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急匆匆回到地下室。
就在刚刚泥塑给他传来了一张纸条,上面简短地写着几道大字:
“速逃!强敌来袭!”
昨晚他已经从暮里西斯那得知光明圣廷那位紫衣主教候补是自己的内应,可信程度是百分百。
回来一路上都听到村民们在讨论西区已经被封锁的事情,阿暮决定立马进行炼尸炼金仪式的尝试。
他问过暮里西斯那位埃尔主教候补的实力,回答是他能轻易杀死全镇的守卫跟牧师。
连他都谓之强敌,更妄论自己。
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突围,如今能快速帮助他提升战力的只有安撒因的炼尸法门了。
先前缺少的材料自昨晚后已经彻底补齐。
他向脑中的“信使”发起沟通,只见七八具保存良好的尸体出现在地上。
赫然是先前陨落在那片空间里的橡镇神甫那伙人!
除去几具已经被“信使”消耗殆尽的尸体以外,众尸尽数在此。
阿暮娴熟快速地将各类材料按照方位摆放好,将研磨碎的蜥蜴粉在房间内均匀地洒出一个圆形,再用剩下的粉末在中央绘制出花瓣纹路。
随后将尸体一一摆放在炼尸魔法阵中央,用捆石龙的黏液封住尸体的五窍,最后用晨间的露水与月光花调制的品红溶液在尸体身上涂抹。
这些步骤他早已烂记于心,布置起来更是快速无比。
接下来是最后的一步,也是最关键的地方。
他将跟人数相同的捆绑好的老鼠逐个放在死尸脸上,老鼠在市集的角落里随处可见,并不需要他刻意收集。
行尸的战斗力不仅与尸体生前的战斗力有关,还与献祭的生魂强度有关。
老鼠无疑是最低等那一类,但时间紧迫,他也只能将就,到时能拖延多久就算多久。
阿暮用匕首在手腕处割开个口子,将自己的鲜血滴在每副尸体上,边走边颂唱着晦涩的咒语。
等他完成这一切后,炼尸魔法阵光芒大亮。
此时的他也只能忐忑地静候结果。
“你们几个别磨蹭,快去教堂广场集合!”
“约翰,凯文,进去检查这个巷子。”
卫兵队长洪亮的声音从巷子外传来,阿暮手心开始冒汗,双眼死盯着光圈中的反应。
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魔法阵中的尸体纹丝不动。
“这里会不会有人啊?”
脚步声停在了地下室门外,阿暮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此时的法阵光芒逐渐暗淡。
难不成失败了?
自己明明每一步都按照书上的图示布置了,就连物体间的距离他都按照等比例放大缩小丈量过。
“应该不会吧,这里这么多垃圾,谁受得了。”
门外的交谈声变小,阿暮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外面并没有离开的脚步声响起!
突然!木门被暴力踹开,两名卫兵望向里面,漆黑的一片让他们心生警惕。
其中一名卫兵将腰间的火折子取下引燃,屋内瞬间光亮了不少。
有人居住的痕迹,二人对视一眼,拔出腰间的剑。
当他们看到地上的炼尸魔法阵以及一堆死老鼠时,他们大惊失色。
“这里举行过邪恶的异教仪式,快去通知萨金斯大人......”
然而还未等他们说完,上方黑影落下,二人感觉后脑勺一痛便晕了过去。
阿暮从阴影中走出,在门被踹开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他与尸体之间的联系。
他控制着他们挂在头顶偷袭。
死人没有呼吸,两名卫兵难以察觉。
阿暮将二人身上的衣服装备扒下穿上,卫兵的铠甲都是制式的,这很方便他伪装。
他现在分秒必争,必须在圣廷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离开橡镇。
“约翰、凯文,这么慢什么情况?”拐角处传来卫兵长的声音。
......
教堂广场前,如血般鲜红的双月高挂其上。
埃尔脸色难看地看着地下密密麻麻的橡镇村民。
一旁身形高大的萨金斯居高临下。
“看好了,埃尔,找人是要这样找的。”
“吩咐下去,有合法身份的镇民站到左侧,普通村民以及吾教教徒则站到右侧,流民、流浪汉、没有身份、异教信仰的人站到中间。”
随着麾下的骑士将命令传达下去,广场上哄作一团。
“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
自觉站到左侧的莎琳娜太太对老乔托不安地问道。
“不清楚,可能这是圣廷最后的排查吧,听说是在抓捕那名通缉犯。”老乔托强装镇定地安慰着莎琳娜。
其实他也同样不安,周围卫兵和骑士明晃晃的剑以及那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大人,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对了,你有看到小阿暮吗?”莎琳娜夫人不停地往中间方阵眺望。
“没有,那小子说要练剑术,下午就偷偷跑了,我看那小子就是想偷懒。”
老乔托说起来就来气。
一听到这话,萨琳娜太太就不乐意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中用,教个剑术都能扭伤脚,小阿慕估计是跑去找其他人教了。”
“那只是意外,意外......”
老乔托一脸窘迫,他当然不能说原因其实是自己被幻觉吓到了。
萨金斯将手里的怀表盖上。
“时辰已到,所有人都到这里了吗?”
“报告大人,除了第七小队尚未复命,尽数在这里了。”骑士长回复道。
“再等一刻钟,时间一到就将中间那批人处死。”萨金斯轻描淡写吩咐道。
“是!”
“慢着!萨金斯,你疯了?!祸不及平民!”
埃尔伸手拦住正要离开的骑士长,一脸愠怒。
“埃尔大人,这件案件现在由我负责,已经与你无关,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愣着做什么!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一次性别杀得太多,一批十个十个地来。”
萨金斯瞥了骑士长一眼,骑士长浑身一激灵,赶紧下去执行命令。
忤逆他的这位上司的下场,光是想想就令他不寒而栗。
广场上很快传来惨叫哭喊声。
“你!”埃尔牙呲目裂。
“埃尔大人,你可以阻止我的,要对我动手吗?”
萨金斯挑衅地看着埃尔,语气循循善诱。
埃尔虽然愤怒,但他知道阻碍公务以及对同袍操戈相对的严重后果。
先不论这位政敌明显巴不得自己先动手,更何况动起手来大概率还是自己吃亏。
“暴君”萨金斯,战斗力在加德市下的紫衣主教候补中位居第一。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声锐利的喊叫令现场安静下来。
“大人饶命!我有线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