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哥,猫哥!”
“慌什么,被狗撵了!”老猫骂道,见小弟一脸着急的样子,转脸又问:“说,咋回事?”
“猫哥,刚才......”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李平凡的思绪也从窗外被拉了回来。看着老猫脸上逐渐凝重的神情不难判断,他们是遇到事了,而且,十有八
九是大事。
“难道是......
警察来了?或者,有人寻仇?”李平凡心里想着。
像他们这种靠放高利贷赚钱的人,不能说身上多干净,那简直是作恶多端。
试问哪个在公
安局没有过案底。至于仇家,那更是比比皆是,别的不说,单单那些被他们逼的上吊跳楼、妻离子散的就大有人在。
“艹(一种植物)!哪个小塞子干的。这是想让我死啊,走,看看去!”老猫骂道。
临走前,他又看向李平凡,说:“今天你可以走了。记住,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连本带利二十万给我拍在这,咱们清账。不然,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
说完,便带着几个手下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
下河小区
李平凡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笔帽被来回拨弄的咔咔作响,里面的墨水不知何时也已经染黑了他的指尖。
桌上,酒瓶下面压着等待签字的离婚协议书,这是刚刚林瑞婷回来收拾衣服时扔给他的。
两人的婚姻眼下是走到了末路,恋爱七年,结婚三年,十年的时间,林瑞婷陪着他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如今,一纸文书就要将二人划清界限。
李平凡眉头紧皱,思考再三,将手里的烟掐灭,果断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笔随意一扔,起身走到衣柜旁边。本想找点药来缓解一下耳朵的疼痛,可打开柜门才发现,里面除了仅剩的几件男性衬衣之外别无他物。
李平凡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家自己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没有林瑞婷,他连一件物品都不知道该去哪找。
借着酒劲儿,他将自己装到了衣柜里,关上门,脑子里碎片性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把这二十万凑齐。思绪胡乱的跳跃着,他感到无比的疲惫,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咔......咔......”
一阵窸窣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李平凡一下惊醒,紧接着是开门声,他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林瑞婷又回来了?
心里想着,他轻轻将柜门拨开一条缝,借着楼道里的灯光,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客厅里的动静。
“咔嚓......”
又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房间里一片寂静。李平凡这时也想到了另一种情况,进贼了,
可是,自始至终他没有听到半点脚步声。
大约过了两分钟,就在他准备要出去查看时,从门口到客厅那一米左右的过道里慢慢露出一个脑袋来。
李平凡吓了一跳,心想:果然是进贼了!
刚才那个地方恰好是视觉盲区,这贼进门之后一直就躲在门后面,故意停留片刻才出来,这是在投石问路。
一般来说,家贼入门之后不会着急拿东西,而是静静的呆在原地观察几分钟,一是为了适应无光环境,再者,就是去听有没有其他微弱的动静,比如喘息声、呼噜声等等。
李平凡倒是没有害怕,一个小贼对他来说不在话下,更何况现在是翁中捉鳖。他没有着急出去,捉贼捉脏,抓奸抓双。他是想看看这小贼要偷什么东西,一会来个人赃并获。
可奇怪的是,那贼进来之后并没有左右翻找,而是身体起伏的向沙发挪去。
上面放着个背包,那包是李平凡的,里面装的都是些从厂子里收拾回来的杂物,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这贼要找什么呢?
不一会儿,只见那贼从包里翻出一个类似盒子的东西,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李平凡敢肯定,那东西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更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包里的。
拿到东西,贼人准备开溜。李平凡见时机成熟,一脚踹开柜门,顺手抄起一旁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啊......”
这一下力道很大,而且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脑袋。一声惨叫之后,贼人快速起身,也不管伤口如何便往门口跑去。
“小贼,哪里跑!”
李平凡大喊一声追了出去,同时打开
房间的灯。此时,入户门已被打开,门里门外被照了个透亮。只见那贼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短小精悍,一条腿已是跑出了门口。
“我艹!”
随着一声粗口
爆出,贼人的后腿还没等抬起,就被身后突来的一脚踹出房门,整个身体往前踉跄了四五步才勉强稳住。他回头略带震惊的看着李平凡,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
“刚才从我包里拿的什么,交出来!”
对方没有说话,整理了一下头套,手慢慢插
进怀里就准备往外掏东西。
......
“别动!”
话音未落,一阵白色粉末扬了出来,李平凡下意识抬手护住眼睛。等粉末落定再睁开眼时,对方已经跑到下一层缓步台,准备跃窗而逃了。
见状,李平凡一跃而下跳到缓步台,在那贼跳窗的一瞬间,一把抓住他的后领,两人同时从二楼摔了下去。
“沙......砰......”
楼下的数棵冬青应声而倒,贼人先一步起身,在地上摸索掉落的包。李平凡顾不得疼痛,一下又将其扑倒在地,死死的按住了他的后脖子。
“还跑吗......还跑吗!呼......
跑啊你!”
每说一句,他就朝那脑袋扇一下,以此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以及全身的疼痛。
“臭小子,你坏了爷爷的好事了!”贼人骂道。
“还敢骂......
再骂!再骂!再骂!”
啪啪啪,又是三声闷响。
“啊......
服了,服了!你先放手,我给你东西!”
李平凡从他身上下来,再次拽住他的后脖领,像拎鸡崽儿似的把他拖到了一楼的楼道口。
借着昏黄的灯光,扯下了他的头套。等看清脸后,李平凡略带疑惑的审视着眼前这副面孔,他总觉得好像是在哪见过。
贼人正是刘幺祥,此时,他一脸狼狈之色,身上的棉驼子袄也已经多处破裂,露出了里面的棉花。他怀里抱着盒子,腰间挂着酒壶,只是眼下里面的醋已经是见了底。
看了一会儿,李平凡猛地想起来,惊讶的说道:“哎!你......你,你不是今下午在通驰古玩行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