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大福的安排下，我们坐上了前往丰城的高铁。
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赶在五点之前到达了丰城的大豪酒店会场。我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和李大嘴那时一样，三言两语就能接上任务，第二天就能出发前往云梦山。
到了大豪酒店会场，看着等候在此处的一百来人，我顿时就懵了。
我向孙大福询问情况，孙大福告诉我，这次的任务是竞争性质的，类似于招标会。
和这帮人竞争，我的心里并没有底，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入行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和这帮人胡子花白仙风道骨的老头子竞争，着实让我感受到了压力。
没能竞争过丢人这还是其次，主要是不想浪费时间，一场招标会，说不得就要扯皮十天半个月，我确实没那么多的时间这里消耗。
我和孙大福小声地道：“这场招标会要持续多久的时间？时间紧任务重，我可没工夫耗下去！”
孙大福回应道：“李探……”
孙大福的话没能说完，便被我一个眼神逼了回去。我虽然不是01局的正式员工，但也是领着01局的牌子在做事，这要是被人知道，我利用公职在外赚外快，还不得被上头一顿收拾啊！
就算上头什么都不说，传出去也是一个不好的名声。
孙大福在我的眼神威逼下，改口道：“李兄弟，雇主在任务介绍上也没说要竞标啊！可能是竞争的人太多临时起意吧！”
“咱来都来了，要不等等？看这架势一会儿就能知道竞标方式。如果好事好礼，咱就离开，第二天直接飞云梦山。”
孙大福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便耐着性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就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西装，脑袋高高扬起，看人的时候都是用鼻孔去看人。好像再说，在场的人都是垃圾。
中年男人冲着孙大福吼道：“臭老头，你做什么的？”
孙大福当时正在和我说话，被人这么喊了一嗓子，他也没回应，直到中年男人走到孙大福的身边推搡了孙大福一把，孙大福这才看向中年男人。
“臭老头，我和你说话呢！”
孙大福皱着眉，看向中年男人，问道：“你是山里来的还是水里生的？问起你阿爷来了。”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高傲的模样消失了几分，不再用鼻孔看人，而是坐到了孙大福的对面。
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道：“俺是山里来滴，走过水路，阿爷是做什么生意的？”
孙大福抄着一口蹩脚的四川普通话，道：“阿爷我卖过红苕，挖过土豆，现在在种花生。水里走过，山里去过。”
对面的中年男人听到孙大福这番话，额头居然冒出了汗珠子，之前还高傲的谁也看不上，如今却给人一种随时会跪下的舔鞋的表情。
尤其是他的坐姿，从背靠着沙发，变成了半个屁股挨着沙发，恭敬的模样让人觉得可笑。
对面的中年男人仍由额头的汗珠落到眼睛里，居然不敢用手去擦。
颤抖的嘴皮子结结巴巴地问道：“阿爷走南闯北赚了不少吧！”
孙大福道：“没多少，一点散碎银子，够买三亩良田，置办三进的小院，娶三房小妾，生三个大胖小子。”
此话说完，中年男人蹭地就站起来，冲着孙大福鞠躬，用四川话道：“阿爷小勒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爬！”
我听着二人的对话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啥意思，怎么中年男人就突然像是死了亲娘，突然跑路了。
直到中年人离开了会场，我这才小声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山啊！水的！”
孙大福解释道：“李兄弟，这是我们走阴人的切口。问他山里来还是水里生，就是问他的传承，山里来就是师傅传授地，水里生就是地府直接任命。”
“他说他是山里来的，走过水路，意思就是师傅给过传承，考过地府的编制，但是没考上。”
我好奇地问：“如果考上了，怎么说？”
孙大福道：“如果考上了，就是山里来，坐过船。”
“那他问你做什么生意，你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又是什么意思？”
“问生意其实就是问我是做什么的。我用的川普回答他，一是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华西来的；红苕，外表红里面白，卖过红薯，意思黑白两道都接触过。”
“土豆在我们的切口里是化妆的意思，挖过土豆，表示我给01局当过探子：花生又叫得阳生，在切口里就是局里探员，现在在种花生，表示我背后是01局。”
“那你说三亩田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
孙大福道：“这是在问我上头人的官职，三，六，九为极限阳数，三是代指高级探员，六则是分局长，九则是总局。有田有屋有婆娘有娃，就是说我的背景深厚。”
孙大福这话唬人的成分居多，孙大福现在还是在考核期的良民，不说多了，顶多一个平头老板姓，居然扯虎皮，吹大气。
“你就不担心他拆穿你的西洋镜？”
孙大福却愣住了，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看着孙大福真诚的眼神，我不由得傻眼，难道是我想错了？孙大福真的有别的身份？
我问道：“沈方长是你的直属上司？她都给你承诺什么了？”
孙大福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道：“沈探员说只要我帮你完成了任务，就介绍我入01局，给我探员的身份。”
听到这话，我人麻了，沈方长对我说的是考察孙大福是不是良民，到了孙大福哪里，居然是承诺让孙大福加入01局当探员。从黑户，一跃到01局的正式员工，这地位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沈方长嘴里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什么事都敢瞎答应。我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孙大福对我这么好，这是把我当介绍人了。
真相我却不敢直接告诉孙大福，这要是让他知道他被骗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