸出手指,指了指躺在那里的遥知许,遥知许正在酣眠,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那是你的宿敌。”
“为什么?”
突然间她眼前的一切被鲜血笼罩,躺在地上的顾家夫妇二人,以及被大卸八块的顾浅年。
“我们死得好惨啊!”
余知一时间惊慌失措,眼睛里面满是悲痛,她无措的走过去,跪坐在那里,“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美梦变成噩梦,恐惧照进现实。
她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悲伤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为什么他们身为阴离子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他们不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他们……不去死呢?
余知看着面前的人,停顿的手恨恨的挥舞而下。
你们这群恶魔怎么不去死呢?
而余知想要刺向的却是自己的腹部,她空洞着眼睛,一双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遥知许,我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的记忆好像很模糊,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虽然你们存在着,但是你们有你们的意义所在。
很多人都想你们死,可我不是。
我希望遥知许能够活着,能够轮回转世,能够离开这里。
余知希望遥知许他可以是任何人,任何能够走在阳光下人,但是唯独不可以是深渊中的遥知许。
余知叹了口气,“就让我有这一次,能够保护你的机会吧?”
这么想完,她高高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刀刃,狠狠地扎到了自己的腹部。
余知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疼痛的到来,疼痛却并没有象是那么直接的到来,她讶异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而他的手掌鲜血淋漓。
“杀了我不就好了吗?”
遥知许说道,微微一笑,“为什么不杀了我?”
余知看着他,一双眼睛十分空洞,“那你明明知道我回来杀你,为什么不躲起来,你知不知道这循环他是……”
“我知道。”
遥知许叹了口气,“沙棠跟了我十三次轮回了,如果就连这一次我在不知道写什么那才是真正的白痴了。”
余知咬了咬牙,“那你刚才还装睡着。”
遥知许微微抿唇,微微一笑,“我是想说你也不至于这样,我从来没想过你会为了我而死去。”
“为什么没想过?”
余知笑了笑,脸上带着凄美的笑容,“我可是为了你都可以豁出命去的人啊。”
“为了我?”
遥知许看了看她的脸,长叹了口气,像是不明白,“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人。”
余知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这年头还有自己吃自己醋的人啊。”
遥知许看了看她,把她抱进了怀里,“因为太过在意了,所才会吃醋,大概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喜欢把?”
“对啊,豁出命去的那种感情才叫做喜欢。”
他们相遇这么久了,没有一行合照,每一次正式介绍,有的只是一次次的经历,编篡成的故事。
“余知,如果有一天……”
余知叹了口气,看了看他,“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笑了笑,“我会活着,等着你,我不会让你有离开我的那一天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余知象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遥知许的温度一样。
遥知许看着她。
余知皱了皱眉,看着遥知许的脸,脑海里面突然间浮现出了一句话——“她是你的仇人,杀了他!”
余知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伸出手举起了匕首,朝着男人的后心刺了过去。
遥知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抿抿唇,就算得上这一次,让我在死在你手里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