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刀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下一瞬,跟在林尚仪身边的两个大汗忽然双目怒睁,喉咙里发出两声粗、重的音节,再之后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掀起一片尘埃。
这还没完,刚刚掉到地上的只是人的上半身。刀口斩在他们的半身处,将两人生生劈成了两半。
此时他们的下半身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器官连同鲜血四处飞溅
离两个壮汉近的人脸上都跟着沾染上大片鲜血,就连林尚仪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也因为沾上鲜血而露出了一个呆滞的表情。
人们诡异地安静了一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着剩下的下半身的躯体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尖叫声才立即响起,像要通过穿透人的耳膜来抵御眼前的恐惧。
“啊啊啊!!!”
“杀人了!”老、鸨和楼内姑娘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除了林尚仪和跟着元琛的人,都已经跑的跑、躲的躲……
刀尖还在滴血,元琛随意地伸手用衣袖抹去了面上的血迹,神色平静,仿佛倒在地上的残尸只是什么寻常物件。
“林尚仪,本王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了。”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上了几分。
跟在林尚仪身后的人走上前,也拔出了刀怒道:“北淮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忤逆娘娘吗?”
林尚仪及时阻止了来人:“你们先退下。”
终归是在宫里生活了多年的女官,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低着头道:“王爷,恕臣妾多嘴,背后牵扯出的后果不是北淮王府能承担的,若是真查出了什么,望王爷能高抬贵手。”
看似态度尊敬,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退了出去,没再拦着元琛的步伐。
倒是元琛,轻飘飘地说道:“你家主子做什么事我不管,但若是敢动北淮王府的人,本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尚仪闻言,交叠的双手握的紧紧的,又是恼怒又是恐惧,但却是拿他没办法。
放眼整个央国,除了皇帝,谁敢动他?
快马在京城街道中飞快奔驰而去,元琛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吟,等我。
“关在这里的人呢?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只剩下软垫的空荡狱房前,负责看守陈幼吟的几个狱卒被揍得鼻青脸肿,跪在元琛身前瑟瑟发抖。
逐鹿审问完一遍最后几人还是只能说出,陈幼吟自己偷跑出去的消息。
此时的元琛手中的拳头已经捏得咔咔作响,恨不能将眼前的人都两刀捅了。
正在几个狱卒胆战心惊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二三肿着一只眼睛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王爷!王妃让张捕头给拷走了,我亲眼所见的!”事关重大,二三也管不上自己刚被醉玉叫人揍得一身伤,偷偷跑来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事情经过。
天知道他发现自己被醉玉下药又被锁在了柴房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当然怕的不是自己被揍,是王妃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是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你留下收拾他们,该罚的罚,该赏的赏。”元琛面无表情地看了逐鹿一眼道。
随后没等人回应就迈步出去。
既然是被张之冲带走的,那他知道陈幼吟是被带去哪里了。
关押重刑犯的地下狱。
心中的不安加重。
…
地下狱。
陈幼吟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眼前被一大片红色遮盖住,费力睁开眼睛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任由人拉着她身上的铁链将她拖出刑房扔到了四周无人的牢房。张之冲在她的伤口上大力碾压了两脚后走了出去,再进来时多了两个男人。
起初,陈幼吟以为是终于有人发现自己被带走了,直到听见男人猥琐得意的笑声才猛然意识过来他们想要做什么。
她想要挣扎着起身保护自己,但长时间没有进食加上受了这么久的刑罚,除了动一动手指证明自己还活着,已经做不出其他。
喉咙仿佛咽下了一个滚烫的铁块,火辣辣地痛,连一个完整的音都无法发出。
几个黑影走上前了,在陈幼吟面前蹲下,随后她的头发被人扯住,被迫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陈幼吟面上沾血,眼睛经过强烈撞击,眼球布满血丝,上面肿起一个大包,遮住了视线,即使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也仍不难看出她此前的绝色。
像一只收尽折磨的美丽木偶,让人怜惜,又忍不住想要加倍地蹂躏。
三个男人看着这样美丽又无力反击的女人,皆是两眼放光。
“啧啧啧,老张,想不到这天天折磨人的狱里还能有这样绝色的美人。”
“你下手也太狠了,被打成这样还是这么好看……她之前的模样,恐怕好看百倍吧。你怎的下这样狠的手。”
张之冲也上前将人打量了一番,表情一时也有些惋惜:“之前还以为是个男子,上了刑之后才知道是个美人啊。”说罢又嘲讽地笑起来,“这个婊、子之前为了不受刑还说自己是北淮王妃呢。”
另外两个男人听后一愣,随后都跟着笑出声来:“那个快病死的异姓王吗?她恐怕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赶紧的吧,上面开口了,要留活口,别做太过分。”张之冲在这几个兄弟里面算是性格最沉稳的,但现在也有些把持不住了,提醒两人道。
一个脸上带疤的先自己除了裤子,随后伸手攥着陈幼吟胸前的衣服将人像提人偶一样一把提起,看着女人难受的神情,更加兴奋。
陈幼吟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心脏如同坠冰窟。
她艰难地转动沉重的脑袋,在几个男人笑声中低头,用尽全力狠狠咬伤了男人的手。
“啊!”牙齿穿透皮肤,鲜血涌出,男人大叫着松开了手。
陈幼吟也因为失去支撑重重摔在了地上,浑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
“妈的!臭婊、子!”男人的脚踩上陈幼吟的背。
陈幼吟冷汗又不断地冒出,“滚……”喉咙像是要撕裂一般。
她的反抗显然惹怒了那个男人,被他再次抓起又狠狠砸下,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了位。
陈幼吟再次感到绝望,她上辈子临死时感受到的那种深深的绝望。
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上一次能重生,那么这一次呢?
她还什么事情都没完成,她已经猜到了背后的凶手,也有信心揪出当年毒杀何有山的人,但是她自己却落入了这个必死的圈套中。
她的眼前默默浮现出兄长和父亲的样子。
明明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守护你们、守护陈家的,我还是没有做到。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