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周一航出场,但是对战他的却不是高陵,而是曲储。
周一航一看上来的人就气了,指着高陵的鼻子就骂:“高陵,你个贼心眼,不是说你和我打吗?”
元康不解:“皇长姐,这个人为什么要骂高陵?”
懿姝解释:“对上高陵,周一航的胜算要大些。所以,周一航刚先激将,让高陵与他对战,可比赛后,高陵没有上场,反而派了曲储,这胜负就不好说了。”
元康隐隐约约明白了些:“周一航先骗人,谁知道没骗成反而上当了?”
懿姝本以为元康年纪小,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可令她意外的是元康竟然听懂了,当下赞许的说:“就是这个意思。”
元康有些迟疑,“齐少师和母后都说,骗人不好,不能说假话。”
这话说得乖巧,可明显不像元康会说出来的,因为就懿姝的了解,这个孩子机灵的很,一张嘴很是会花言巧语哄骗人。
懿姝侧头看向元康,果然见他眼珠子溜溜地转,神情狡黠,问这个问题似乎就是要难为她一下。
懿姝看得好笑,想了想说:“没有几个人不说假话,可若要假话能让人听着是真话就难了。”
元康好奇,“那怎么能让人觉得是真话?”
懿姝一下子想起了沈晏,撇撇嘴,“读书越多的人,越会骗人!”
懿姝刚说完,就看到了沈晏施施然走了过来。
仗着公主傅的身份,竟然连通报都免了?
懿姝心中恶念丛生,对元康说,“这个人读书就多,最会骗人!”
元康眼睛一下就睁大了,“真的吗?”
懿姝轻轻哼了声,就见素心利索的给沈晏搬了椅子放在了懿姝的下首处,这态度看得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沈晏走向前见礼,“臣沈晏参见两位公主,三皇子。”
元康好奇地问:“皇长姐说你读书多,最会骗人了。”
懿姝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元康给卖了,对上沈晏似笑非笑的眼神,尴尬地拧过了头。
沈晏拱手道:“公主抬举臣了,不过臣确实有些骗人的本事。”
元康歪了歪头,“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懿姝打断两人的谈话,“比武就要开始了,请沈大人坐。”
这话成功转移了元康的注意,他眼睛立刻又看向前方。
懿姝为了比武更精彩,将奖品提前给了比武中的二人,拿到武器的两人都各自适应了下新兵器,顿时都爱不释手,胜负欲更强了!
曲储手拿之枪,名为莽翻,比一般的长枪要重上许多,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了的。但是对他来说,重量刚好,简直是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有这个感觉的不止曲储,还有周一鸣。
周一鸣所拿的剑,名九曲。大多的剑都是直且利,但是这柄剑剑身呈蛇形,剑轻薄而锋利,他用手指轻弹一声,就发出脆鸣。
手指被反弹带来的痛意让周一鸣大喜,薄剑意味着软,但这剑不知什么材料所铸,竟然极为坚硬。
场上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势在必得!
未战,战意便遍布全身,场下的人也看得兴奋,呼和声连连。
曲储一个侧身下马式,莽翻就被他端在了胸口,做出了迎敌的姿态。
周一鸣也不客气,提剑就向曲储攻去。他的速度极快,与枪碰击间,并不硬抗,碰之即走,变招速度极快。
两人之间曾交手无数次,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细,为了赢,两人都一出手就尽了全力,精彩程度远胜从前。
元康看得目不转睛,他紧张地说:“这周一鸣的速度好快,曲储的枪都追不上他。”
懿姝应了一声,在七八岁的年纪,还没有学过武功,能看到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只会感觉精彩,却还总结不出来什么。
元康不仅总结出来了,还说对了一二,这就是天赋。
周一鸣的速度确实快,曲储的枪追不上他。可同样的,周一鸣也破不了曲储的防御。
两人之战,进入了胶着之态。
那把莽翻在曲储手中犹如神助,一招天柱映日就将后背露给了周一鸣,这一招,将引诱之意做到了极致。
懿姝自身武学天赋极高,所以一下就看出这是引敌近身的攻击之招,可周一鸣没有看出,果真上当。
曲储见他上当,立时变招,枪与剑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单手剑是抗不过双手枪的,周一鸣被震得连退数步,手中的九曲嗡嗡作响,虎口处也被震裂,鲜血流了出来。
元康被这一幕,唬的站立了起来,“皇长姐,那周一鸣要输了吗?”
懿姝摇头,“没有,曲储这一招没有将剑打落,其实就算失败了。这两人势均力敌,很难分出胜负。”
两人还欲再战,就被懿姝的叫好声打断。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困惑,可还是收了兵器,向懿姝拱手行礼。
两人都不解懿姝为何会打断比赛,可台下的高陵眼睛却一亮。
他明白了,这两人就算打到天黑都未必见结果,懿姝打断了他们,那就是平局。
平局的话,两人都可得神兵。
懿姝此时已站起身,朗声道:“二位再打下去,也未必能分出胜负,这局就算两位都赢了。”
她的话令两人大喜,连忙谢过。
懿姝转身看向沈晏说:“沈大人,这场比赛可还精彩?”
沈晏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实精彩!”
懿姝道:“康儿,皇长姐有事,让二皇姐在这里陪你可好?”
元康乖巧的点头,“皇长姐尽管去忙,我在这里看比武。”
她安排好了事,就引着沈晏去了东苑不远处的烟雨阁。
烟雨阁在公主府的东北角,位置有些偏远,可周围的景色却是极好的,也很是幽静。
它临水而建,湖内中满了荷花,夏季时莲叶田田,荷香醉人。
现在是深冬时节,花早已凋零不见踪迹,只余一些还未清理的枯叶,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这里风景如何?沈大人可喜欢?”
沈晏深深地看着懿姝,“这是殿下为臣安排的居所?”
“我觉得此处僻静,最适合沈大人不过了。”
沈晏轻笑出声,“和殿下所住的扶摇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殿下是故意的吧?”
懿姝眼眸弯了弯,露出一点少年气的狡黠来,“沈大人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