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道:“刺客同武安君在都城中应有人接应,他们隐于市而不露面,又不能大肆搜捕。儿臣能确定的是他们出不了城。”
“一直守着城门,不是办法,可有其他的方法?”
懿姝说道:“有,但是还未拟出章程,所以没有禀奏父皇。”
“说说看。”武成帝坐回了软榻之上,神情放松了一些。
“斩草除根,在京都布控,将武安君被劫的消息散播出去,把他和刺客背后的势力引出来。”
武成帝眉头一挑,“怎么传?”
懿姝说道:“武安君在江湖中或有势力,将消息传到江湖中。”
武成帝沉吟半晌,才说:“武安君身藏宝藏的消息也一并传出去。你最近同萧家三子走得很近?”
懿姝道:“是,萧将军手中有江湖的门路。”
“萧家三子还未成婚吧?你可有何想法?”
懿姝忙道:“儿臣无任何想法,而且儿臣早已在父皇面前立誓终身不嫁。”
武成帝嗯了一声,淡道:“告诉萧静海,这事你们要是办得好,朕就许他留在京中。”
懿姝连忙应了。
武成帝道:“三日后的耕籍礼,不能因这事荒废,但也绝不能让刺客带武安君出都城。”
“是!儿臣定不会让他们出城的!”
懿姝知道武成帝这是准了他们的这个做法。
回到公主府中,懿姝就去了密室。
拉了密室的铃,懿姝就坐在密室里的软榻等着了。
可沈晏那边却没有动静,懿姝也懒得再出去,就索性半靠在软榻上理着纷乱的思绪。
现在最让她头痛的是元杰。
这样的性子真的适合做皇帝吗?
而沈晏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愿意扶持元杰。
她这么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恍惚惚生了梦境,又是那熟悉的场景。
她挣扎地想要醒来,却仿佛被束缚住一般,无法动弹。
火海翻滚,舔~舐着苍穹。
一片烈色中,她孑孓独行,耳边是她母后、元杰、元康的声音,极远又极近,寻不到方向。
在这失重的世界里,她跌跌撞撞地在一片火海中寻找熟悉人的身影。
仿若近在咫尺,可伸手抓住的时候,又旋而不见。
可偏偏宜昌和韦衡额的声音在她耳边交替着:你谁也救不了!
他们都死了啊!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她心里又急又痛,可只能一路前行,一直往前走,不敢有丝毫停歇……
“殿下!”
猛然惊醒。
沈晏蹙眉,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懿姝躺在软榻上睡着了,可不安稳,眼角流着泪,是在做噩梦。
以至于醒来的那一刻,眼睛里的惊恐和绝望都未褪去。
沈晏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你在哭,梦到什么了?”
懿姝怔忡了好一会,才疲惫地将头转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噩梦而已。”
沈晏见她不肯说,神色黯了黯。
见他缓缓地要躺下,懿姝就连忙去扶,身体也往里侧了侧。
沈晏摆好了姿势,懿姝就枕在了他的手臂处躺了下去。
她缓了好一会,就先将和武成帝商议的事告诉了沈晏。
武安王、耕籍礼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注意力集中在了乐瞿州上面。
上一世乐瞿州刺史陈印斌是个巨贪,他上一世已经查完了这人,报到武成帝那边,最后却只是罚了几个人不了了之。
今世,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操作这事。
懿姝并不知道这事,看沈晏冷凝的眼神,不由担心道:“是很难办吗?”
沈晏亲了亲懿姝,“有些难,我得好好想想。你不开心,是因为什么?”
懿姝道:“元杰赈灾带回了很多贵重的物品,是下面的官员送的。”
沈晏叹了口气,“陛下半年前,命工部侍郎赵玉平、户部侍郎戴勋两人协同大皇子去赈灾,这两个人都是韦相的人,一个圆滑奉迎,善于搅浑水。一个做事没有底线,不择手段。大皇子本就不是心性志坚的人……”
懿姝不解,“那父皇为何还要让元杰去?”
沈晏说道:“大皇子身边还跟着陶御史的两个儿子,陶渊和陶泉。这两人虽年幼却智敏,照你说的这个情况,这两人是未劝阻得了大皇子。”
“陛下应该是想借此行来考验大皇子是否能立为太子吧,可现在看来,情况不太妙!”
沈晏手指穿过懿姝的黑发,又撩起了一丝,放在手上缠绕着,似是漫不经心地说,“殿下还想要扶持大皇子吗?”
懿姝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觉得父皇在暗示我想要立元康为太子。”
沈晏接口,“三皇子年幼,还有那些支持大皇子的人不会同意的。这些都先放在一边,关键是殿下是如何想的?”
“我犹豫了。”
“那就走走看吧,咱们做咱们自己的事。”
沈晏伸出手抚上懿姝的唇角,指腹磨着两片温软的唇瓣,低声说:“殿下不想吗?”
懿姝骤然一惊,握住沈晏不老实的手,“你还受着伤。”
沈晏握着懿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目光却落在懿姝脸上不舍得离开。
“连心,我难受……”委屈中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懿姝脸微微一红,被他这眼神看着心中不忍,可想起他的伤就拧过了头,“你老实些。”
沈晏钳着懿姝的下颚将她头转了过来,泄愤似地咬着她的唇瓣,用牙齿磨着,委屈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懿姝瞪了他一眼,“忍着,谁教你受伤的。”
沈晏抿抿唇,有些不甘地用鼻尖蹭着懿姝的鼻尖,唇也在蠢蠢欲动,“真的不行吗?”
“不……呃……”
霸道的不容抗拒,被压制的彻底。
懿姝怕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动,只能被动的承受。
一吻才罢,懿姝的呼吸都凌乱起来,咬牙道:“你的伤口是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