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虫子她会不知道?拙劣的手段,不知名的目的让懿姝心中生了火气,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一个巧劲将人摔出了船。
萧静海哑然,看了眼懿姝沉怒的眼,终究没说什么。
好吧,人是公主摔下去的,他也没道理去救是吧?
沈晏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
落水的声音加上温良钦的惊呼声让舞阳和韦旭都吃了一惊,韦旭毫不犹豫地跳下水中救人。
舞阳只顾钓鱼玩耍,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奇道:“不是有船栏吗?怎么还会掉下去?”
温良钦不会水,掉下去只会乱扑腾,浮沉间喝了好几口水,幸亏韦旭救得及时。
将人拖上船,拍着呛水的温良钦,韦旭声音里有明显的担忧,“你怎么还掉下去了?”
现在才刚刚立春,阳光虽然和暖,但湖水仍旧是冰凉刺骨的。
温良钦被冻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懿姝扫了一眼温良钦,淡淡的说,“我丢下去的。”
她这话一说出来,韦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公主为何这般做?”
“他对我出言轻浮,将他丢入湖中是他活该受着的。”
韦旭满脸不信任,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温良钦抓住韦旭的手,气息不稳,“在殿下看来,草民的行为确实是调戏,我活该受着的。”
他这般无疑是承认了,舞阳脸色变了,直直看向温良钦,“你好大胆子!”
韦旭却不信,“你调戏她?”
舞阳不满,踢了韦旭一脚,“你们两人没一个好东西!”
韦旭哼了一声,怒视舞阳,“良钦绝不可能调戏殿下,她当殿下——”
温良钦咳了两声,“阿旭,别说了。既然殿下忘了,再提起也没什么意思。”
她忘什么了?
懿姝最不喜这样的装腔作势,若不是现在在船上,她绝对掉头就走。至于对方说的话,她也没什么好奇心,反而被对方那欲说还休的姿态烦得不行!
面色更冷了!
舞阳已走到懿姝面前,对着韦旭说:“要说便说,他是捏了你的喉咙不让你说话了?”
韦旭哼了一声,声音讥讽:“殿下肯定是忘了绥芬城的小石头了!也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哪能让殿下记得?”
“什么小石头,大石头的,你什么态度?”舞阳不满他语调中的不阴不阳,开口怼道。
“欺负我兄弟了,我就是这态度!”
“小石头?”懿姝没理会两人的斗嘴,大步走向船头,半蹲下来,细细打量。
她嫌温良钦老是低着头,就捏着人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瞪着懿姝的眼睛里是压抑的生气和倔强,可偏偏姿态却像是弱势的,还夹杂着委屈。
这一看,就让懿姝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她原本就觉得温良钦眉眼熟悉,但以为他是男子就被错误引导了,这细细打量下来,确实同记忆中的眉眼像极了。
她撩起温良钦的头发,将人头往下一压,看到了后颈上的一块胎记,就确定了这人就是小石头。
懿姝心中又惊又喜。
真的是小石头,只是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何又要扮做男装?
她很快又联想到她现在做的生意,就不想在众人面前讲这事提起。
“臭小子,这么戏弄你阿姐,好好的话不会说,上来给我整这出。还有,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认我?”
懿姝嘴里这么骂着,可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温良钦也没解释,伸出双手,搂住懿姝的脖子,低声说:“阿姐,我想你了。”
懿姝心中一软,“阿姐也时常会想起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温良钦的后背道歉,“对不住了,我不知道是你。”
小石头幼年时与家人走失,懿姝曾经带过她有一年的时间,后来她的亲人来寻,将人带走后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温良钦低声说:“阿姐是不是忘了,我曾经也和你这么玩过的。”
确实玩过,那时还让她揍了一顿。
懿姝才明白温良钦刚才骗她说头上有虫是想让她想起自己,顿时好气又好笑。
别看温良钦是个女孩子,可比男孩子还要难管。
沈晏看着两人相拥的一幕,内心都快被醋淹了,可面上却不显,将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递过去,“殿下。”
懿姝推开温良钦,将衣服接了过来,披在他的身上,“你都长那么大了,还那么孩子气。”
她说着就执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可搭上去那一刻,眉头就蹙了起来。
阳气在表,跳动忽走忽停,这样的脉象明显是脏器已经大亏。
她疑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温良钦微微一笑,“我不会武功,又怎么会受内伤?早先出了一些事,身体坏了,不过现在都在吃药养着,阿姐不要担心。”
“出了什么事?”能把身体坏成这样子?十岁时的温良钦可是生龙活虎的。
温良钦垂眸,显然不愿意说。
懿姝也知现在不是问话的地方,就不言语了,就握着她的手给她身体输入内息。
船一靠岸,懿姝就对韦旭说道:“你送她去换衣,我去寻汪远来。”
韦旭是知道汪远医术的,当下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看向舞阳。
舞阳向他瞪眼,“赶紧的,我跟着皇长姐。”
懿姝看他们两人的互动,心中生疑,对萧静海说道:“师哥能去寻下汪远吗?我得去换件衣裳。”
她身上的衣服半湿不湿的,好在她向来喜穿深色衣服,倒也不明显。
萧静海点头,看向沈晏,“行简可有带衣物?”
沈晏敛眸,“我孤家寡人一个,钱财没有多少,也没人关心。”
萧静海被他逗笑,温声说,“你我身量差不多,我让人一会给你送来。”
懿姝气到磨牙,她公主府是缺他东西了?